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无双摸着下巴,打量着袁冰月。
他倒是并不担心袁冰月骗他,量袁冰月也没有这个胆子。但是,对袁冰月口中的消息,他却持怀疑态度。
毕竟,女人嘛,有见识的并没有那么多。
也许,袁冰月嘴里所谓的极有价值的消息,对他而言,根本就分文不值。
计无双可不喜欢赔本买卖。
最后,他抬了抬下巴。
“你先说,若是真有这个价值,我就放人。”
袁冰月摇了摇头,坚持:“你先放人,我再说。”
她再一次强调:“放心,你绝对会觉得值得的。”
计无双却不耐烦了,一个小姑娘,什么时候也敢在他面前同他讨价还价了?
“爱说不说随你!别在我面前玩这一套。”
“来人,放狗!”
若是论拿捏人的软肋,再没有比计无双更擅长的了。
说到底,袁冰月不就是为了他哥哥的身体吗?www.
计无双冷笑地等着袁冰月求饶。
果然,袁冰月的脸一下子苍白了。
有软肋的人总是会输得比较快。
袁冰月咬了咬唇,但她并没能坚持太久,牵狗的人才作势上前,袁冰月便忍不住叫了出来:“住手!”
计无双笑了!
这点段位,也配跟他玩?
不过,计无双也就这个时候还能如此笑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袁冰月说出了一个消息。
“我父亲已经和渝州主联手了。”
“这个时候,渝州主的军队很有可能已经在攻打许州军了。”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惊了。
计无双更是失态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手边的茶杯被他的衣带打翻了,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四分五裂,茶水湿了计无双的衣裳。
若是平日,计无双肯定要换衣裳了,可这个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上?
许州军的情形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今许州军的战力不及原本战力的十分之一。
若非如此,他何苦走这一趟?
如果许州军战力无损,打个群龙无首的北晋州根本就不成什么问题。
连晋州主带领的晋州军都只能勉强凭着汾河辛辛苦苦支撑
。
如今,河水上冻,一盘散沙的这些游兵散勇凭什么来抵挡他们?只怕还没有打几座城,剩下的就都望风而降了。
联盟什么的,不过是个笑话。
计无双和许州主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更是犯不着计无双来亲身涉险了。
之所以不惜亲身涉险,还不是因为目前许州军是最虚弱的时候,就算是原本不屑一顾的对手,如今也能对许州军造成威胁。
若是真的打起来,许州军就算能赢也会大伤元气,一旦输了,后果更是致命的。
强大的头狼如果暴露出了虚弱,紧跟着的,只怕就是群起而攻之,谁都想扑上来,咬下一块肉来。
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计无双这才亲自走了这一趟,就是为了给许州军争取恢复的时间,将联盟控制在他的手中,甚至能够借力打力,将祸水东引。
只要拖过一段时间,不需要太久,半月一月即可,到时候许州军起码能恢复三分之一以上的战力,到时候,又何须惧北晋州这些人谁个联手?
然而,计无双万万没有想到,袁拱竟然和渝州主联手了。
如此一来,温和危矣!
才仅仅十分之一实力的许州军,就算渝州军向来并不以战力称著,但若是全力出击,也足以对许州军造成威胁了。m.
尤其,许州军大营所在处,并没有多么坚固的防卫工事,根本就无法防守,只能硬拼。
“袁冰月,你说的确实为真?”
“没有虚言?”
计无双厉声喝问,心下却已经是尽数相信了。
因为他看到了刘一雄同样惊讶的脸,也看到了袁拱眉宇间没能隐藏的怒意。
这件事刘一雄看样子并不知情,袁拱这个老贼。
一想到温和此时说不定陷入了险境,计无双恨毒了这个老匹夫。
袁拱此时是吃了袁冰月的心都有了。
功亏一篑!
功亏一篑!
他上前一步,高高地扬起了手,狠狠地给了袁冰月一个巴掌:“你这个孽女!”
这件事袁拱做得十分隐秘,就是袁家最高层的这些人,也没有几个知道,袁冰月一个姑娘家,
他更是不可能跟她提起。
她是如何知道的?
知道也就罢了,偏偏在这个要命的时候说出来。
早知道是这么个东西,生出来的时候,真该一把掐死她才对。
袁拱眼里的厌恶痛恨落在了袁冰月的眼中。
袁冰月被袁拱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倒在地,本来以为她不会再有任何感觉的,但心却还是忍不住一痛。
袁拱打了一巴掌还不解气,眼角突然看到了袁承志身体上的剑。
这把剑一直没有取下来,插在袁承志的身上。
此时,袁拱顺手就拔了出来,握在手中,剑尖指向袁冰月,从袁承志身体里带出来的血滴滴往下坠落。
他要杀了这个坏事的逆女!
袁拱是真的起了杀意。
袁拱举着剑朝袁冰月逼去。
袁冰月只是呆呆地看着袁拱,动也不会动。
父亲想要杀了她!
是真的!
如果说,父亲刚才杀哥哥,还是被逼迫的,情不得已。如今呢?没有人逼他,他却也想杀她。
就因为她说了那个消息,坏了他的大事吗?
他的大事,就那么重要吗?
为了他的大事,哥哥他可以杀!
她,他也可以杀!
还有谁,是他不能杀的?
袁冰月闭上了眼,心灰若死。
罢了罢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他既要拿去,便拿去吧!
从此之后,她再不欠他的了。
袁冰月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剧痛,却没有,反而听到一声奇怪的、可怕的声音,这是什么声音呢?怎么好像又有些熟悉?对了,好像小时候看过的杀鸡,鸡被割了喉咙,血不停地往外冒,连喉咙都堵住了,就好像类似的声音。虽然袁冰月只看过那么一次,但做了许多次噩梦,很多年午夜梦回,将她吓醒的就是这个声音。
袁冰月连忙张开了眼。
然后,她看见了袁拱。
他就像那只被割了喉的公鸡一般。
他的手捂着脖子,可是,血不停地冒出来冒出来。
咕咚咕咚~
咕咚咕咚~
“啊——”
“啊——”
“啊——”
一时之间,袁冰月只能不停地尖叫!尖叫!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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