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脑门挨了一巴掌,父子对视了一眼,嘿嘿嘿一笑,就揭过这个话题了。这就是当老子的和当儿子的相处方式了,儿子越长大,和老子之间就越像哥们,以前一些不能随便开的玩笑也能偶尔开一下了。换一年前,老楚绝对不会在楚城幕面前说起他班上这些八卦事儿。现在嘛,也不过父子俩酒桌上下酒的小菜罢了。
“下午我去学校打一趟,准备去医院看看江珙那闺女,你去不?”父子俩喝得不多,一斤装的五十二度五粮液连半瓶都没喝到,老楚就把酒收了起来,问道。
“怎么?江南乔在津城人民医院?我感觉她病得挺重的啊,人民医院好像很多激素药都没有吧?”
楚城幕抽了几张抽纸擦了擦手上的油渍,夹起碗里的鸡腿,放回到老楚碗里。老楚年轻的时候没吃过啥好东西,就喜欢吃这种吃起来不麻烦的肉,只是每次家里吃鸡鸭鹅什么的,鸡腿都是楚城幕分一个,老蒙分一个,弄得他自己没得吃。
老楚也没和儿子客气,拿起鸡腿放到嘴里跟漱口的转了一圈,鸡腿上的肉就被他吃了个一干二净,扔掉鸡腿骨,老楚打了个嗝道:
“要说江珙也是心狠,当天检查出来以后,就直接回了合城,丢下了这对母女,要说养条狗养了十多二十年,也该有点感情吧?邹厚吉又没啥钱,渝州那边的医院住不起,这不就把江南乔接回津城来了么?”
“听说他家那个私立学校,因为土地所有权的事儿,当初还是挂在江珙某个亲戚名下的。两口子账面上那点儿钱也就每年收的那些学费了,抛开各种费用,其实也没留下来啥,这帮老同学都在传邹厚吉搞不好要净身出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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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城幕闻言,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去年平安夜的时候,如果事情还照他记忆里的发展,江珙两口子真去买拆迁房了的话,那可能手里还真没啥钱了,那也难怪江南乔会在津城了。
“那你下午回来以后叫我一声吧?我也去看看热闹。话说,我需要送人情么?不过我倒觉得净身出户不至于,即使是法院判罚这种事情,最多也就是偏向于江珙多一些。只是他家那个学校,如果操作得当,搞不好还真和邹厚吉没啥关系了。只是,现在知道谁是江南乔的亲爹么?”楚城幕回答道。
老楚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往卧室走去,楚城幕一回来,老楚又恢复了大爷的做派,一边朝儿子挥了挥手,一边说道:
“你跟老子是一家的,你送啥人情?咱家就我送一个就够了!亲爹?那谁知道了,邹厚吉那长相太有特色了,即使在她闺女身上被中和了一下,可依然很难看出来江南乔长得到底像谁,你李劲柏干爹长得又白又帅的,我估摸着也不太可能是他。要不是发生了这个事儿,谁也想不到邹厚吉年轻的时候这么放得开!你把桌子收拾一下,我去睡会儿!”
眼看老楚回屋睡觉了,楚城幕也起身把桌子上熟食腾到一个个小碗里,然后在小碗上封了一层保鲜膜,放进了冰箱里,这样自己走了,老楚还能将就这些吃两顿。
等把碗筷都洗了,楚城幕再次打开冰箱翻了翻,急冻室里面除了自己爱吃的香肠腊肉被分门别类的码得整整齐齐,别的新鲜肉类是一块都没有。再打开上面的冷藏看了看,除了几包新鲜的时蔬,也是啥也没有。自己这个亲爹,哎!
趁着老楚睡午觉,楚城幕悄悄的出了门,跑到菜市场买了一大堆各种肉食,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个不落。买完了肉食,楚城幕又去买了几大包蔬菜,接着又去水果店里买了一堆水果。
照理说,现在老楚的工作并不算繁忙,尤
其还是他现在压根就不排课的情况下,只是自己这老爸没个人在身边,硬生生把自己过成了单身汉。
去趟菜市场,一来一去也就四五十分钟,等到楚城幕回家把冰箱都填充满了,老楚也刚好睡醒了。看到儿子正在往冰箱里塞水果,老楚那张算不得好看,但是很有男人味的脸忍不住挤出几丝狰狞的笑容,嘿嘿嘿,谁说现在养儿不能防老的?咱家这个不就挺孝顺嘛!
等老楚出了门,楚城幕环顾了一下这间不大的宿舍房。老楚虽然吃的上面不讲究,但是家里还是收拾得挺整洁的,这倒不用怎么收拾。上午有些费神,中午又多少喝了点酒,估摸着老楚去学校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个来小时,楚城幕也生起了睡个午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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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自己那间小卧室的门,楚城幕才突然发现,搞不好全家最干净整洁的。就是自己这间小屋了。
油漆都已经剥落了的习字台被老楚擦得一尘不染;自己用过的文具,也被老楚分门别类的摆放在习字台靠墙那面;自己高中时期用过的各种资料,都被老楚按照学科分门别类的整理好,安放在了习字台正上方的书架上。
楚城幕环顾了一下小屋,才恍然小屋的布局是按照自己在小镇的房间那么布置的。其实仔细算起来,自从前年春节,老蒙家的卧龙凤雏们来这里搞了个天翻地覆以后,他就没在这里住过多长时间。
楚城幕伸手摸了一下床头的台灯灯罩,不见一丝灰尘,抖了抖床上的棉被,凑到鼻子边上闻了闻,还带着一股太阳晒过以后的清新味儿。
最近渝州的天气可算不得好,时不时的下雨又时不时的晴。恍然间,楚城幕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次次的掐着点儿把自己的棉被放到走廊上的栏杆上晾晒,高大的身影或许还会点上一支烟,眼睛一眨不眨的往教师院的入口处看去吧!
脱掉身上的外套,楚城幕蹬掉了脚上的皮鞋,把自己缩成了一团,盖上了还带着阳光气息以及老楚父爱的棉被,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的楚城幕,被一阵手机震动声所惊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老楚打进来的,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接通了老楚的电话,原来老楚打算直接从学校去医院,让楚城幕和他去住院部汇合。
起身洗了把脸,楚城幕把自己睡过的小床上的东西都归了位,这才穿上外套,往外走去。
开车到住院部停车场,楚城幕停好车,掏出手机和老楚联系了一下,两人在住院部的大厅碰了头。在楼下的小超市买了个果篮,等到要上楼了,父子俩这才反应过来,两人都不知道江南乔住的哪个科室。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老楚给去看望过江南乔母女俩的老同学打了个电话,打听清楚科室以后,父子俩这才往六楼的肾内科走去。顶点小说
肾内科?电梯里,楚城幕暗自摇了摇头,自己是半点没猜错,肿成那样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肾脏出了问题。自己不是学医的,只能透过表象猜测病因,却不清楚江南乔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出的问题,简直跟记忆里的完全是两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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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说咱这么去了,人家不会尴尬么?”下了电梯,楚城幕和老楚一起走向了护士台,楚城幕跟在老楚身后问道。
“尴尬也得去啊,人情来往不就是这么回事么?只能说装作不知道她们家里那点儿破事儿,但是该看望的还是得看望。再说了,一个年级就这么些人,大家都去了,我要是不去,显得我心虚似的!”老楚在护士站问明了江南乔的病房,把果篮递给
楚城幕,从衣服内侧的包里掏出一个钱夹子,从里面点了五百块钱出来。
“哦?那几个干爹也去了?”楚城幕提着果篮,看着走廊两边的病床号,问道。
“嗯,这种情况下,硬着头皮也得去啊。谁也不是单身,有家庭,有儿女的,这要是不去,让人知道了,家里还不得闹翻天了?行了,别说了,到了。”老楚走到一间病房前,看了看病房侧面写的病床号,压低声音道。
老楚透过房门上的小窗看了看里面,接过了楚城幕手里的果篮。临进病房前,父子俩同时整理了一下衣服,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两人正准备进屋,楚城幕瞟了一眼刚才被老楚挡住的透明小窗,一把拽住了正要敲门的老楚。
“爸,等等……”楚城幕皱着眉,打量了一下正在病床上仰躺着,脸部还有一些浮肿的江南乔,这个角度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
嘶,楚城幕倒吸了一口凉气,把手机掏了出来,翻出了今天早上偷拍的严书墨的照片。这家伙因为喝酒,又在电热毯上烤了一晚上,早上脸肿得跟猪头似的,自己看见了,就习惯性的给他拍了下来。此刻拿出来和病床上的江南乔一对比,竟隐约感觉有几分相似。
“怎么了?”老楚看到儿子脸色不太对劲,也按住了脚步,低头看向了楚城幕的手机。
“爸,你看,像不像?”楚城幕把手机递给了老楚。
“什么像不像?”老楚接过手机,莫名其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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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等他看了两眼,老楚的神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低头看了一会儿楚城幕的手机,又抬头透过病房小窗打量了一下病床上胖头肿脸的江南乔,如此反复,看了好几眼,这才抬起头,勉强冲楚城幕笑了笑,轻声道:“这个,人肿的时候,看起了都相似吧?”
楚城幕闻言摇了摇头,道:“江南乔颧骨太高,破坏了整张脸的比例,要不是她肿起来了把脸上的颧骨给遮挡住了,谁也不会注意到,她的五官居然和书墨这么相似,可人再怎么肿,鼻子啥的也不会跟着肿吧?”
老楚闻言神色一僵,拉着楚城幕躲到了一旁,刚才父子俩的对话动静虽小,但也引起了病房里的人注意了。
“江南乔十九岁吧?”老楚问道。
“好像是吧!”楚城幕也不是很确定,用手指在手心尝试着按了按江南乔的身份证号码,又点了点头,回答道:“对,就是十九岁!”
“十九岁,那就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二十年前,那时候你也应该出生了才对。我和你严伯伯那会儿应该是刚分配到七五村村小,还没去断龙山才是,可在七五村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最近的市集都得走两个多小时,他又怎么会和邹厚吉扯上关系的?他俩都不是一届的!”老楚皱着眉思索道。
“对了,那年我们好像回师范校拿了函授教材,我记得是段昌文老师给我们集体订的,那时候邮局邮寄不到村里,难道就是那时候?我记得我好像和你干爹他们喝酒去了,你严伯伯那时候干嘛去了?他虽然和我们不是一届的,但却是同一个老师来着。”老楚一边回忆,一边小声嘀咕道。
“行了,爸,别想了,咱也只是瞎猜而已,这个人有相似也难免,毕竟就像你说的,万一真是肿了才像呢?再说了,严伯伯马上就要结婚了,这事儿咱就当做不知道得了!”
楚城幕看老楚越回忆越清晰,感觉自家老子化身福尔摩斯,一个不小心,眼看就要破案了,赶紧打断道。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这特么是啥公交车啊,苏苏和这个邹厚吉比起来,简直啥也不是。
“对对对,你严伯伯对书墨他妈这么痴情,肯定不是他,不过,真的好像啊!”老楚闻言立刻反应了过来,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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