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官军好像往北撤了。”
在歙州城里打盹的邓元觉,忽然被庞万春的声音唤醒,睁开虎目不解的问道:“你说撤了?”
庞万春笑着点点头。
“末将也觉得奇怪,可刚才特意派了兄弟去探过,看模样是准备撤往绩溪。”
邓元觉疑惑的站起身,随他一起上了城楼,却也看不出啥名堂来。
旁边的计稷和雷炯不禁建言道:“不如咱们再杀他一趟!”
邓元觉摇摇头,直言道:“这刘光世虽然没外界传得那般了得,可也并不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哪里会让咱们再截杀一次。”
回头看了看城墙上的兄弟,心头直叹,若是老爷城里多个三五千人马,怎么也得让你刘光世再掉一层皮。
原本歙州守将高玉见他不说话,有些担心的出声问道:“刘光世突然北撤,莫非童贯已经把……”
众人闻言都是心头一惊,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刚才大家都有这想法,可谁也不愿意往这上头去想。现在被高玉一说穿,所有人心中都像被巨石压住一般,又痛又压抑。
计稷厉声摇头道:“圣公吉人天相,绝对能逃过此劫。”
雷炯也高声安慰,也是在平复自己的担忧。
邓元觉神色凝重的对众人道:“刘光世北撤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不然不会匆匆而走的。”www.
庞万春点头认同道:“国师所言甚是,如果真是睦州全境皆已陷落,童贯当会领大军赶来歙州才对,刘光世又何至于要走。”
高玉和雷炯几人闻言皆道有理。
众人在城楼上你一句我一句,却也只能干等。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终于见天边出现一支浩荡骑兵。
……
数千马军一路走走停停,用了三天终于绕开大山沿官道杀到了歙州地界。
为首的两员大将,一个是豹子头林冲,一个是独眼虎马劲。
大军的动静,早被像老龟一般趴在歙州城外的刘光世探得,他哪里还敢停留,撒开马
腿直往北逃。
当林冲赶到官军原本营寨时,早已经走得空空如也。
“官军跑得倒是够快,那探马发现咱们应当也就半天时间,这么会就全跑没影了。”马劲请命道:“他们后军当无多少防备,要不让小弟追上去掩杀一阵?”
林冲闻言微微一笑,他现在好像已经明白了柴进和几个军师的想法,只是不好与马劲明说。
“罢了,咱们是来救援歙州城,没必要和官军多做纠缠。”
说完对后面的亲军交待几句,让其拿着方垕的信物去向城内说知,免得闹出误会。
等林冲慢慢悠悠的行到城下,邓元觉已经领着一众将领大开城门在外迎接,所有人脸上除了欣喜,就是不停的打量后面势如高山,动若雷霆的梁山骑兵,直叹真是羡煞人也。
“小可林冲,携兄弟马劲见过江南诸位豪杰。”
邓元觉等人见状连忙回礼,后面忍了半天的庞万春直问道:“常听人说梁山兵强马壮,今日才知传言不虚啊。”
“就是就是,如果江南也有这么多骑兵,哪里至于被官兵一直欺负。”高玉羡慕道。
林冲是厚道人,闻言只是微笑。
而身旁的独眼虎却摇头道:“江南山川湖泊太多,骑兵也不方便,反而步卒来得爽利些。诸位是不知道,咱们这一路可没少在林子里折腾。”
众人虽然知道他是客套,可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而邓元觉与林冲客气几句,便对高玉道:“速速去城中搬运粮草,给梁山兄弟们安排伙食。”
……
马劲领着骑兵自在城外扎营,林冲在邓元觉的陪同下回到城中坐定。
“不知林教头可知睦州情形?”
林冲见问,看了看江南众人,叹气道:“在下来时,青溪已陷落。”
然后起身拱手。
“还请诸位节哀!”
邓元觉等人闻言皆神色大变,一脸悲恸
“圣公……”
林冲见产生误会,连忙解释。
“方圣公已经逃进帮源垌并
不在城中,只是贵国太子和其他兄弟皆在城中殁了……”
众人虽然听方腊没死心里有些庆幸,可方天定和方貌等人却也和大家关系匪浅,而青溪县内还有许多的亲朋故友,此时都被杀死,哪里能不心痛。
满堂众人都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林冲不知道如何劝解,只好在旁边轻声安慰。
“死阉人,狗贪官,居然做这灭绝人性之事。”计稷一抹眼泪愤然起身,对邓元觉道:“元帅,咱们现在杀去帮源垌救援圣公。”
雷炯和堂上所有将领士卒个个义愤填膺,皆齐声请命。
整个大堂都是哭喊和怒骂之声,一时弄得噪杂不堪。
而邓元觉像个闭目罗汉一般满脸杀气,而宽阔的胸膛也在不停起伏,深吸几口气忽然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呱躁什么,都给老爷闭嘴!”www.
一众将领闻言,都很是不解的看向他,却见他又叹了口气,缓缓对庞万春道:“去把消息禀告公主知晓。”
等他去了,又回头问林冲道:“敢问林教头,贵寨可愿替咱们驻守此城?”
林冲本以为他要喝止住大家报仇之念,此时见他居然这么说,虽然意外却也理解他救主之心。
点头道:“在下奉我家寨主之命,就是为了协助大师守城,如果您有何想法皆可直言。”
邓元觉见他干脆,心头感动。忙道:“贵寨大队行军自然要慢很多,为了我主安危,只能辛苦教头替咱们看守城池……”
见林冲允了,邓元觉便让高玉领一支人马协助,自己领着庞万春等人去帮源垌救人。
待送走了邓元觉,林冲不禁问道:“此地在帮源垌西北,不知翻山越岭进去需要多少时日?”
高玉摇头道:“小弟没有去过帮源垌,并不清楚详情。可前些日子听国师说,此地过去只有一条陡峭小道,最快也得四五天,就是不知能不能赶上了。”
林冲闻言心头一叹:还要那么久,这又如何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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