“对,也不全对。“程舒咔咔嚼着饺子,嘟囔着解释,”你们别忘了,那些斥候自己是知道有人跑回了昌吉的
他们可不知道小庭带回来的消息有多少。
往坏处猜测,他们会认为他们的计划已经暴露了,从而加快计划实行的脚步。
要么现在就把已经做好的气球放了,要么弄更多的人去他们的工厂工作。
假使是前者,我们已经做过模拟,气球是很容易飞散的,如果数量不够多,就不足以形成巨大的灾难。
飞得低的,我们可以在西域把它们打下来;飞得高的,爆裂之后,里面的筑梦草种子会被高空的风吹散,落入城市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除非在很短的时间,有超级多的气球飞入大秦。
否则,达不到她们的目标。
所以,我认为她们大概率会选第二种。
当她们的主力聚集在大罗境内,她们背后的军队,就会更安全。
同时她们越是高压,那些工人的反抗情绪便会越高涨。
就像是一个胀大到极致的球,到时候我们从外界一戳,他们自己就会乱起来也说不定。
而要是等到明年夏天……
首先,她们计划暴露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因为他们派出来的斥候一个也没回去,他们会很从容的加快步伐,没人去搅局的话,怕是也不会有工人敢于反抗他们。
到时候,我们面临的可能就是漫天遍野,无解的气球。
其次,我们现在不出兵,她们就能游刃有余的攻击身后的秦军,等我们再去,便难以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最后,我们这几万人,即便是以奇兵杀到人家面前,也烧不了几座工厂,反倒不如趁着西域大雪,他们也难以出兵,而虚张声势,先搅乱他们的节奏。
如果接下来还有几十万人要经过西域,原先的官道就必须重修,姑墨也好,和阗也好,这些城市都要用起来。
与其被他们发现我们在修整这条路,不如让他们的注意力注意到别的地方去。“
“可是……”萧君佐还在犹豫,“冬日的大漠实在危险!”
“这你就错了。”程舒摇着手指,“大多数人都这么觉得,但其实
春秋的大漠才危险,因为会有流沙。
夏日当然是最好的,冬日只是苦,却没有春秋危险。
有冰雪的地方就能补充水,而吃苦对于我们西域军来说,算不得什么吧!
我们要打的是事关我大秦国运之战,若是能胜,这点苦便比蜜糖还甜!“
萧君佐沉吟,然后点点头:“既然你有成算,便写一份作战计划给我,待我送于岳总经和太后斟酌,要不了几日便可给你答复。”
程舒把最后一个饺子咽下去:“好!“
林琛远道而来,吃完饭便先去休息了,程舒也准备告辞,她要把现在肃州的两万河西兵带到昌吉去。
无论何时远征,她们中路军都会是绝对的主力。
目前昌吉有两万西域远征军,这是西域战斗力最强的军队;肃州的两万河西兵次之;等姚春秋的人到了,萧君佐会再在护林兵和贵族兵中挑选两万最优秀的,填补进中路军。
“阿舒,你等一下再走。“萧君佐叫住她,看了楚宁一眼。
楚宁转身从床底拖出一个箱子,打开那箱子,里面又有一个小匣子。
萧君佐郑重的将匣子抱出来,竟然先向长安方向行了一礼,然后才打开。
程舒那一脸的莫名其妙,在看见箱子里东西的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他又把这玩意送过来了?“她走过去,伸手拿起了匣子里的紫玉龙佩。
萧君佐坐了回去:“虽然皇上把政事之权交给岳总经了,但他在万民心中仍然是独一无二的皇帝。我代替皇上做了本次西征的大元帅,主要却是留在肃州调度后续的兵马。
你们十万人西征,距离肃州也有万里之遥,最快的鹰也不可能事事禀报。
林琛、镇国公以及在圣光那一面的陆倾和古大雕他们,在职级和爵位上都比你高。
虽然他们都是大秦的忠臣,但我们还是要防止出现政令不一的情况。
这块紫玉龙佩,就代表皇帝的旨意。
如果你觉得需要使用,那么它就代表着这次西征的最高权威,即便是镇国公和陆倾,你也可以先斩……“
“好了!”程舒打断他,“我收下,但不会用到的。”
萧君佐没
说话。
程舒将玉佩抛起,又接住:“我不蠢,他们也不蠢,能用嘴的,我不会用暴力。”
萧君佐站起来:“那就祝你旗开得胜!”
程舒的作战计划很快送到了肃州,又从肃州送到程凉面前,最后得到通过。
在各方势力的演绎和帮助下,追着程威庭而来的麋鹿轻骑兵中,有两人逃出了昌吉城。
就在他们拼了命要把大秦的军事调动送回圣光帝国时,克莉斯已经回到了她最熟悉的土地上,并且轻而易举击溃了反抗她的军队,捉住了新王扎哈罗。
她对这个男人还有些印象。
“你曾经是圣城第一学院最优秀的毕业生,还来面见过我。你们家族世代信奉圣光,为帝国驻守东洋,为什么到了你,却成了个异教徒,成了魔鬼的奴隶?”
克莉斯站在十字架前面,绕着圈打量扎哈罗,不紧不慢的问道。
扎哈罗浑身被钉了几十根木钉,疼得浑身哆嗦,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艰难的瞪着眼睛,好不容易张开嘴,先吐出来的却是一口血沫子。
在刚刚打败仗的时候,他也想过再次投降,只是没来得及。
当年去东洋的扎哈罗是个勇士,最坚定的圣光信徒,但后来他一步一步变成了一个只想活命的懦夫。
他做圣光帝国的新王,也不是自己愿意的,只是不做就会被陆倾他们杀死。
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
当他在乔恩岛选择逃跑时,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那个姓商的小子活下去呢!
扎哈罗自己都没想到,他在临死之时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大概就是秦人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克莉斯的审讯还在继续,她不在乎扎哈罗会不会回答,本来那些话也不是说给他的。
“诸位,这就是叛徒……”
“呸!”
扎哈罗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了那口血痰。
“我……没有背叛圣光!”他怒喝,“圣光想让我们活,你……想让我们死!我……”
话没说话,胸口的木钉狠狠插进了心脏。
克莉斯握着木柄,冷漠的注视着他失去光彩的眼睛:“谁,允许你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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