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了半天的武灵安,最后还是选择站在江渊这边。
没有办法,大势所趋的情况下,他想法外有情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
武灵安的以理服人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结果可想而知,魏青峰经不起推敲的的话,在刑部尚书清晰的逻辑和律法面前三两句就土崩瓦解。而正如李清平心中所想,这种莫须有全凭猜测的罪名,根本不足以成立杀人罪名,若是江渊是平民百姓也就罢了,可惜其偏偏对南清皇朝有大用,若是真的要在两人之中选择一个,那么李清平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江渊而不是魏青峰。
正当李清平准备开口询问他这位国公是何想法之时。门外的太监便扯着嗓子道:“仵作求见”
已经决定放弃的魏青峰听闻外边太监的话,心中又燃起了一丝火花,同时想杀江渊的心情也愈加强烈。
片刻之后。身着粗布麻衫的仵作入金銮殿,隔了老远便跪了下来,而后道:“皇主属下前来汇报验尸结果”
言罢,地上跪着的仵作从怀中拿出一张记录案件的纸张,而后他照着上面读道:“受害者死于昨日丑时,致命一击是一把匕首插入胸膛,在此之前,受害者还曾被残忍虐待,应当是被人用脚踩断四肢,并且受害人的下体也遭到了毁坏”
仵作三两句便道清了魏南风的死相以及死亡时间。
朝中养尊处优的官员很少听闻这等残忍的手段,所以当其听到被踩断四肢以及下体的时候,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有江渊面不改色。而一旁站着的魏清风瞥见无动于衷的江渊瞬间牙呲欲裂。顶点小说
仵作禀报完毕,便拜礼拱手准备退下。就在这时魏青峰忽然对着江渊问道:“昨日丑时,你身在何处”
被询问的江渊听见魏青峰的话,面容依旧平静如水,淡淡看了其一眼,他开口道:“我在何处关你何事,又不是我杀了你的混蛋儿子,你没有任何证据就如审问犯人一般”
“魏国公,你未免也太霸道了些,若不是皇主在场,你是不是还想对江某用刑屈打成招?”
“江渊小儿,你莫要胡搅蛮缠,某只是询问你昨日丑时身在何处,何来屈打成招”
“呵呵”江源轻生耻笑。而后继续到:“我将原又不是犯人,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方才魏国公所说的证据不过是凭空猜测,怎么着还真把我姜某当成杀人凶手不成再者说了,你那混账儿子本就死不足惜,莫不是国公大人老眼昏花,听不见民间百姓的叫好声?”,
炮语连珠的江渊怼的魏清风无话可说,只能瞧见其额头青筋暴起,眼看两人又要进入撕逼状态,台上的李清平知道该自己说话了不管怎么着,魏青峰也是皇亲国戚,若是他再不开口,很大可能寒了百官的心。
一念至此,李青萍出声打断道:“国公丧子,江小子你应该体谅一番,既然国公对你持有怀疑,那你便说说昨日丑时你身在何处,又干了什么”
李清明的话无疑是给魏青峰一个台阶下。教练也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于是他看了魏青峰一眼,对着李清平道:“既然皇主发话,那小子,说说也无妨”
这就是纯纯的不给魏庆峰面子了。不过江渊却不管那么多。微微沉吟片刻,他开口道:“小子昨日午时便去了太尉家中商讨事宜,一直到凌晨才结束,丑时的话,小子应该已经睡着了”
江渊说完,李清平便将目光投向了魏清风而后对其开口道:“国公可还有什么疑问?”
意思已经明了的李清平,实则是在给魏庆峰台阶下,但是这个丧子的卫大将军并不想领情,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江渊再次出声质问道:“好一个商讨事宜!江源小儿,此事空口无凭,有人能作证你你和太尉在商讨事宜又有何人能作证你丑时已经入睡!并未离开太尉府一步?我看是你小子收买了太尉府的扈从,有恃无恐!”
方才说江源胡搅蛮缠的魏青峰犯了和其一样的错误。且不说百官已经觉得这位国公脑子已经混乱,就是李清平这个皇主都觉得他的
这位小舅子有些强词夺理了。
江渊没有搭理魏青峰的质问,反而将目光扫向了别处,这一举动无疑是让在气头上的魏青峰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正道那张口欲骂江渊,看不下去的宋瀚海在这时候开口了。
“魏国公,难不成老夫与江渊谈话商讨事宜,还要向你禀报不成?我太尉府守夜将士尽职尽责,怎么到你的嘴里就成了贪污受贿之人!你死了儿子,难不成还要拉上所有嫌疑人陪葬不成?”
杀人诛心的宋瀚海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反驳起人来却不输分毫。他话音刚落,一旁的秦讣闻就接过话来道:“太尉言之有理,国公,莫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呐”
有提点之意的秦讣闻是唯一一个注意到李清平情绪变化的人。他能看到台上的天子在听完魏清风的话之后,脸色耷拉了下来。
听出秦讣闻话中之意的魏青峰抬头看了天子一眼,见其面色阴沉心中猛的一惊,接着便闭上了想说话的嘴。
而李清平也在此刻瞬间换上了正常面色。
见此一幕魏青峰心中已经丧失了在朝堂上定江渊罪的心思,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台上的天子耐心已经耗尽,这件专门针对于他的事情,已经被几人玩的天衣无缝,他以一己之力,又怎能斗得过朝堂上众官同心?若是不出意外,他儿子的死,并不是江渊一手造成,肯定有人在其后推波助澜。
有道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在外征战多年的魏清风更是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天子不能给他公道,那他便自己来,他还就不信江渊这个世子本事杀了他的儿子,他一个将军还报不了仇。
忽然闭嘴的魏清风让百官感觉有些诧异,他们都没想到魏青峰会在大闹一场之后在这时候偃旗息鼓。只有李清平清楚,他的这个小舅子可不像表面表现的这么平静。
一场闹剧已魏青峰的服软结束,已经准备好后话的江渊甚是觉得不可思议,将目光重新扫向魏青峰他发现这个国公眼神仍充满杀意。
有道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虽不明白天子对于魏青峰到底是想留还是想杀,但不得已的时候他也只能杀人求自保。
临近午时,百官退朝,江渊随着宋瀚海一同出了金銮殿。死了儿子的魏青峰走得很快,走在其后的江渊无意的扫其背影,突兀的感觉出了其身上孤狼般的气质。
“………”
自打五日前江渊开始筹备杀人之事,云溪菀就进入了一种很安稳的生活模式。仆人干活,将士训练。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有条不紊。但就在今天早晨,出门看马的霍言,忽然收到了一封信件,本以为是前去清江南的邱问道写来,但当他打开之后,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笔迹,细细品读信封中的内容,霍言忽然意识到这件事似乎有些大,恐怕不是他能解决得了。
再三思索之下,他将信封折了起来,而后便带着回了云溪菀。
韩清晏对消息拿捏的本事,霍言是知道的,他可不认为清江南发生的事情这位韩军师不清楚。
带着心中疑惑,霍言朝着韩清晏的房间走去,同时心里也盘算了起来,他们少爷在前几日刚接手乞儿帮,按道理来说这个消息他们少爷应该早就知道了才是,但清江南来的飞鸽传书却直接否定了这件事的可能性,如果他猜的不错,他家少爷应该还不知此事。而造成这件事的唯一有可能便是屋里韩先生在故意隐瞒。
伸手敲响房间门,霍言想问问这位韩先生到底是如何想的。
门开,依旧是一身儒生打扮的韩青燕看了霍言一眼,而后淡淡道:“进来说吧”
心中好奇疑惑的霍言跟着韩清晏进了屋。还未坐下,就听到背对着他的韩先生道:“想来问清江南之事”
“先生怎么知道?”霍言有些惊讶。
没有接他这句话的韩清晏走到了桌子前面,而后坐下,目光幽幽的看着桌上摆的笔墨纸砚,他答非所问道:“看来这清江南,小少爷也是非去不可了”
一时间没明白韩清晏是什么意思的霍言抓了抓头发。而后用自
己知道的情况解释道:“先生,张小姐在少爷心中的分量很重,若是这件事不让少爷知道,恐怕……”
后面的话霍言没有说出口,他知道韩清晏能理解,毕竟他们少爷最在意身边人的性格已是众所周知。
“嗯”不知是同意还是拒绝的韩清晏,嗯了一声,而后又道:“小少爷那边我会去说,你提前挑选些人手,今日之后那位国公就是不得不防的敌人了”
心中一万个问号的霍言没有去问为什么,拱手点头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云溪菀发生的事情走在路上的江渊并不知晓,他现在正在思考着到底是何人对他的工厂下了手。
魏青峰这边几乎可以排除嫌疑,朝中有可能对他下手的人也不多,今日他本有猜测认为是秦讣闻所为,但今天上朝之后,他仔细捋了一番,却发现这个老狐狸并不具备条件。
一路上冥思苦想许久他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到云溪湾的板桥,他索性不再盘算,将马交给板桥之前的将士,他径直回了云溪菀。
已经在云溪万门口等候多时的柱子瞧见自家少爷回来,立马热情的迎了上去道了一句:“少爷”
江源看着柱子嗯了一声,然后询问道:“工厂的事情有消息了?”
随着江渊一同往云溪湾里走的柱子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消息。他们已经尽所能去打探,但仍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就像这场火灾真的出于意外。
“接着查,必要的时候,可以采用一些非常手段”江渊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他已经找了不少的消息渠道去查看,结果也是一样,没有打探出什么消息。李大山毕竟是从昌黎回来的人,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比乞儿帮还要强。
与柱子分开,江渊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行至途中,碰上了正在晒太阳的陈素。
缓缓走至其身边。江渊轻咳了一声,陈素闻声回头而后满眼惊喜和感动。
坐在轮椅上的陈素似乎忘记了自己无法起身,见到江边的那一刻,她双手猛地用力想站起来,结果重心不稳向前倒去。
眼疾手快的江渊一脚踩到轮椅后面的挡板,而后单手框住陈素的胸膛,感觉自己私密地带被侵犯的陈素脸上陡然升起一抹红霞,而后吭巴道:“少,少爷,你的手……”
陈素不提醒江渊还没察觉到自己手臂前的柔软,当其出生之后,他马上收回了手臂,然后赶紧扯开话题道:“怎么不在屋中静养?”
恢复冷静的陈素转动轮椅与江渊面对面,答非所问道:“少爷,弟弟的已经报了,我还能留在这里吗?”
不加思索的江渊肯定的点头:“当然可以,还是想住多久住多久,外面的阳光太晒,少爷推你回去”
江渊说着手便握上了轮椅。然后,缓缓地推着陈素朝她的房间走去,也不是江大少爷想做慈善机构,只是他觉得既然把人救了回来,就应该对其负责到底。如果他今天把陈叔送了回去,那么迎接她的只有死一条路,他可不觉得魏青峰是什么好人,能教出魏南风那样的混账儿子,这个当爹的又能好到哪里去?
在江渊心中暗自绯腹魏清风的同时,这个气得半死国公头衔的魏大将军同样也在骂江渊,而且比其更尖酸刻薄,含妈量也极高。
魏家府邸的下人听见自家老爷暴怒的声音都不敢靠近正堂,生怕自己被牵连到。
每一个大佬背后都有一个自己的狗头军师,魏青峰自然也不例外。眼看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魏大将军已经接近暴走边缘。这个跟了其二十年的狗头军师适时开口劝解道:“老爷,少爷已经走了,您节哀保重身体”
听见自己军事的话,魏青峰果然止住了骂声,并不是说这个军师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么重要,而是他已经骂了将近一炷香,有些口渴累了。
饮了一杯桌子上放的凉茶,魏青峰长舒一口气开口道:“节哀没用,让凶手也节哀”
魏青峰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很坚定,狗头军师瞬间明白了他家老爷的意思,拱手道了一句:“属下这就去安排”便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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