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文没说的是,身为武将,将来有前程,那必然就要经过腥风血雨。
这一点,其实谢老三也知道。
王氏原本是觉得家中现在不愁吃喝,大不了回老家做个闲人地主也是好的。
可她拗不过谢荣恩,谢老三也觉得身为男人,总得在外头闯一闯,而且走武将的路子也好,毕竟是他自己选的路。
“二哥,我自小就怎么爱读书,大道理我也讲不出来,但是四郎自己喜欢舞刀弄枪的,我这个当爹的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也不求他大富大贵,更不求他非得当将军,只要是能平平安安的,至少能供奉到我和他娘没了就成。”
谢修文叹口气,孩子们的路,还得是看日后。
“我会尽力,四郎这几年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也是当他当亲儿子养了,你放心吧,先历练几年,最主要还是要提升他自保的本事。”
谢荣恩习武,而且又不是走那种当大头兵的路子,有云麾将军在,日后谢荣恩就算是入了大营,前期的晋升速度必然也会很快,怕是还没等到上战场呢,这小子就能升都尉了。
当将官的,总比当大兵死的少。
京城四周有十二卫,基本上都受皇帝亲自统辖。
这十二卫上战场的机会并不多,但是一部分人会配合文官办差,由十二卫拨人手的话,几乎就代表了圣意。
谢修然留在府里,当真是度日如年。
这里的富贵繁华,他倒不是很在意。
只是单纯地觉得不舒服。
尤其是前几年,谢荣晖也在的时候,父子俩每每相见,都不能以父子相称,这着实让他扎心。
可是又没法子。
就连他以前曾经忽视过的烨哥儿,也同样跟他不亲厚,甚至刚来的那日,还与王氏抱头痛哭。
直到此时,谢修然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当爹的是有多失职。
如今几个孩子们都去了书院,谢修然基本上都在前院,吃饭也都是分开的,如此,还能让陈娇娇避开这份尴尬。
陈娇娇听谢荣晖
提起过年幼时的一些事,比如说他的二妹妹曾经害得乖宝差点就回不来了;再比如说当年他的亲生父母是一直反对养父读书的,中间没少使绊子。
谢荣晖没敢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与媳妇听,也是担心她会被吓到。
再则,谢荣晖也是有几分羞愧的,总觉得这样的自己是配不上出身干净的陈娇娇的。
有些事,不知道也便罢了,真知道了,反倒是让她觉得心中不安。
的确是不安呀!
谢荣晖每每思及自己的父母曾做过什么,便难以再心安地接受养父母待他的好,亏心呀!
谢荣晖觉得唯有自己努力读书,且加倍得对一家人好,才能让他心中的愧疚感降低。
但饶是如此,有些事情面对新婚妻子时,他也仍然是难以开口。
刘若兰也不会主动提及旧事,毕竟谢荣晖现在是她的儿子,她也不想让晖哥儿难以自处。
若是以前,刘若兰还会觉得不舒服,总觉得就是长房一家害了她和夫君,可是如今她自己高床暖枕,几个孩子也都长的好,夫君的仕途又是一帆风顺,她如今也开阔了眼界,便不再只揪着过去的一些事情来自寻烦恼了。
没有什么是比自己能想通更惬意的。
谢容萱年幼,刘若兰瞧着这孩子乖巧懂事,也愿意多关照她一二。
等到吕晰的事情敲定,他们一行人离京时,刘若兰也给谢容萱身边带了一个教养嬷嬷,从宫里头被遣退出来的,年纪不大,但是因为保护主子时伤了身体,所以得了圣恩,这才能出宫荣养。
刘若兰是想着不能再让谢容蓉也学歪了,现在谢容蓉好像是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了,估计也是被如今的二房给震慑了。
刘若兰也不敢完全松懈,所以干脆就请了一位教养嬷嬷,同他们一起回乡。
他们来的时候,就带了不少的东西,又是特产,又是一些田庄的产出等等,这回回去,带的东西只多不少。
因为人多,所以谢修文干脆就商议
着包了一条船,然后又请了镖行的师傅一路护送,这一趟下来,光是船费和镖师费用没有三百两银子可打不住。
谢荣晖成婚,老家人也都送回,生活再次回归到了以前的模样,不同的是,谢容昭现在除了去陪陪母亲之外,几乎天天都要去和陈娇娇一起说说话。www.
有时候也是陈娇娇过来找她,姑嫂俩的关系处得融洽,刘若兰也省心不少。
陈娇娇觉得自己嫁到谢家,跟没出嫁前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去给婆母请安,也不需要赶早,用饭也仍然同以前一样,只顾自己吃就可以了,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以前请安是陈府,现在是在谢府。
“大嫂,大哥明日就要回来了,你那件衣裳可做好了?”
陈娇娇叹口气道:“还没呢,反正也不急,他现在有冬衣穿,等下回回来前我做好就成。”
谢容昭一挑眉,打趣道:“大嫂这话说的才怪呢,咱们府里如今也有针线房了,便是你一针不动,我大哥也冻不着的。”
陈娇娇作势要打她,嗔怪道:“也不知道将来谁能治得住你!瞧瞧你这张嘴,就会取笑人。”
谢容昭哈哈一笑:“我才没有取笑人,我是觉得大嫂心疼大哥,觉得大哥娶到你是赚了。”
陈娇娇脸红彤彤的,再不肯理她了。
“小姐,王小姐差人给送了贴子,说是邀您去赏菊呢。”
谢容昭接过来一瞧,这字还真是王宜诺亲自写的。
“可知道都邀了谁?”
陈夏笑道:“这个不知道,不过指定是邀了赵樱小姐的,另外听说安和街谢家那边也送了贴子,但是具体是哪位小姐,奴婢就不知道了。”
“这赏菊宴,少不得要尝一尝菊花茶和一些菊花点心的,昭昭你们往日聚在一起的时候,可有一起写诗的雅好?”
谢容昭摇头:“不常写,偶尔会写,如果只是我们三个一起玩的话,就不会写诗,总觉得我们自己做出来的太过于秀气,登不上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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