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近三刻,天上艳阳高照,坚信此时能够驱散邪气的古代人已经将情绪拉到了最高,三个邋遢的世家公子哥在刑场之上依次排跪,下方百姓喧闹叫好声震耳欲聋,当监斩官的尚书令陈珏以及苏琦玉二人面色如常地看着这等景象,心中却各有所想,仍然没见到世家到来一人的江渊嘴角咧出了一抹邪笑,盯着人群中蓄势待发的一人,他默默盘算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时间在水汽蒸腾的环境中逐渐流逝,午时三刻的行刑时间也就此到来,坐在主位子的陈珏巧了一眼旁边摆放的日冕,而后便从桌上的竹筒中拿出了一块红色木头令牌,随着他口中的一声:“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红色木牌便被他掷落于地,膀大腰圆的刽(gui)子手提着锃光瓦亮的大刀便走上前来,提刀横抱,刽子手口中含上一口烈酒喷在刀上,双手握刀而举起,行刑之刻就在此时!
大刀破风,伴随着百姓的屏气凝神,刀已然落在了周明的脖颈之间,令人血脉喷张,拍手叫好且血腥的画面并未到来,下方围观的百姓也逐渐发出声响,而台上刽子手也在此时朝着后方倒下。
霎时间他的脖颈之间流出了如注的鲜血,砍了半辈子头的刽子手这次饮恨行斩台,意识到事情不对的陈珏二人蹭的一下从案几之边站了起来,在周围维持治安的数十名将士也在此刻警惕地向后缩了缩。
“动手!”
不知具体从何处传来的一声大喊,围观的百姓中迅速地冲出了一批手持短匕的汉子,而后便向着维护治安的将士们冲杀而去,看热闹吃瓜的黎民百姓怎见过这等场面,当第一个将士别一刀抹了脖子鲜血喷射之后,这些个胆小的人就哀嚎着四散而去,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江渊处在人群的挤碰之中,看不出其心中在想什么。顶点小说
前世今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劫法场,说没点波动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相较于仓皇喊话并且极力指挥的两位监斩官来说,他的表现无疑于淡定许多。
陈珏从桌边走出冷静的对着苏琦玉快速道了一句:“马上通知宫中,
有人劫法场”,而后马上变成一个及其慌乱的贪生怕死之人,身体躲在将士之后,他的表现及其像一个正常人的怕死之人。
这一切都被暗中的几人看在眼里,江渊站在明处,自然是其中之一,不过他比众人多知道一点,因为陈珏方才道的第一句话,稍微远一点人根本听不到。
前来劫法场的人都是百姓的打扮,人数初看只有十几人,但待百姓一哄而散之后,人数才真正的显现出来,三四十人压着十几名将士攻击,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之中,原本以为没救的三人这时候满眼的惊讶,苏有林更是高兴的叫出了声,江渊杵在人群散去的菜市场中见,一个人的身影与前方显得格格不入,看着将士们已经被逼近了角落,他瞧了一眼正在被解救的三人,步子往不那么显眼的地方挪动了些。
先被解开枷锁的周明早早就看见了一旁站立的江渊,等其站起身来之后,他马上指着江渊道:“这人是江渊,杀了他!”
劫法场之人被声音吸引,而后瞧了一眼这个站在一边的男人道:“少爷,此时不宜节外生枝,先逃出去才是要紧事,待会禁军赶来,我们都逃不掉。”
冷冷瞧了江渊一眼的周明不再强求,转而朝着法场下边而去,待到三人全部被打开镣铐之后,领头之人马上照顾众人将三人围在中间,而后保护着迅速退去。
后方剩三两个将士穷追不舍,但很快便因为伤势跟丢了众人。
就当三个大少爷认为逃掉的太过轻易之时,他们所逃走的西边街道忽而出现了一群持枪带戟人墙。
早早就做了准备的禁军披盔带甲堵在前方,看着不知死活的劫法场汉子,带队将军大手一挥,后方的将士便向前冲去,眼看形式不妙的劫法场之人领头,拽着三人就往狭窄的巷子中间跑,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一边逃跑一边叮嘱三人的邻头气息不稳,可见其方才没少消耗体力,又到一个窄巷之中,领头之人快速的说道:“少爷们,此次属下们应走不掉了,你们保护好自己,朝着金玉楼跑,会有人接应你们,快走!”
领头的人交代完事
宜,便随手抓了两个身边的人,而后道:“保护好少爷们!”
话落,领头之人带着上下的人朝着另一个巷子跑去,并且还故意慢了半步卖出破绽,常在京城中的禁军很少有能出手的机会,对于这次的任务自然是认真的紧,所以在对方故意卖出破绽之时,他们满脑子都是抓住这些人,能立功,完全忽略了是否有人跑向了另一个方向。
就这样,京城的西市坊间以及巷子之中出现了你追我赶的景象,还外加五个专门挤巷子人物。
劫法场的人思路灵活,他们一边跑一边分散,禁军不想放过一个,所以也在不停的分开人手,而西市也因为这个情况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在法场边上的江渊看着三人被劫走之后,无动于衷,反而上台子朝着刚把心放肚子里的陈珏走去,看着这位演的不错的尚书令,他上台后开口道:“尚书令,今天的戏码当真是这个”说着,江渊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江抚慰使,你在说什么话,陈某怎么听不懂?”
陈珏一脸蒙蔽的模样,表示自己并未如江渊所说是在演戏,反而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样。
没有过多抠字眼的江渊依旧笑意盈盈,而后他小声道:“这里不方便,可否换个地方聊?”
不知江渊葫芦里卖什么药的陈珏微微点了点有,而后跟着江渊往远处走了一些。
图谋不轨的江渊不拐弯不不抹角,站定之后便问道:“陈尚书今日的法场被劫,能否告知江某欲意为何?”
“江抚慰使,这玩笑可开不得,贼人劫走重犯,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倘若陈某如你所说那便是渎职之罪,这罪名,陈某可担待不起啊”
陈珏并未因为江渊的话而有所动摇,反而说的很危险,那等真实的模样,谁看了都得说一句真实。
不与之在这个问题上多计较的江渊笑了笑,而后便低语道:“陈尚书,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您可别说您没看出来,我江某并非聪颖之人尚且能够看出此中猫腻,您作为天子的身边的谏官,还能被这小小的伎俩蒙蔽?”
这话已经很明了了,陈珏默不做答,江渊心里盘算着敬候下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