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对面作何感想的陈安邦被鲜血刺激到,手上力气准备再涨将其一刀捅死,而就在他手用力的同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刀下留人!”,忽而传来!
闻声手上力气泄了半分的陈安邦回头看去,几个策马穿甲代朴刀的人映入眼帘,已经进过一次大理寺的他当即认出了这人马的出处。
“何故当街行凶!”大理寺的官员在民众自动让出的道路上勒马而停,居高临下不管对方是谁先出口定罪,陈安邦咳咳一笑:“我看你们大理寺是不想干了,本公子在路上行走,差点被这疯子偷袭至死,尔等一来就想定我的罪,没了解事情缘由还敢跟本公子叫嚣,马的,咳咳!瞎了你的狗眼!咳!”
抬头面色上满是鲜血的陈安邦在月色灯光下不好辨认,但大理寺马上之人却一眼觉得此人熟悉至极。
“你是陈公子?”马背上之人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还算你有点眼光”陈安邦嗤笑一声,面色瘆人。
“下马”为首的队长听到对方确认后挥手先行落下马来。
本以为是给自己面子的陈安邦见此一幕满意至极,刚想夸两句这个领头的人懂事,却不料对方压根不是这个意思。
下了马的小队长大手一挥让手下人将魏青峰驾走,而后他对着陈安邦抱了抱拳道:“陈公子,得罪了”说罢,他亲自押住了陈安邦,后者有些能算,搀扶着其的刘长生也被这一动作整不会了。
他何尝不是以为这大理寺的人是要拜见他面前的公子?
“你们敢抓我!?”陈安邦直到双手被反拿之后才转过弯来。
“陈公子,我等只是带您回去调查中,您方才的话不足为证,大理寺办案讲究证据,流程,请不要让我等为难”
为首的小队长此时也是硬着头皮的,若是他私下里发现了陈狠人的儿子惹了事儿,那他必然不会多说一句话,可今天围观百姓如此之多,他不得不考虑到大理寺的颜面,天子现在本就对他们这个主操刑罚的部门少了很多耐心,若是今天他不顾及大理寺的颜面认了怂,那么到不了明日,他这个小对长就可以下地种田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安邦被魏青峰几拳打坏了脑袋,竟然是一点记不得自己父亲之前的叮嘱不拂天子颜面。
闹事儿的两人被同时带走,众人感觉无趣了之后便纷纷散去,唯有方才下手的几个不舍得就这么离去,特别是刘长生,他更是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刘兄,我等要不要离去?”不知该去或留的几人算是做了好事儿,可代价是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刘长生看了看眼巴巴的几人,而后回身捡起来地上无人敢动的银子,捡起来掂量了两下分量,他扔给方才控制魏青峰的人道:“拿去分了吧,不能让做好事的人心寒,银子不多,但也够各位吃顿酒的”
俨然有其他想法的刘长生并不甘心自己可能会仰仗的参天大树就此消失,所以说他宁可不要这钱财。
互不相欠的事儿一旦做了,就注定如人走账清,他还等着这位陈公子给他一个辉煌的前程呢。
阴差阳错又被抓进大理寺的陈安邦这次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幸运了,毕竟是当街捅了人,没有点惩罚传出,大理寺和天子脸上挂不住的情况下,他怎么能够轻易出来。
二虎从魂丘出来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南清,临安城闭门之前,他终于赶到了此地,路上听闻有一疯癫之人和一个公子哥打了起来,然后双方都被带走,这个脑子笨笨但是对陈震以及陈安邦极为要好的大个头当即就有种直觉觉得那公子哥就是自家的少爷。
在马上也不下来的二虎勒住马慢行,有一名喋喋不休之人被其顺手领了起来,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他声音闷闷的问道:“被抓走的公子哥长什么模样,可是青衫罗袜,束冠颧骨略高?”
被人突然拎起,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紧张而还怕,这个嘴碎的小贩也是如此,上嘴唇打下嘴唇的他根本张不开嘴,二虎见状心中越发焦急。
“问你话呢!说!是还不是?!”
“大人饶命啊,小人....小人...不知啊,当时天色已晚,小人站的比较远,这些话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啊!”被拎起来的小贩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出了胆,赶忙疯狂的解释,二虎眉头一凝,有些质疑,这时候与之交谈的其他人也壮着胆子纷纷开口道:“这位好汉,小狗子说的不假,您若是早来半个时辰就能见到,天色确实是暗了,看清楚那名公子哥面相的,估计也只有那名叫刘长生的人的,您若是想要确认,大可以前去安了坊,他就在哪里住”
“刘长生..某记下了”松手将小贩放下的二虎双腿一夹马肚离去,被提起又放下的小贩此时已经吓丢了半条命,他是真的恨自己这张嘴巴太漏风,什么事儿都喜欢唠叨两句,这下好了,差点小命都没了,自今日起,他决定再也不做多口舌之人,一件事改变了一个人,虽然是无心而为,但二虎却真实的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当然,一个小人物的变化不会引发龙卷风,二虎也不会操心这等事情。
骑着马直直的奔向安了坊,二虎问路的方式永远是朴实无华的紧,且不说上来就拎人到底是不是有威胁的意思,就单是那一睁眼都够给人吓个半死去,何况还是在晚上。
让刘长生赌对了的结果是方才的公子哥会被自家背景给救下来,而他要做的就是等着此人到来,并且给之说明缘由,至于陈安邦出来之后,他到底会不会受到重用,两说,但若是他不这么做,定然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同样被二虎拎起来的刘长生变现的稍微淡定一些,二虎对其也高看了一眼,其他的不说,就单是这胆量就很不错,闷闷的询问这人那公子哥的长相,刘长生的回答几乎和二虎心中对陈安邦的记忆一点不差。
“大理寺的杂碎,蹬鼻子上来脸了不是!”心中为自家少爷鸣不平的二虎放下刘长生,就准备前去大理寺,后者纠结瞬间壮胆出声:‘是否可以带上自己’,二虎对临安城并不是很熟悉,简单思虑之后,他便点了点头。
陈震出门前交代了,若是有人真心实意的给参考意见,能答应就答应下来,汲取别人长处,用来弥补自己的短处。
被直接拽上马儿的刘长生对于二虎的力气惊讶不以,毕竟他可不瘦,随手一提就能拎的动自己,这前面的人,实力绝对不简单,怪不得方才能说出那等话来。m.
临安准时准点的宵禁开始,不喜欢惹麻烦并且极其听话的二虎在距离大理寺不远的地方停下了马儿,让刘长生一起跟着下马,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大理寺的门前走去。
“我要去大理寺!”直抒胸臆的二虎直肠子,但守门的将士不是,看着此人膀大腰圆的模样,他们有一种极其危险的错觉。
“这位....这位好汉,我两个做不了主,这个点我们的老大不见客人,若是无事还请两位明日一早前来”
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趁着月色劫走囚犯又或者是担心有人贿赂官员,李清平给大理寺定的规矩最多。
“今日某必须要见,你去通知就说魂丘陈家来访,你们老大自会见我”二虎的话不是很多,他的许多话都是陈震提前交代好的,守着大理寺门口的两名将士听到二虎身份扭头对视了一眼,而后他们其中一人道:“还请好汉稍等”
说罢,他小跑者进了大理寺内。
别人进了牢狱之后,多半是喊冤求情,但是陈安邦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他这么做,静静的坐在地上用破布擦拭伤口,他是不是得看向对面已经奄奄一息并且还裹着纱布的魏青峰。
大理寺的一把手懂人情世故,即使陈安邦做了当街行凶之事儿,但依旧阻挡不了其是陈震儿子的这个身份。正在其思考到底要不要这个时候将人给放走的大理寺老大有些纠结,现在这个点时间不早了,天子进来在忙碌着晚上翻牌子,他这时候想要请示天子,也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老大,门口有人找您
”门口将士亲来下面牢狱禀报,闻之一愣的大理寺一把手看了一眼陈安邦,知道肯定是来找此人的,起身不在多想,他撩了一下官袍走出牢狱,同事还吩咐狱卒将陈安邦带了出来。
二虎记着陈震的叮嘱,见了自家少爷啥也不说先打一顿,虽然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按照自家老爷的意思做总是没错的。
少时
大理寺的一把手带着陈安邦走了出来,二虎见到陈安邦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愤怒以及心疼,魏青峰的手很重,这点从陈大公子嘴角有伤,脸颊还肿了的模样上就能看出。www.
“臭小子!一天天的就会惹是生非,叔儿给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上去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脚的二虎用足了力气生怕演的不真,但是脚踹到了陈安邦身上之时,却并不是很重,不会武功的大理寺一把手看不出其中猫腻,但是确确实实的被惊到了。
“这位好汉,你这是作甚?”生怕陈安邦在自己这里出了差池的大理寺一把手侧身上前劝阻,二虎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把将其拨开,而后又是一拳头打在陈安邦的面门之上,后者挨不住自己叔儿的一拳,当即双眼一翻,晕了过去,而大理寺的一把手见到这个情形,瞬间感觉此事棘手了起来,打完了自己少爷的二虎拱手不管陈安邦的死活,而后他对着大理寺的一把手道:“给您添麻烦了,这小子回去之后我家老爷一定会严加管教,再不会让其在京城中胡来,今日也多谢大理寺能够将邦儿带回,这里某替老爷谢过”
一番话完全是照着念的二虎说的情真意切,大理寺的一把手闻之瞬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强颜欢笑的他伸手不打笑脸人,当即回道:‘不麻烦,大理寺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律法公正,有人受害,我等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如此,便多谢大人”二虎抱拳,而后抗起来陈安邦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后面的狱卒已经守门将士都没看明白怎么个事儿,只有这个大理寺的一把手摇了摇头道:“好算计,好算计,这陈震背后到底是何人在指点”
“......”
挨了魏青峰一顿毒打的陈安邦没想到自己会被自己叔再打一顿,虽然他是魂丘城里的大少爷,但是在他父亲还客气有加的二虎叔叔面前,他是一点脾气不敢有,被抗走不久后,他幽幽醒来,发现他的二虎叔正在自己的身边静坐。
“二虎叔儿,你今天下手怎么这么重啊,我爹知道不得心疼死我?”陈安邦没有一点脾气,但是还是不解。
“老爷让我打的,具体什么情况叔儿也不知,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将你送去云溪菀,让那先生说的孙郎中给你瞧瞧病,莫要伤了根骨和脑子”
二虎又是照搬陈震的话,陈安邦听完默不作声,他能说什么,反对他爹还是跟他二虎叔叔干一场架?
“行了,叔儿先走,你好好歇息,今天我先和云溪宛的人打好招呼,明日你去了,切记不能再和江渊发生冲突”二虎劝解一番,就准备起身离去,他来的目的已经基本完成,现在就差一个云溪宛没有去。
“虎叔儿,你先别走,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陈安邦叫住二虎,后者身行停下道:“有什么事儿,问”
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陈安邦才道:“为何要我去哪云溪宛找江渊,我和他有仇您又不是不知道,这若是去了,岂不自投罗网,侄儿前几天还被其手下给打晕了过去,我不管我爹怎么想,虎头叔叔您总不能忍心让我吃亏吧”
“不会,放心吧,江渊并非胡搅蛮缠之辈,我今日来了就是为了此事”
“如此我就没问题了,虎叔叔小心些”
“莫要担心!”
二虎很有自信,陈安邦还有些不死心,不过问题归问题,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他自然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就是不知道明日见了之后,这位江世子会不会临时跟自己作对,不过即使阴阳他又或者嘲笑,他也有把握不生气的和江渊呆在一起,甚至成为朋友也不是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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