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心里已经开始给俞管事撒纸钱了,他是怎么能最后再狠狠地扎自己一刀的?这下连她都不好开口要给俞管事留个全尸。
宁宴嘴角缓缓上扬,脸上浮现出了笑意来,让他一张俊脸竟显得有些妖异。
他拿了条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方才溅在手上的血渍,语气出奇地温和,“哦?是嘛,你将他们招待得很好?”
“并非是我邀功,知道他们与王爷的关系后,我可谓尽心尽力,有求必应,短了庄子里其他人都不敢短了他们的,每日庄子上最新鲜的肉菜不限制地供给,还特意拨了人去伺候,只盼着他们能宾至如归。”
他发现随着自己说的话,淮西王脸上的笑意更甚,心里最后那点忐忑也消失不见。
自己这般费心费力,足以与阿玉这种小事相抵,没准儿淮西王还会嘉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那可都是宁家人,和淮西王血脉相连的人,哪里能是阿玉能相提并论的?
俞
管事嘴上说着不邀功,却巨细无靡地将他如何优待那些人说得十分详尽,生怕漏掉一些细节,在某些方面,他还不易察觉地稍稍夸大一些,但分寸总体把握得很好。
白卿卿默默地看着俞管事疯狂在宁宴的忍耐极限上蹦跶,暗暗给温江使了个眼色。
要不要管一管?
不管,管不起,宁宴发起疯来我控制不住。
不会的,宁宴有分寸的,我就是怕影响他心情。
温江扭过头装死,这事儿他不掺和,掺和不了,虽然有点没义气,但安抚宁宴这事儿,还是卿卿一个人去抗吧。
眼瞅着宁宴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白卿卿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宁宴身边,把自己的手塞到他的手掌里,与他十指相扣。
宁宴倏地握紧她的手,肩颈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看了她一眼,示意自己没事。
“都是哪些宁家人?你把名字都写一写,既然你招待得如此用心,总不会不记得吧?”
“记得,当然
记得。”
宁宴让人给俞管事拿了笔墨,他奋笔疾书,很快将名字列了出来,甚至还将自己额外给宁家哪些人送了礼也写了出来,写得满满当当。
名单被呈到宁宴手里,他捏着纸摇了摇,风干上面的墨迹,露出满意的表情来。
“有心了,既如此,你死得也不亏,安心去吧。”
俞管事脸上的笑容骤变,“王爷!”
他没能喊出第二声动静,鳞甲卫业务熟练地将人捆了塞住嘴,活是不能活的,但流程还是要走一走,宁宴也不打算脏了自己人的手。
接着便是单子上的人,他只觉得荒谬,“可太有趣了,比我们还先一步来这里享福,就是这福气,也不是谁都能享得了的。”
宁宴不打算让白卿卿看见自己凶残的一面,先将人哄了回去,赤溪庄善后的事儿有些多,且得处理彻底,不想让白卿卿太操心。
白卿卿知道他是要去出气,也没要跟过去的打算,她去宽慰了曾婶子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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