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雄一一跑出去就开始犯嘀咕。
程凉跟他说的那些话句句入耳,他确实是为了贪功,才擅自对船队发动了进攻。
作为靠剑术升为武士的人,他对自己的功夫向来自信,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己能在万军之中拿下这几个人头。
然而,没料到的是,对方的武士强得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连一招都没走过,就被人挑飞了武士刀。
想到那把刀,他就更心疼了。
武士界有自己的准则,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没有武士刀的武士,就跟街边的野狗没有两样。
今川雄一是新晋武士,没有想过要给自己的刀陪葬,但凭他自己攒的那几个钱,也绝对没有办法再买一把新刀。
“大人,我们得想办法在将军知道这件事前拿到那几个人的脑袋。
只有那样,他才不会追究我们的过错。“
手下一边走,一边劝诫他。
今川雄一虽然没说话,但心里是深以为然的。
既然做了初一,就必须把十五也做明白,只要赶在将军追问之前拿下那几个人的脑袋,他之前自作主张的事情就不重要了。
而且凭借功劳,还能再从将军那里得到一把赏赐的新刀。
今川雄一很快便下定了决心,抬手一指:“好了,不要说了!
我记得前面五十里是朝仓城。
那群秦人只有三百人,我们若能请得朝仓大人出手,必定能在天亮之前拿下他们的人头!“
秦军吃过饭就开始休息。
等天色完全转黑,便分成一小队一小队,陆陆续续跟着各自的队正离开了小渔村。
到了最后,小渔村中只剩下了四五堆火,稀稀落落有五六十个守卫。
黑暗中,有忍者翻进了栅栏,左右巡视一圈,找到了程凉和沈宽休息的小木屋,然后又自以为悄悄地退了出去。
程凉睁开眼睛,拍了拍身边真的睡着了的沈宽:“走,我们退到船上去,不要妨碍他们打架。”
忍者一路回到山谷口,向着整军等待的朝仓勇一郎行礼:“启禀城主大人,小渔村里的守卫大约有六十人,皆着铁甲,配有长枪和秦刀,弓箭恐怕难以起到作用。
您说的那两个女子睡在村子中间最大的屋子中,侍卫大都分布在那间屋子周围,如果属下没有看错,房梁上面应该还有几个忍
者。“
“只有六十人?”朝仓勇一郎瞥了今川雄一一眼,“你不是说有三百人吗?”
“或许是出去做别的事了。“今川雄一舔着脸答道。
朝仓勇一郎凝眸思考了一瞬,将手中长枪一横:“哈哈哈,不管是三百人,还是六十人,在我朝仓铁骑面前都不值一提——传我军令,骑兵随我冲锋!
长弓手和盾手跑步下山,准备收割漏网之鱼!“
“是!“
朝仓铁骑倒是真的没有怕过人数比他们少的对手。
朝仓勇一郎将令一下,各阵守备想都没想,立刻呼啸着冲下了山去。
与此同时,十几名暗卫从暗处腾身而起,转瞬间到了林长河和秦政面前。
“他们来了,是骑兵冲锋,步兵全都落在了后面。“
“这么嚣张?“林长河有点不可思议,”他们人数本来就不多,还要分兵进攻,就不怕我们一口一口的吃起来不费劲?“
“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儿,反正消息给你们了。你们就跟我们说一会儿抄后路是从骑兵屁股后面抄,还是步兵屁股后面抄就行。“暗卫很是不耐烦。
“骑兵和步兵的速度相差很多,既然他们要这样打,那我们就分开吃。”秦政将他俩分开,“长河你到右翼去吧!告诉莲和玫瑰,看我的信号,从骑兵阵后包抄!“
林长河和暗卫都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朝仓勇一郎手握长枪,乘着夜风一路疾驰,心情愉快得很。
前不久,主公去了一趟京都。www.
回来就召集全部家臣,沿海寻找大秦的船只,就连跟橘西和藤原东的战事都停了下来。
有些人不明白主公这是什么用意。
但他身为源北氏麾下最重要的家臣和源北信康的亲女婿,知道的总归会比别人多那么一点。
在京都召集四镇将军的不是天王,而是来自圣光帝国的圣光大人。
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国家可以对抗大秦,那就一定是西方的霸主,圣光帝国。
朝仓勇一郎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圣光帝国的人,但他仅仅凭自己的想象,觉得那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地方。
圣光大人告诉他们,大秦的两位太后即将在某个地方登陆。
无论是那位镇将军拿到这两个人的人头,圣光帝国都会帮助他们成为新的天王,而且是独享全境的,真
正的天王。
这片土地的秩序早就应该改一改了。
大秦的圣祖着实厉害,这些年也给了他们不少的技术和钱物,但圣祖已经死了一百多年,后面的皇帝和护国将军程家的关系并不好,前几年辽东军都被撤掉了。
而他们则发展了一百多年。
那些技术也好,钱物也好,为什么要等着别人给呢?
他们有刀有马,只要不被橘藤两家的白痴拖后腿,大可以自己过海去抢啊!
远远的,朝仓勇一郎已经看见了小渔村的栅栏。
很简陋,挡得住步兵,但挡不住披了铁甲的骑兵。
他唇边浮起微笑,枪在空中舞了个枪花,耳朵里已经响起栅栏被推倒的清脆声响。
这个大功,我朝仓勇一郎就收下了!
哈哈哈……
心里的笑声还没停,两侧的树林里就已经响起了砰砰砰的声音。
朝仓勇一郎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骑士就如同被风刮倒的麦子,倒了一大片。
“怎么回事?“
他猛地向后扭动身子,却看见树林里忽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伴随着火光是不绝于耳的砰砰声。
“主公小心!“旁边一个骑士大声叫起来。
朝仓勇一郎赶紧又回过头,却发现简易木栅栏后的侍卫们推出几架奇怪的东西。
轰轰轰——
好几声巨响,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周围的人瞬间少了大半,而且浓烟密布,惊得他的马失去了方向。
“可恶!偷袭算什么好汉,有种就出来跟我单挑!“朝仓勇一郎使劲了住马,转着圈儿怒吼。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长枪从烟雾里斜刺着挑了出来。
他立刻挥枪格挡。
却不料对方力气巨大,枪尖如同活的灵蛇,咔咔咔连续好几下撞击在他的枪杆上,并沿着枪杆直奔他握枪的手。
朝仓勇一郎想要收枪回挡,却没能快过对方。
只听啪一声,他手中的长枪被挑飞了出去。
朝仓勇一郎大惊,调转马头就要跑。
拿枪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在空中忽然又向前探出一截,哐当扫在他后背上,直接将他打下马去。
朝仓勇一郎吐了口血,艰难的翻过身,还没爬起来,枪尖就已经顶在了喉咙口。
持枪的青年很疑惑,低头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的自语道:“传说中的源北猛将,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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