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二气死了。
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们的地盘里抢人,这种鸟气,他什么时候受过?
不说如今他们郑家就是这临河县的王,就是在以前他们混漕帮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离谱过啊!
叫他说,当初发现了苗头直接带人上门干就完了,偏老三出的什么鬼主意,说他们不是要人吗?那就给他们人,让他们被这些蜂拥而至的人给拖垮。
可结果呢?
结果呢?
不但没有拖垮,如今,人家还蒸蒸日上了。
当初单论队伍的人数他们还略占一些优势,如今呢?那是远远不如了。
还怎么打?
给人家送人头啊?
郑老二头顶冒烟,气得抡起拳头想揍人,总算及时想起,眼前的这人不是别人,是他亲弟、亲弟。www.
最后没有办法,郑老二搬起旁边的椅子对着地上就是一顿猛砸,一直砸到原本完好的一把椅子,碎得不能再碎,这口气才总算平了些。
郑老三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
这个结果也是他当初没有想到的。
依照他所想呢,这饮马镇不过是个小镇子,物资有限,突然涌来大好几万人,不说别的,光住的地方就成问题,到时候近十万来人挤在这么一个小镇子里,还愁不乱?
只要一乱,再设法在其中煽风点火一下,到时候不用他们出手,这些人就能帮他们把这个什么玄女教给弄得焦头烂额。
到时候再收拾他们不就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想得好好的,他万万没有想到,那玄女教竟然这么能。
面对突然涌来的这么多人,不仅安排的井井有条,丝毫不乱,还把那些容易生事的青壮年和家里的老弱妇孺给分开了。
生活区不设在镇子里,也根本不拥挤,条件虽然差了点,但都是为了看病来的,也没人挑这个,避免了拥挤。
而且,人一分开,生活区尽是些老弱妇孺,只用少许人力便能轻而易举地维持住治安,根本没人有生事的念头。
而那些青壮年被编入了军队,成了新兵蛋子,一来和家人分开,家人都在玄女教的掌控之下,可以说命门都被人拿捏在了手里,哪里还敢轻易生事;二来每天被人操练得生不如死,还和外部音信断绝,哪里还有力气起什么别的念头?
就连郑老三派出去的探子,自从陷在里面了,那是消息都递不出来了。
如今想起当初他竟然自
觉想了个妙计还特意花费了大力气派人跑了老远到邻县去拉人过来,郑老三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这、这谁能想到这迟敬竟然能有这般本事?”
郑老三嘀咕:“这么能耐,怎么当初投奔个主子都不成,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就给打发了?”
郑老三有点想不通。
如此轻而易举地收编数万人的能人,怎么也不该那么狼狈啊?
矛盾啊矛盾!
但不管矛盾不矛盾,如今这就是事实,不能不认。
是的,郑家已经摸出了玄女教的来历。
这得益于郑家手底下也收编了一些被晋州主拉下的晋州兵的缘故。
在得到饮马镇出了个玄女教,宣称能治疫病,并且在下头各个村镇拉人的消息后,就引起了郑老三的重视。
虽然说他们以临河县城为主,对底下这些没啥油水的镇啊、村啊的并不怎么重视,但不重视是一回事,被别人抢地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郑老三当即派了探子去查探这玄女教的情况。
这一查探可真不得了,可不是什么小虾米,这是来了个硬茬子啊。
有曾经见过迟敬的探子认出了他们的来历。
这下郑家几兄弟顿时再不敢小看。
曾经上过战场的正儿八经的队伍,近万的兵力,虽然比他们还少一些,但少得也不是很多了。
再说,那可是上过战场的精兵,同他们这种杂牌军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他们占下这块地盘也是打了不少场,吞下不少势力这才有今日的成就,底下士卒也都是悍勇之徒,个个敢拼命,真打起来,他们也不犯怵。
但对上正规军,成败之数,却实在很难说。
再说,最后就算他们胜了,怕也是惨胜。
因此,虽然郑老二嗷嗷叫着要给这敢虎口夺食的玄女教一个狠狠的教训,但郑老三没有把握,担心两败俱伤,别到时候反而被其他势力瞅准机会到时候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抽冷子暗算了,那可就糟糕了。
有鉴于此,郑老三这才想出了送人头添乱,趁乱取胜的妙计。
不过,如今看来,这是不是妙计就不好说了。
如今,计谋进行下来,敌人不但没有削弱,还更上一层楼了。
比起来,他们这会子在人数上倒是落了下风。
郑老三也感觉这事儿是办差了,想挽回吧,派出去的探子都断了线,打又打不过,一时也没啥特别好的主意。
实在没辙了,他倒也光棍,往椅子上一瘫,看向上首的人。
“大哥,我头疼,还是你看该怎么办吧?”
“要打要谈,你一句话。”
“我没啥好说的了。”
坐在上首的是原漕帮的帮主,如今临河县的实至名归的城主郑老大。
他三十刚出头的样子,方脸,长得倒是颇为英俊,但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到下巴的长疤,因而显得有几分狰狞。
不过,看着弟弟们的眼神倒是十分柔和。
不管是郑老二的暴躁,还是郑老三的无赖。
此时见两个弟弟都看向了他,他不慌不忙地喝完了杯里的茶,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意外地十分温和,如果不看脸的话,可能觉得他是那种脾气很好的人。
“这玄女教暂时不宜硬碰。”m.
“不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行。”
“总要搞清楚他们意欲何为才行,不然睡觉也睡不安生。”
“老三,就由你去饮马镇会会这玄女教的迟敬吧!”
至于什么神女啊,郑家几兄弟都没有放在心上,只当这是迟敬推出来掩人耳目的。
毕竟,这是男人的世道,柔弱如娇花的女人,那算什么?点缀而已。
“知道了,大哥。”
“我什么时候去?”
郑老三懒懒地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冬日真好眠啊!都是这玄女教给害的,最近都没有好好睡觉。
“先吃饭睡个觉吧!”
“也不急于一时。”
郑老大看着郑老三这样子纵容地笑道,反正虽然混进去的探子陷在里面了,但外头还有人盯着呢,也不怕那玄女教作妖。
还是弟弟的睡眠比较要紧。
不过,郑老大皱了皱眉头:“你也别老仗着年轻啊身体好就老这样胡来,再这样不知节制,我就叫人将人撵走了。”
“知道了知道了。”
郑老三赶紧点头,大哥可是说到做到的,郑老三可不想哪天回来突然发现他那些美姬都不见人了。
郑老二不悦地道:“老大你就知道纵容他。”
郑老大拍了拍郑老二:“好了,新得的那柄宝刀给你好不好?”
这么一说,郑老二喜笑颜开:“谢谢大哥。”
兄弟三个勾肩搭背去吃饭。
下午,郑老三睡足了觉,这才出发。
于是,晚上,萧素素饭吃得正香的时候,客来了。
萧素素看了看黑乎乎的天,咬牙:哪个缺德鬼,挑这个时辰上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