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几个章回后,应栗栗停了下来。
她瘫在椅子里,坐没坐相。
“累了!”
张嘴打了个哈欠。
下半夜回宫,虽然睡到中午。
生物钟终究有些紊乱。
白圩指着里面。
“去睡吧!”
应栗栗:“……”
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这位美人儿是忘记了吗?
“不合适吧?”
睡在别人房间,总觉得茶里茶气的。
白圩想了想。
道:“来人!”
外面进来两个面容清秀的少年。
“馆主!”
白圩道:“被褥重新更换!”
应栗栗沉默。
她不是这个意思。
“我真的不能留在这里,师父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她在这里陪着美人儿唠叨了许久。
再不出去,师父和殿下该着急了。
白圩起身,眉眼带着风情万种。
“今夜你留在这里,我去给你配制解药。”
走出两步,他停下。
“而且,我的武功比曲慕池高得多,可以拜我为师。”
不等应栗栗拒绝,人很快消失在门外。
片刻后,两位少年出来。
“姑娘,可以休息了。”
她起身走到门口。
和两位“门神”对视。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得,她这是被变相的软禁了?
可是为什么啊?
刚才不是聊得很愉快吗?
那美人儿的脾气,未免也太阴晴不定了吧?
回到里间,空气中弥漫着有一股清新的气息。
说不出到底是什么。
想必是美人儿自己调配的。
她扑在床上。
想着师父和殿下现在是不是着急了。
可她出不去呀。
该死的。
这世界的变态,未免太多了些。
迷迷糊糊的,思绪飘远,很快彻底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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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先回吧。”
红仙出来,对两位下了逐客令。
容清璋闻言,眉峰瞬间染上冷意。
不等他开口,曲慕池站起身。
“我徒儿呢?”
红仙道:“应姑娘身心疲乏,在馆主那边歇下了。”
“碎骨的解药,药理复杂,需要馆主亲自调配。”
“应姑娘不能走。”
“浮生馆到底是做皮肉生意的,两位滞留于此,于名声有损。”
“馆主命我送二位
离去。”
“请吧!”
容清璋眸色冰冷,“若本殿不走呢。”
红仙微楞。
随即挑眉,笑道:“那奴家便为七殿下,安排一个房间歇下。”
见七殿下似乎要说什么。
红仙继续道:“只是扰了馆主心情,影响解药的调配进度。”
“届时应姑娘是死是活,奴家便不能保证了。”
这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容清璋却不得不压下心底的怒火。
为今之计,只能离开。
小栗子的性命最重要。
冷月清辉。
凛冽寒风,席卷大地。
外间,白圩正在端详着手中的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枚莹白色的药丸。
在烛火下,似散发着一圈光晕。
红仙随侍在侧。
“馆主,是否要叫醒她?”
他很好奇。
跟在馆主身边十年了。
红仙对馆主不能说完全了解。
却也能摸个七七八八。
别看馆主表面上似乎很好相处。
实则心思最是深沉,且阴晴不定。
每年死在他手中的小倌,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
几乎隔三差五便有尸身被送往乱葬岗。
便是如此,依旧有不少人家,会把家中相貌不错的男子送来。
无他。
钱财方面,馆主历来大方。
便是这样一位让红仙恭敬无比的人物。
怎的会对一个小丫头另眼相看。
“好奇?”白圩轻柔的嗓音响起。
红仙全身窜起一股战栗,鸡皮疙瘩瞬间染遍全身。
他慌忙双膝跪地。
“馆主……”
白圩抬了抬手掌。
透过珠帘,看向里间。
“她很像我的小师妹!”
“师娘死的那年,她被师父炼成了药人。”
“死在了最好的十六岁。”
“只差一个月,便是我与她成婚的日子。”
他恨极了那个道貌岸然的师父。
却又爱极了天真纯粹的小师妹。
本不想灭药王谷满门的。
那里是小师妹的家,以及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可他在乎的人,都不在了。
其他的人,凭什么活?
“去做些小丫头喜欢的膳食。”
他将解药放在枕边。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那轮清辉。
“红仙,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守
好她。”
红仙领命,“是!”
不多时。
一道黑影,犹如青烟一般,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红仙似是有所察觉。
馆主这是去杀人了。
杀的是谁,他多少能猜得到。
恐怕是暗中算计小丫头的那位。
他不觉得馆主对一个小丫头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归根结底。
是从未忘记过那位药王谷的大小姐。
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思念愈深。
否则何至于为了一个仅有点点相似的小丫头,大开杀戒。
尤其幕后之人,乃是权贵。
相信不用等到明日,便知道是谁要夺七殿下的性命了。
一声闷哼,窜入耳畔。
红仙循声看去,发现小丫头正在呻吟。
上前,掀开被子。
抓住她的右手。
一条墨色细线,在食指指尖若隐若现。
这是碎骨之毒发作的征兆。
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小丫头张开嘴。
将莹白药丸,塞入她的口中。
见人将解药咽下,红仙才松了口气。
“奇怪,怎的毒发这般快?”
葱白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片刻后,红仙蹙眉收手。
“这身体底子,未免太差了些。”
作为白圩最信重的下属。
红仙的医术比之白圩差了不少。
却也绝非寻常的大夫可比。
药王谷的医术,绝对称得上冠绝天下。
白圩更是自药王谷建立至今,医毒双绝集大成者。
说句“生死人肉白骨”,毫不为过。
“阿红!”
一位面容带着病气的柔弱男子出现在窗外。
红仙见到他,蹙眉道:“夜里寒凉,怎的出来了?”
花湖透过窗户,看了眼半遮掩的床榻。
“开着窗户,不怕那孩子着凉?”
红仙随着他的视线,回头看过去。
“内里空了近半,小小年纪,也不知怎么折腾成这样。”
花湖掩唇轻咳两声。
“倒是与我同病相怜。”
随即问道:“馆主呢?”
红仙指了指旁边,示意人进来说话。
关上窗户,走了出去。
“馆主出去了。前段时间,有人求购了两颗碎骨,其中一颗被这小丫头吃下了。”
“馆主心情不虞,许是去寻那罪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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