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沈南星已经被送出城外。
“沈小将军,一路顺遂。”
暗七拱手为其送行。
沈南星捂着小腹,轻咳两声。
“咳咳,回去告知殿下,日后若是殿下有所需,我定会偿还这份恩情。”
“当然,只要不是大逆之事。”
暗七点头,“属下定会转达。”
夜色下。
沈南星上马,扬鞭离去。
很快消失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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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泛起曦光。
沈南星赶了大半夜的路,人疲马乏。
看到前方有一处镇子,他摸出一张银质面具,遮住面容,牵马入内。
早茶摊子,要了一壶茶和朴素的吃食。
刚坐下,对面也跟着坐了一个人。
抬头看到对方,沈南星微楞。
“死心了?”
对方抱胸问道。
沈南星愣了许久,眼眶突然泛红。
遂声音哽咽的点点头,“阿姐。”
此人是平西侯夫人收养的义女,常年女扮男装,在军营中担任军医。
因其性格和生活环境,半点女儿姿态也无。
沈素问嫌弃的皱眉,到底没说苛责他的话。
说什么?
义父难道就不是情种了?
大弟弟沈北苍亦是如此。
“受伤了?”她敏锐的闻到了血腥味,“严重吗?”
沈南星摇摇头。
“阿姐还信不过我的武功?小伤,死不了。”
沈素问道:“快点吃,吃过后我给你看看。”
“嗯,多谢阿姐。”
用过早饭,俩人找了家客栈下榻。
沈素问帮他重新看了伤势,小腹中了一刀,不算深,只是看着狰狞。
压着他歇息了两个时辰。
俩人购置了一些干粮,踏上了返回南境的路。
“北苍半死不活,平西侯只剩下你这个继承人了。”www.
“我知你对她难以忘怀,可你也不能因为一个女人,便舍弃了自己的责任。”
“南星,莫要让爹娘和北苍为你伤怀。”
沈南星岂会不知。
“我明白,想必她也是如此吧。”
既如此,何须有恨。
她有需要背负的责任。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终究是有缘无分罢了。
“阿姐要成亲了。”
沈素问眼神里带着喜悦和向往。
“如果不是找你,我
现在说不得正和他逛街呢。”
沈南星搁置心底的酸涩,为阿姐感到开心。
“恭喜阿姐。”
**
“陛下,沈小将军离京了。”
魏亨垂眸,不敢看面前的帝王。
隆徽帝神色平淡,看不透喜怒。
“给沈疆带句话,他这小子性情桀骜,须得多加约束。”
魏亨眼神微颤。
“是!”
陛下这是不准备降罪了?
私闯禁宫,幽会后妃。
形同谋逆。
此乃诛九族的大罪。
莫非是因为沈小将军临行前的那句话,保住了沈家的性命?
“孙贵人,打入冷宫。”
“不得苛待。”
魏亨了然。
年初入宫的后妃近二十人。
陛下只宠幸了三位。
其余的至今都没见过他。
陛下并非耽于情爱之人。
可能玉贵妃是那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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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沈南星。
很快被应栗栗抛到脑后。
京都距离南疆千里之遥,再见的可能性有,却无所谓了。
太后薨逝,今年的宫宴想必不会大办。
如若再见,或许就是明年宫宴。
接下来的关雎宫,平静安逸。
应栗栗突然想到了什么。
六殿下似乎有些日子没来了。
事实上,容清桓想来的。
可惜有贤妃压着。
每日必须规规矩矩的去西阁读书。
然后再被李怀带回芷兰宫。
不得随意乱跑。
尤其是关雎宫。
贤妃出身侯府,名门闺秀。
她真的无法接受一个婢女成为儿媳。
便是侧妃,也不行。
随后,几场雨落下。
驱散了暑热,天气变得凉爽起来。
“殿下!”
应栗栗端着一盘月饼上前。
今儿是八月十五,万家团圆的日子。
容清璋坐在凉亭内,面前摆放着酒盏。
他倒了两杯,一杯推给应栗栗。
“尝尝?”
应栗栗眼神一亮,有点小期待。
见她这般表情,容清璋低笑。
指了指旁边的石墩。
她坐下,捧起酒杯。
轻抿一口后,发出小小的赞叹声。
“真好喝。”
干冽,清甜。
淡淡的酒味,恰到好处。
不记得多久没喝酒了。
“殿下,我能喝多少?”她悄咪咪的问道。
容清璋挑眉。
月光洒落的清
辉,为他披上了一层柔和光晕。
好似那从天而降的小仙男。
美到不真实。
“你想喝多少?”
少年的声音,比面前的酒还要清冽。
应栗栗有一瞬间的晃神。
世间当真有这般好看的少年呀。
真是得天独厚。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相貌。
再过几年,必将颠倒众生。
“不知道,不过我想试试自己的极限,以后也好有个底。”
她前世是个酒桶,可谓千杯不醉。
喝的最多的时候,是二斤高度白酒和一箱啤酒。
屁事儿也没有。
这具身体她没底,得试试。
“可以!”
容清璋点头,“喝吧。”
主仆俩聊着闲天,喝着酒。
从月亮初升,一直到西移半腰。
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一个时辰。
可面前的小姑娘,只是稍稍有点微醺,并未醉晕。
容清璋无奈揉着额角。
暗道一声“小怪物”。
“呵,殿下,酒味不够浓。”
这时候的酒,多是低度的。
高度酒自然也有,却极为耗费粮食。
容清璋年岁不大,自然也喝不到烈酒。
几坛子下去,应栗栗没什么事儿。
只是跑了两趟茅房。
“能走路?”容清璋撑着侧颊问道。
应栗栗摆摆手,“没问题。”
起身,走出凉亭。
她放纵自己,挥舞着双臂在前面欢快的蹦跶着。
“殿下,明儿的月,会更圆。”
抬头望天。
不知……
这月亮,是不是她曾经看到过的。
恍惚间,乐极生悲。
她一脚踢在花坛边,踉跄着往前扑。
“哎,哎哎哎,哎哎……哎哟。”
向前冲了几步,到底没稳住。
整个人扑倒在地。
容清璋:“……”
走上前,负手,微微弯腰。
笑道:“可是摔疼了?”
应栗栗感觉一张老脸彻底丢尽了。
遂破罐子破摔。
翻了个身,仰面躺着。
“不疼!”
只是摔一下,又能疼到哪里去。
白皙的手掌伸到眼前。
“起来,该就寝了。”
握住对方的手,借力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真的没喝多?”
容清璋问。
应栗栗嗯了一声,“看月入神,踢到了花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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