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后来也不服气,他家里其实算不得显赫,云德大部分学子都是商户,小部分是官家的,也都是宁州这些官家的子弟。
何平的情况有点尴尬,他家里虽是商户,但是他姐姐给宁州的一个官员做了小妾,他算是那人的小舅子,寻常仗着姐夫的势力,在书院也算是呼朋唤友。
之前他和苏寻一直和平共处。现在他和苏寻已经撕破了脸,国子监的名额又给了蒋春生,何平咽不下这口气,他去问林院长为什么这次去的不是他。
林院长看着他笑了笑:“这个名额本来是苏寻的,可苏寻自己放弃了,他跟我举荐了蒋春生,蒋春生虽然出生寒门,不过品行端正,而且这次的成绩也不差,自然就被选上了。”
何平不傻,听出了林先生话里的意思,这件事是苏寻说了算的,他就是不去,也有权利决定谁去,而且林先生这话说的隐晦,但是何平感觉林院长可能知道他陷害苏寻那次的事情了。
何平灰溜溜的走了,出来后就恨上了苏寻,可苏寻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何平就想,你不是举荐蒋春生吗?只要蒋春生去不成了,也该轮到我了。
而且,蒋春生就是个农家小子,没权没势的,教训他出出气也好。
于是何平叫人把蒋春生堵了,还打了他一顿。
何平出了气,心里美滋滋的,他没亲自去,派人去的,蒋春生根本不知道谁打了他,再说他那种穷小子,也不敢说出来。
果然,蒋春生什么都没说。
何平洋洋得意,正好书院休沐,他想回家一趟,然后在一个路口,马车被人堵了,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野蛮人给他头上套了个布袋,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何平昏迷了好几天才醒,他怀疑是苏寻下的手,也怀疑过蒋春生,可他都没有证据。
和蒋春生一样,他只能吃这个哑巴亏,等他伤好了,国子监名额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蒋二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说:“今年可真是个好年限啊,咱们村里日子过得好,春生也争气。”
提起这个弟弟,蒋二赞不绝口。
蒋春生是他们村
唯一的读书人,也是最有出息的,整个大河村都对他寄予厚望,陶真听说,过年的时候,整个村子的对联都是蒋春生一笔一划写的。
陶真问:“何平是不是你们打的?”
蒋二很痛快的点头承认了:“这个小王八蛋,阴险小人,打掉了春生一颗牙齿,春生从小到大爹娘都没舍得打过他,他算老几,敢打我弟弟?”
蒋二哥一向和善,但是今天难得露出一份匪气,不愧是在官府重重包围中还跟胡子做生意的人,身上有血性。
陶真和他商量了养猪场的事情,其实之前就谈过,如今大河村已经修好了养殖场,也买了几百只小猪在养着,如果长的好,年底就能卖了,到时候双方都能狠赚一笔。
陶真心情非常愉悦,回去的路上她打算买点吃的,白记的点心非常好,陶真站在一边等着,就见旁边一个男人的手伸到了一个姑娘的腰间,眼看着就要把钱袋子拽掉了,陶真忙道:“你也来买点心啊,这么巧。”
姑娘一愣,莫名其妙的看着陶真,不过还是点点头。
“你…也是吗?”
陶真点点头,眼睛却看着那个小偷,小偷已经被她惊动离开了。
陶真松了口气道:“刚刚有人摸你的钱袋子。”
姑娘恍然大悟:“啊…”
她低头看了看,她拍拍胸口道:“幸亏钱还在,不然公子要怪罪我了。”
她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个丫环,替主子跑腿买东西的。
陶真道:“小心点。”顶点小说
正好她的点心出来了,陶真拿了点心便离开了。
姑娘看着她的背影,紧紧抿着唇。
她拿了糕点,走在马车边,一双手伸出来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嚼了嚼,味道还不错:“看到陶真了?”
姑娘点点头:“看到了…”
她顿了顿补充:“很好看。”
她下意识的往陶真的方向看一眼,那个姑娘自信,大方,长的又好,和她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完全不一样,难怪裴湛会喜欢。
裴湛…
他的名字真好!
金士杰看她模样,笑而不语,又拿了一块糕点吃着。
陶真拿着点心回到家,裴湛又在院子里挥舞
棍子,美其名曰强身健体,陶真觉得他有这功夫不如去货场扛扛麻袋什么,既能锻炼身体,还能挣点钱。
“买了白记的点心。”陶真把点心拿出来,裴湛把棍子往墙角一扔,走过来拿了块点心就吃。
“洗手了吗?”陶真问。
裴湛“…”
“这是什么?”裴湛看着底下一块白色的手帕问。
陶真看了一眼也很疑惑:“这是哪里来的?”m.
她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很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她转头看着裴湛:“好像是你的。”
手帕是粗布的,只有角落的地方绣着一片叶子,没什么特别的,可是陶真记得,这还是前年他们刚来流放村的时候,裴夫人用云三娘给的碎布条做的,因为太粗糙,裴夫人觉得不好看绣了一些花样子,当时有好几个,裴湛选了叶子的,陶真那个是小花朵的,不过早就被她用脏后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裴湛的也没见他用过,还以为他的丢了,没想到忽然会出现在这里。
陶真眯了眯眼睛,这个帕子是和她的糕点一起带回来的,当时她身边就只有那个姑娘了。
她狐疑的看着裴湛,裴湛却完全不记得这个帕子丢到哪里去了,就是陶真说了,前年的事情,还是一个帕子的事情,他哪里会记得?
“我说我不记得了,你信吗?”裴湛问。
陶真道:“我信,不过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那天在万春楼,你那么轻车熟路,你是之前去过吗?”
裴湛忙摇头:“我当然没去过。”
陶真看着他。
他说:“好吧,我承认,在京城的时候,我确实去花楼喝过酒,不过只是去喝酒,我可什么都没干。”
陶真暂时就信了,她拿着手帕,看了半晌,又看了裴湛半晌,裴湛都被她看的头皮发麻了,他站起来开始解腰带。
陶真震惊:“你干什么?”
裴湛道:“你不是不信吗?我让你亲自检查一下。”
陶真跑了:“裴老二,你也太不要脸了。”
谁要检查你,黑不溜秋的能看出什么来?
陶真走后,裴湛慢腾腾的系好腰带,拿起桌上的手帕,眼眸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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