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瓷跑到秋嫂子的篱笆围墙外,抬头看长的漂亮的柚子,看着它略黄的样子,微松口。
大旱应该在十月底到来吧。
“小七。”项信柏追来,与她一起看柚子,“它还没黄,看样子,应该还有一个月。”
项瓷微垂眸:“哦。”
她说十月底,三哥却说十月中旬,那三哥是对的。
“小七。”项信柏见不得小七这样,“你别这样躲着开心,你就把他当成我看待就好了。”
项瓷哦了一声,低着头朝前方走,心里其实是有点乱的。
项信柏见她这样,摸摸她的脑袋:“开心只有咱们了,你若是这样躲着他,他可能会离开咱们家。”顶点小说
“什么。”项瓷猛的抬头看向项信柏,“离开?你不是说他只有咱们了,他还能去哪里躲?”
大旱快来了,还能躲到哪里?
哪里都躲不了。
项信柏见项瓷如此激动,小心翼翼问道:“是开心哪里没做好,你才不喜欢他的吗?”
“我就是把他当成哥哥。”项瓷像驼鸟一般又低下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头,声音闷闷的,“可以不问了吗?”
项信柏张了张嘴:“那就不问了,想去哪?”
“去看看净瓶娘娘的雕塑吧。”项瓷道。
项信柏和项瓷朝村入口走,远远的看到村子前方的荒地上,起了一座庙宇。
来来往往的都是村里人,他们看到项瓷后都笑着打招呼,然后说上一句:“咦,小七,你长的好像净瓶娘娘。”
待到她们仔细看过后又摇头:“仔细看又不像了。”
项瓷就对净瓶娘娘更好奇了,也着实是佩服六哥的画技。
居然能把画像画的让别人一眼认成是自己,再看又不是自己。
和村民们一路打招呼来到净瓶娘娘的庙宇,占地约一百平方。
对于那些土地公公们来说,这占地真的很大很大。
庙宇中间立着两米高的女子像,手里托着一个净瓶,面容温容,眉眼悲悯。
此时正有一个村民跪在蒲团上,乞求净瓶娘娘赐甘露水,想要送给远嫁的姐姐治病。
而
后项瓷就看到,刚才瓶口朝上的净瓶,慢慢垂下来,变成瓶口朝下,一股水流顺势而下。
村民赶紧拿碗去接,接了半碗水,瓶子又慢慢回升,瓶口朝上不再动弹。
项瓷看的激动的很,用胳膊肘轻撞项信柏:“三哥,你看,好神奇。”
项信柏也是第一次看,感觉也挺神奇的,微笑着附和她。
这个村民起身后,来了一个男人,他嘴巴不停的动,就是没有声音,然后净瓶没垂下来。
男人只好说道:“净瓶娘娘,我想求点甘露水去卖……去救更多的人,你快多给我点甘露水。”
他拿着盆等着接甘露水,可净瓶纹丝不动。
旁边就有人嗤笑出声:“还想骗净瓶娘娘,快滚吧。”
男人面红耳赤的逃走。
项瓷看的稀奇的很,直到有人在喊她,她寻声望去,就看到项铃医在雕塑后面对她招手:“快来。”
项瓷拉着项信柏来到雕塑后面,这才发现后面另有机关。
项铃医偷偷摸摸的说道:“你来就好了,这几天我都快累死了,看到刚才净瓶倒甘露水没有?”
项瓷兴奋的直点头:“看到了。”
“你拉这个绳,净瓶里的甘露水就倒出来,再拉这根绳,净瓶就立回来了。”项铃医解释给她听。
“不过你要认真听他们说话,分辩他们说的是话还是真话,再决定给不给他们灵泉水。”
项瓷听到惊愕:“啊,刚才是你……这是人工的啊。”
项铃医吹胡子瞪眼:“谁来都能得到甘露水,还要这个机关干什么?”
多少那些心眼子长歪的人,利用人类的善良心去做坏事,当然要把把关了。
项铃医说道:“族里已经商量过了,我们这些老的在这里守着,看着,你这个小娃子,平时添添甘露水就成。”
项瓷:“……”
好吧,也挺好的,她同意。
只是,她在这里是万万待不住的,不让她在这里当福星,一切都好说。
在净瓶娘娘这里待到午间,项瓷都不想回家,不想和夜开碰面。
但就像三哥说的那
样,躲着他也不是事,还得回去。
回到家后才知道,夜开上山打猎去了,午饭不回来吃。
项瓷低头不语。
所有人都知道,夜开这是在给她让路,不让她躲出去。
他躲大山里了。
晚饭间,夜开也没回来。
家里没人提起夜开,项瓷更不敢提。
回到炕上时,项龄和项婉也没提,浅浅交谈两句,就各自睡了。
项瓷躺下后盯着窗外看,想听听院里有没有夜开回来的动静。
但等到她睡着,在梦里被人杀死了醒来,也没听到院里有动静。
睁着眼睛听公鸡打鸣,小鸟唱歌扑腾翅膀。
天要亮了。
项瓷猛的坐起来,夜开昨天一定回来了,他若是想躲自己,现在一定会想早早离开。
想到这,项瓷胡乱的穿好衣服,趿拉着鞋,匆匆跑出房。
朦胧微光中,项瓷看到背着竹筒的夜开,一步跨过篱笆,大步离去。
他的背影很寂寥,仿佛和这黑夜融为一体。
项瓷张了张嘴,开开两个字怎么也喊不出口。
喊住了他要说什么。
项瓷看着夜开远离,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熹微光中。
开开!
接下来几天,项瓷都没有看到夜开。顶点小说
但他又每晚都回家来了,因为家里天天都有野味。
家里的氛围突然就有那么点点压抑,但没有任何一个谈论这件事。
这波稻谷熟了,夜开才出现在项瓷眼前。
他瘦了,黑了,面容坚毅了。
可他眼底的光也没了。
收割完稻谷重新种稻谷后,夜开又不见了。
时间过的很快,来到了十月上旬。
柚子已经快全黄了。
这一波的稻谷又可以收了。
在睡梦中被人砍掉头颅的项瓷,一脸淡然醒来,睁着眼睛望着黑乎乎的房顶。
突然,眼前闪现一幕画面。
一群拿着镰刀和麻袋的男人们,冲进稻谷田里,疯狂挥舞镰刀收割稻谷,迅速装进麻袋里。
田垄上还有人在望风,偷偷摸摸的张头探脸。
脸对过头时,项瓷看到对方的面容,惊的坐起身:“谢家人来偷咱们村的稻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