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虽说蹊跷,查起来却也并不怎么难。
顺藤摸瓜,很快,派出去的人就查出了头绪。
那些到处收购这些的人,都是城里一个混混头儿的手下。
这混混头儿在县城里颇有些名气。
早年家境还可以,去武馆专门拜师学过武,后来家里破落了,不过,他胆子大,身手高,开始给人看场子。
后来年纪渐渐见长,收了许多徒子徒孙。
自己虽然退下来了,但赌场里、楼子里的打手,几乎都是他的门下。这些人虽然说给赌场、青楼做事,但只认这混混头儿,他们的薪水也是这混混头儿发。
在县城里,他们这一派是最大的黑势力,颇有名气,没有几个人敢惹。
但袁承桉、袁承明是谁?
不过是些混混而已,普通百姓怕他们这些流氓地痞,袁承桉、袁承明可不怕。百姓怕混混,混混却怕官府,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官府都不敢管,哪里将个混混头儿放在眼里。
两人当下就带了人杀去了那混混头儿家里,准备找那混混头儿的麻烦,顺便也搞清楚,他拿那么多银子来做事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做慈善的吗?继续再让他这么搞下去,不知为了赚这个钱,有多少人会死于自家人之手。
反正无聊,偶尔做点这种惩恶扬善的事也不错啦,到时候等楼子又热闹起来了,还能在姑娘们面前吹嘘一下。
说不定还会被当成英雄崇拜呢!
两人兴冲冲地去了,意图大展拳脚。
但最后,两人灰溜溜地回来了。
他们到的时候,看到了那混混头儿正恭恭敬敬地送一个人离开,那个人他们都认识,是袁拱手下的一个颇受重用的管事。
他们虽然纨绔了一点,但也有眼力劲。
一个管事找个混混干嘛?
当然也不排除是亲戚什么的,但更多的可能,是有什么不太光彩的脏事不方便出面,需要他们出手。
这种事情,他们也不陌生,看哪个人不顺眼,自己不方便出面,也没少出银
子叫下人找外头的人干这种活儿。
这混混头儿很有可能在暗地里替家主办事。
办什么事他们虽然不知道,但家主的事儿,他们可不敢掺和。
他们就是两个公子哥儿,吃喝玩乐就完了,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当下他们就打道回府,将这件事儿丢到脑后,全当不知道。
不过那个姓孙的,他们倒是没有放过,偷偷地找人灌醉了,推进了河里。
这种人渣,不配活在世界上,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之后,这件事几乎就给他们忘光了,继续过他们逍遥快乐的日子了。
对于他们来说,好吃好玩的事儿太多了。
这件事,并不值得他们费多少心思。
而让他们再次记起这事,却是大约一个多月之后,县城里发生了灭门大案,那混混头儿一家,连着他的众多徒子徒孙,都在那次灭门大案中,死于非命,一场大火将那里烧了个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凶手是谁,最后也没有查出来。
袁承桉、袁承明听了这个消息,脸都白了。
灭门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
他们有所怀疑,不过两人都将这份怀疑吞在了肚子里,反正也不过是混混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吧。
瑟瑟发抖了几日,两人就又开始照常过日子。
这件事,他们打定主意要一辈子埋在心里,就是家人,他们都没有说过。www.
但刚才计无双一提起这事儿,将疑犯锁定了袁拱时,不约而同地,他们两人就都又想起了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
那些脏东西是派这个用途的。
难怪那个混混头儿会被灭门。
一切都是为了这个。
这个一直放在心中的谜团到了今日终于有了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两人宁愿一辈子也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突然知道这种惊天秘密,两人也是晓得,这种事儿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只是,两人到底也不是戏子,年龄也轻,再是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粉饰太平,还是难免在神情中露出了
异色。
计无双就是看到两人的表情有异,这才示意护卫将他们两个提出来问话的。
他是没有证据。
甚至,之前,他也并没有锁定袁拱。
只是认为有能力也有动机做下这件事的人,肯定在这些人当中,除了刘一雄,和新出现的玄女教,其余人应该都有这个可能。
之后,通过所有人的反应,他先后排除了武功几个,范中原、萧素素,锁定了剩下的袁拱。
如今,人证在手。
就是袁拱没错了。
好个袁拱,不过占据小小一县,竟然敢对他们设下这么大的陷阱。
真是胆大包天啊!
该怎么对他才好呢?
千刀万剐巩够不够?
计无双看着袁拱,充满恶意地笑了。
这个人,他不可能放过,也绝对不会放过。
袁拱看见了计无双的表情,他的心中为之一寒。
他万万没有想到,机关算尽,最后却栽在了两个侄子的无心插柳之下。
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没有动用袁家的一人,甚至最后孙家的灭门,他也没有让袁家的人插手,而是另外找人,雇佣了另外一伙流匪,干下了这事儿。
那伙流匪本来就不知道雇佣他们的人是谁,只是拿钱办事。
事后没有多久,又意外死在了同其他势力的火拼之中。
那个管家,也被袁拱弄了个意外,处置了。
袁拱本来以为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道,不曾想,却栽在了这个意外之下。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众人看着袁拱的眼神都变了。
袁承桉、袁承明不敢看袁拱的脸,低垂着脑袋,可他们也没有办法啊。这都丢了一只耳朵了,总不能让他们连另外一只也没有了吧?
不过,以后怎么办?
两人心中一片茫然。
得罪了家主,袁家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吗?
这时,计无双开口了,声音冷得如同掺了冰渣子一般。
“袁拱,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可是你的侄子们亲口所说的,你不会说他们也是诬陷冤枉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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