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模糊,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尝试把真实情况告诉他,“九九,他有他的生活。
他已经订婚了,你迟早要认清这个事实。
妈咪说过,要和你墨宝做快乐的小朋友,不必为大人,操费心思。
你等着墨宝回来,你们两兄弟,才是相依为命的,妈咪的珍宝。”
她的眼尾,掉下泪珠。
九九为她轻轻擦掉,自己冷酷的小眼睛里,泪线更多,他何其聪明,“妈咪,这一次,你是不是再也不原谅渣爹了?
我听到你的答案了,都是他太过分了!一次又一次,让你失望。
奶奶今天还对我说,让我悄悄努力,想法子将你们两个人和好。
她真傻,我也真傻。”
温宁静静闭上眼睛,谁有她傻啊?
不过,她不会再傻了。
“别提不开心的事了,我们去休息,妈咪带你去洗澡。”
“恩……”九九垂着脑袋,漆黑的眼睛盯着电话手表,他晚上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爹地没有接。
算了!他也不找他了!
“妈咪,我今晚要和你睡。”
“当然可以。”
“遥遥阿姨说,明天早晨就带我去医院,她说你的公司忙,而且你发烧了,让你不要去医院。”
温宁表情淡淡,“有那么多人照顾你奶奶,她很快会康复出院的。”
九九郁闷的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可他什么都说不出。
直觉,妈咪这一次,可能会和奶奶,拉远距离了。
毕竟,奶奶都康复了,妈咪不会再忧心奶奶。
唉。
他这两个月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叹气。
他累了,每天都在等墨宝回来,他可以倾吐郁闷的小心情,两兄弟抱团,守护好妈咪。
翌日。
早晨。
厉北琛猩红着漆黑的眸,从厉氏集团里,暂时脱身。
一天一夜通宵达旦的处理危机,集团事务,股东的愤怒和跌落的股票,他脸廓上不见一丝情绪,思绪很清醒,清醒的在走神,满脑子都是温宁。
她在哪?霍凌找到她了吗?
她对谢芷音怀孕的反应?她会不会再也不原谅自己?
他必须出现在她
面前,必须尽快……
“森洋,立刻联系霍凌!”
“厉总,您为了加快忙完公司的事,不被股东困住,一夜都没有沾一滴水。
您的状态很差,眼里全是血丝,您要不要……稍作休息下,再去找温小姐?”
厉北琛冰冷的容颜,直视着森洋。
他的黑色西装笔挺,尔雅伟岸,忙碌一夜,衬衫甚至不见一丝褶皱。
森洋看着干净冷峻的男人,心里叹气,厉总脸上的疲倦,太明显了。
他整个人,昨晚都像是失去灵魂的工作机器,他处理事情高效,可他心不在焉。
他很焦急。
“好吧……您冷静点,我马上联系霍少,看他知道温小姐在家没有?”
“立刻!”
厉北琛插着西裤口袋,长腿疾步迈下台阶,上了车。
清晨的光晕,散在他刀削斧凿的脸上,他英俊的五官,却照不出一丝明媚。
他在车里点烟,薄唇深吸一口,浓眉紧锁下的黑眸,看不出情绪。
九点。
悦府别墅。
黑色的宾利急刹而至。
厉北琛下车,笔直的长腿走到第四栋的两层别墅前,看到昨天紧闭的门廊,此刻开启。
别墅客厅的落地窗,窗幔也拉开了。
他的心脏,在这一刻剧烈的跳动起来,忐忑不安,隐隐发抖。
她回来了!
森洋一路加快步伐追上来,压低声音在他肩膀侧,“其实昨天,温小姐一直关在她的公司里。
就是市中心租用的大楼,所以您一下子找不到她。
后来霍少,就查到了。
不过,温小姐昨天下午离开沈夫人的病房后,再也没有去过。”顶点小说
厉北琛浓沉的睫毛一僵,敛了敛,“她一定在气头上。”
森洋叹气,劝他,“厉总,您一定要好好和温小姐谈。
不管她的情绪有多坏,您要忍住,和她慢慢解释。
谢芷音的孩子,我建议您……和温小姐直接否认!”
男人长指节上的烟,微微一顿。
他漆眸深邃,来到大门前,扣响门铃,薄唇里有烟雾飘出,“任何事,我都不会骗她。”
森洋一滞,厉总对待温小姐,向来认真,
不屑谎言。
唯一的一次谎言,关于沈夫人的病情,已经让他失去温宁太多,他后悔不及。
森洋为他,忐忑不安,也盯着那扇门。
须臾,门开了——
开的很快。
厉北琛高大的身躯一顿,唇角微弯,可惊喜的弧度还没展开,他的凌眸看到屋子里来开门的人。
瞬间变成一片寒潭。
阴鸷弥漫。
森洋见厉总不开腔,他歪头一看,目光也是惊诧难看了些。
“李总?怎么是你?”森洋忍不住出声。
李承聿儒雅的身形,挡在大门口,他抬起头,看到厉北琛,微微眯起泛冷的眸子,嘴角噙着悠扬的笑意,“厉总?你怎么来这了?来找宁宁吗?”
他的问候友善,嗓音不高不低,飘进屋子里。
书房里的温宁,骤然一僵。
李承聿挡在门前,一点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厉北琛的气息,冰冷的摄下来,他俊美的下颚紧紧绷着,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直逼着李承聿。
他呼吸粗重,看了下腕表。
早晨九点。
李承聿怎么会在温宁的房子里呆着,帮她开门?!
“厉总,怎么了,很惊讶吗?说不出话来。”李承聿稍近,压低了声音。
满含轻薄的挑衅。
厉北琛青筋暴跳,但他竭力忍耐,胸腔的火山压制平缓。
他没忘记,他如今的处境,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和温宁聊。
“起开!”
男人一条健臂伸出去,一把撞开了李承聿,他戾气地扯了下领带,薄唇冷抿走进屋子里。
温宁的身影,出现在了客厅里。
孤零零,纤弱的,苍白又平静地,看着厉北琛。
四目相接,他情绪翻涌,心脏里翻天覆地的弹跳着。
而她,那双漂亮的杏眸里,一潭死水,一点光也不存在。m.
厉北琛灼热的瞳孔一僵,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明明距离不远,可他却倏忽间觉得遥远至极。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闪过很不好很不好的感觉。
他压抑着,冲步上前,喉结上下滚动,伸手握住她单薄的双肩,男人深邃的眸子染红,哑声道,“温宁……和我谈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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