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钧的脸色忽然变的十分苍白,他想起来了,几年前,陈素素带着霍婷婷去城外寺庙上香,回来后母女两个哭哭啼啼好不委屈,陈素素更是一副吓坏的模样对霍钧说,她们被一个刁民拦路要钱,不小心撞倒了人。顶点小说
母女两个一身雨水,吓的发抖,凄惨又可怜,霍钧看着心疼,说这事他去处理,霍大人日理万机,当然没空处理这些事,他交给了手下,后来手下说人就是受了点擦伤,他们也赔了钱,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白鹤重看着霍钧,继续道:“等我回去的时候,见路边围着一圈人,我的孙女躺在路上,鲜血被雨水冲刷流的满地都是,她就那么活活的躺在泥水流血而亡,霍大人知道她有多疼吗?”
霍钧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白鹤重道:“我想讨个说法,可是衙门一听您霍大人的名号,根本不管,没多久霍大人的人就送来了十两银子。”
他死死的盯着霍钧:“十两银子啊霍大人,您在外头吃一顿饭的钱就买了我孙女一条命。”
他嘲讽的笑了笑:“我们的命还真是不值钱啊。”
霍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落荒而逃。
外面的日头很大,晃的霍钧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跌跌撞撞的回到家,家里陈素素正在安慰霍婷婷,霍婷婷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后,人就变的异常暴躁,根本不听人说话,屋里的东西几乎都被她砸了。
陈素素也是苦不堪言,看到霍钧来了,她迎了上来:“老爷,婷婷她……”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霍钧一巴掌扇在了脸上,这一巴掌用了全力,陈素素只觉得头晕眼花,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根本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毒妇,贱人!”霍钧指着她,身体都在颤抖:“……说,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陈素素被打懵了,此时终于回过神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老爷说什么,我不知道……”
霍钧冷声道:“不许哭,再哭我就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陈
素素被他恶狠狠的威胁吓住了。也不敢哭了,她软声道:“老爷上来就打人,杀人不过头点地,至少该让我知道我犯了什么错?”
霍钧见她这个时候居然还在狡辩,当即怒道:“好,你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
他将白鹤重孙女的事情说了,陈素素的脸色果然变了。
几年前,她们母女去庙里上香,结果香断了,求的签也不好,陈素素母女的心情就不好,正好赶上下雨,人就更烦躁,所以才冲动了,没想到那个姑娘就那么死了,陈素素事后也有点害怕,于是先发制人,才叫霍钧摆平了这件事。
“事后我们也赔钱了,这件事怎么还会被翻出来?”陈素素急道:“定是那家人拿了钱如今反悔,想要讹我们,老爷,这种人我们绝对不能姑息。”
霍钧看着她,气的已经麻木了,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种草菅人命丧尽天良的事,他也做不出来,而且霍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是远近闻名心胸开阔的善人,就是因为这个,就算他死了,还是有那么多人会帮助霍家。www.
可老爷子积攒的福气,名誉,就这么毁在了自己手上。
霍钧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后悔当年经不住陈素素诱惑,后悔这么多年眼瞎心盲,纵容陈素素为非作歹。
他长舒了口气,忽然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因为陈素素根本不会悔改。
“我会安排人送你去庙里,往后余生你不要再回来了,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霍钧说完便走,陈素素终于反应过来,她心慌的厉害,急忙拉住霍钧:“老爷……你不能这么狠心,我给你生儿育女,给你操持家业,我没有一点点对不起你,你不能把我送走……”
然而霍钧一个字都不想听,他甩开陈素素便离开了,他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那边的动静那么大,霍老夫人自然也知道了,不过她也不想管,也管不了。
霍钧委屈的像个孩子,坐在老夫人身边,哽咽道:“母亲我知道错了。”
到底是自己儿子,他这
样,霍老夫人也难受,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钧是知道错了,可别人不会给他改正的机会了。
“陈素素被送走了?”裴湛微微挑眉:“那霍婷婷呢?”
花铭说:“被关起来了,还有霍飞,据说要送去燕北的军营,霍飞哭一天了。”
花铭还从没有见过一个大男人能哭成那个样子,太可笑了。
裴湛以为这件事算是了了,他打算去牢里看看白鹤重,这个人姓白,裴湛查不到他底细。不过白家鹤字辈的,似乎是庆国那个白神医的后人。
陈素素哭了一天还没有接受自己要被送去庙里的事实,那尼姑庵说白了就是让她去坐牢。她不愿意,她好不容易熬走了姐姐,很快就能做霍夫人,可霍夫人没做成,他就要被送去庙里,她不甘心,也不明白不就是死了个贱民吗?而且都死了好几年了,怎么就突然被翻出来了?
陈素素心里盘算着日后要用什么办法回去,虽然她现在很被动,可她知道霍钧那个人,耳根子最软,只要自己说点好话,日后他一定会原谅自己,而且她还有一双儿女,以后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这么想着,陈素素就安心了许多。
马车忽然停了,陈素素不悦道:“什么事?”
婆子道:“前面路堵了。”
陈素素不知这个路堵了是什么意思,她掀开马车的车帘,就看见倒在了路边车夫和婆子,而她面前站着一个青年,那青年陈素素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也想不起来。
青年冲她笑了笑,自我介绍:“陈姨娘可能不认识我,我叫于树,我还有个妹妹叫于苗……”
陈素素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刀便捅进了她的小腹,叫于树的青年凑近了,在她耳边轻声道:“去了那边,记得给我妹妹道个歉。”
说完他抽出了刀,滚烫的鲜血喷洒了他一头一脸,他用帕子将脸和手仔细的擦干净,扔了帕子转身离开。
可走了没几步,却遇到了一个人,于树一愣,沉着眼睛看着那人:“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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