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瓷想着那么多条人命,很是好奇:“是舍不得木柴烧柴火堆吗?”
刚才一路走来得到的消息,都是舍不得木柴烧柴火堆才被冰霜给冻死的多。
孙里正难受的都快哭了:“不是,他们都烧了柴火堆,他们很听话的。”
孙家村村民们吃过亏,又怕死,对于项家村传来的消息,他们都奉行,乖乖照做。
惜命的很,可还是出了事。
孙里正想到那几户人家的死法,很是心疼:“有一户人家是烧炭时中毒死的,窗户都关死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有村民们家,会犯这种大家都知晓的常识错误。
孙里正整个人都颓丧的很,声音都带着哽咽:“我想着也没两户人家有炭,又想着他们都知道炭的烧法,就没出声提醒。”
“哪里想到,就是这个没提醒,就让他们一家中毒死了呢?”
“如果我当时提醒了那多好。”
如果他提醒了,也许那家人就不会中毒,不中毒就不会开门,然后被冻成冰雕。
项瓷也很是自责:“怕是那句门窗关好,才会让他们把窗户都关紧了的失误吧?”
有些时候,明明是这种传话,结果传到后面就变了味,失了意。
可人口太多,村子又隔的远,想要传话只能靠吼的。
若是像现代有手机,一个电话打过去,什么话都能说的明白。
但这里不行,传达话语只能靠吼的。
夜开三人也表示对那些被冻成冰霜人的歉意,可他们没做错,不会道歉。
项瓷一行人跟着孙里正查看村里情况,听着孙里正对村里的介绍。
孙家村的人口少,屋子与屋子靠的也近,走一家就能看两家。
被冰霜冻成冰雕的尸体,已经都一起抬到了烧炭中毒的人家摆好。
孙里正的原话是,村里也有亲戚来投靠,屋子都不够住。
这冻死的村民,也活不过来,不如就把他们都放在同一个屋子里。www.
待到大寒过去,土地融化,他们再挖土把他们埋了。
现在就放这里吧。
项瓷想想一个屋里,摆放
着几十具尸体,还天天从这门前走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种恐惧,光是想想都湛人的紧。
可现在这种情况,又不得不这样做。
就像她们村冻死的村民也是一样,被抬出来放到一旁,后面怎么样,想来爷爷自有手段。
还有木屋那里,冰雕尸体摆在晒谷场上,把木屋都空了出来。
孙里正做的比余远航还好一点,至少他把尸体都放在这屋里。
项瓷站在大门口,看着里面的冰雕尸体,轻喃道:“有多少村民们?”
孙里正眼眶红了:“三十六个。”
三十六个村民们啊,都是他熟悉的人。
昨天还嘻笑着说话,今天人就成了冰雕。
这太沉重,太打击人,太伤心了。
这时,风雪中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直直的撞到余远航身上。
余远航站在边边上,正打量这院子的格局,在心中比较他们余家村的院子。
不注意被人撞了一下,对方力道还很大,直接把余远航撞的朝后摔去。
他们几人都站在台阶前,身后就是台阶。
余远航朝后摔去,脑袋就会磕到台阶上。
定是会头破血流。
千钧一发之际,站在他身边的项信柏,迅速伸手拽住他。
力道扯着两人,踉跄着转了一圈才滑落在地。
幸好是摔在空地上,没摔在台阶上,这已经是最好的解救办法。
余远航后脑勺着地,疼的眼前一黑,嘴里嘶了一声。
正想出声,耳边传来项信柏的怒吼:“长没长眼睛,怎么走路的?”
身上重量一轻,余远航睁眼,就着夜开伸来的手站起身,摸摸后脑勺,疼死了。
项瓷亲眼看到余远航摔倒,亲耳听到砰的一声响,再看他现在的表情,就知晓他摔的很重。
她把腰间竹筒解下来递给他:“喝一口。”
喝一口就不疼了。
余远航看着小七手里的竹筒,很想和她说,这么冷的天,竹筒里的水都结冰了,喝不了的。
但他不想辜负小七的好意,便接过竹筒,拔开塞子,假装朝嘴里倒水。
不成想,竹筒里居
然真的有水流出来。
也幸得竹筒里的水不多,也幸好他假装做足了准备,水流进他的嘴里。
余远航喝了一口灵泉水,把塞好塞子的竹筒递给项瓷,惊讶道:“这水没结冰?”
项瓷把竹筒挂回腰间,压低声音微笑道:“甘露水不结冰。”
余远航恍然大悟,眼里神采奕奕:“真好。”
那边的项信柏还在吼人:“孙良轩,是你啊,那还真是没长眼。”
孙良轩阴冷着脸盯着项信柏,他本来是想撞项信柏的,可是他不敢。
项三疯子的强大他懂,怕撞过去没把对方撞倒,反而把自己撞翻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就选了好欺负的余远航,把他对项家人的怒火和仇恨,都发泄到余远航这个废物身上。
余远航明明和他一般大,为什么却可以做他一直想做的里正?
凭什么?
他不能做,那余远航也不能做。
就算是他做了,自己也要让他死。
撞死他撞死他!
孙良轩面容扭曲着,用尽他全身力气撞向余远航。
冰面滑,他借不着力,所以全身的力气撞出去,就减了三分之二。
项信柏再出手救余远航……孙良轩气死了。
明明必须要死的人,现在却活蹦乱跳,他不服。
凭什么他一直想要的东西却被别人轻易的得走?
他可是打听过这个年轻的里正,他以前在余家村,那就是个废物。www.
一个废物凭什么抢他的里正位置。
死,都得死。
项信柏看着削瘦又阴冷的孙良轩,讥讽嘲笑:“不但没长眼睛还没长脑子,自诩聪明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脑子都被猪给吃了,舌头不要了那就拔掉,没见过你这种愚蠢的混蛋。”
“别和我说什么看不见,不小心这话,我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你看不到你就是没长眼。”
“可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心思歹毒的坏家伙,打入十八层地狱得受油锅炸。”
孙良轩气的全身抖动,眼睛一会在余远航身上,一会在项信柏身上,牙齿磨的咯咯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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