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哥,你那还有牡蛎没有?”
“没有了。”
“别啊,常大哥,你再分我些呗,我爹昨晚已经给我下了死命令。今晚要是不带一百斤牡蛎回去,明天我就别想站着进宫当值了。”
面对进宫路上第七波拦路的“土匪”,常“铁面”莫得感情的干脆拒绝。
“没有就是没有。”
“你可以自己去找海产坊市的泼皮问问,我订的六大船牡蛎还有多少。”
“昨个一天连卖带批就给我干光了一船多。”
“下一批牡蛎至少么得等到七天以后。”
“要再给你们开这个口子。”
“好汉楼就得关门。”
“到时候闹腾起来,太子殿下乃至陛下责问我,你们替我掉脑袋去?”
按一船载重五百石,也就是三十吨,这些带壳大牡蛎一个按一斤算,一天就干出去八万个,这恐怖的消耗速度。
因为消耗的速度实在太恐怖,常升收到消息的时候,下令直接把价格提升了一半儿。
这都没杀住大家的消费力度,
单这一类,昨个就卖出了一千多两。
所以今个常升决定直接把生蚝提到二十文一只,还限量供应了。
面对东宫这些不要逼脸的“关系户”,常升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要知道他这会甚至都已经令人开始收集诸如鸡子,羊腰子,牛鞭之类的替代物了。
都怪那群“软货”。
不像他。
一夜一次,一次一夜。
哪个姑娘用了都说受不了。
好不容易进到东宫,看见朱标那张老实憨厚的脸。
正要和他聊一聊今日应试举子来东宫面试,看看小朱有没有出面给这帮年轻人画个大饼的意思。
就看见小朱露出一脸的羞涩到:“听说升弟特订的海产昨日已然送到。”
“怎么没见送些到宫里来,让你姐姐也尝尝鲜。”
常升:“(¬_¬)”
你那是想让我姐姐尝鲜吗?
我都不想揭穿你。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小朱碰了碰鼻子,目光不敢与常升对视,只看了看后宫方向道:“
实际是…需要,冯太医也在医术上考证了牡蛎之用,他不好意思直接找你,只好让我…”
朱标都这么说了。
他就这么信吧。
“生蚝宜鲜食。”
“姐夫直接派内侍自己去挑吧。”
朱标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提议道:“不若让内侍以宫中的名义采买?”
好汉楼的牡蛎卖出了名头。
今日没有安排都已经挤上了大明报社的头条。
颇给人一种“洛阳纸贵”之感。
如今一个牡蛎可以卖出十五文,宫里这么多人,需要的数量必然不少,若是让常升进献,那损失可不算小。
常升不在乎的摇了摇头。
“再有下回,劳烦宫里把需要的数目一同算上报我,下船就运到宫中冰室里,剩下的牡蛎壳也别扔,可可磨粉药用。”顶点小说
“屯的放不下了,还能喂家禽。”
“甚至用以肥田。”
朱标双目一亮,惊喜道:“竟能如此?那升弟此番海产调配岂非还有些赚头?”
适逢换季。
好汉楼的生意萧条,朱标肯定是有所预料的。
这毕竟关乎东宫的进账和用度。
所以朱标也算过。
一艘船的漕运费用约莫百两,这一趟就是一千两的成本,还不算海产收购的成本。
而那些攀附在海产坊市,替常升加工的泼皮们,一月也需约莫一两银子来满足一家老小温饱,此外还要交商税。
一来二去。
即便常升想出了用便宜的海产替代冬日果蔬的办法,即便以卓绝的厨艺拔高了它们的身价,其中的利润也分摊的差不多了。
至少在水产坊市兴旺之前,朱标原本都不指望还能从好汉楼分银子了。
常升也不瞒朱标。
作为好汉楼的实际大东家,朱标只要想,自然有权看账本,海产的利润对他是没有秘密的。
“这些剩下的壳,泔水都是边角料,不值钱。”
“海产本身的利润就已经足够丰厚了。”
“所有的海产,我都是按一斤一文钱的价格来收的,算上那些水师从渔民手中代收和自己出海捕捞
的成本,一趟也不会超过一千两银。”
“算上漕运和海产坊市的用人成本,一月一趟的总成本大约就是四千两银。”
“而如今这牡蛎一个的利润就不止十文。”
“按一斤一个算。”
“六船的生蚝便足以抵扣所有成本。”
“剩下的海产搭配蔬菜和火锅,以及好汉楼的名头,大约还赚个四千两。”
“之后每多一趟海产送达,如能全部售出,便能赚足六千两银。”
“按一个月四趟记,扣除商税。”
“一月大概还能赚个两万两银子。”
“虽比不上冬日的果蔬,但也还行了。”
也还行了。
朱标看着常升,嘴巴微微张开,实在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脸说出一月两万两的纯利还行这种话的。
但想想自己就要分一半。
他也就闭上了嘴。
至于常升,虽然明面上好似只能分个四千两的零头,但牡蛎粉的药用价和庞大的体量,至少也能给常升带来几千两的隐形价值。
虽然不可能全部变现。
但那些泔水,牡蛎壳用来喂牲畜肥田,回头还能卖给好汉楼,兴许还能卖到夫人坊变成某种美白滋养的秘方,这部分是不用和小朱分的。
所以,朱标或许最赚。
但常升永远不亏。
“若不是升弟这一身才学经天纬地,我都想将升弟推为户部尚书了。”
听着朱标这身感叹。
常升不置可否,将府衙登记前来应试的苏州府举子的资料拍在了朱标的面前。
“搞钱的路子我其实有许多,姐夫可知我为何一直按着不动?”
朱标意外的看了一眼常升,思索片刻,突然明悟的苦笑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如今大明未定,北地前朝遗风未扫,即便有富国良策,贸然行之,推往各地,也必然沦为贪官压榨百姓的借口,纵有好处,只会白白饱了贪官的私囊。”
“要想真正让良策施行,造福百姓。”
“孤还需笼络他们,筛选出忠直可靠的人手分派各地才行。”
“急不得,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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