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簌簌”几声,十多道人影从暗处显身,站到了杨峰身后,黑暗里,他们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就像是一簇簇暗火。
圣倾戏谑道:“难怪这么嚣张,原来是魔族啊。”
她的镇定在杨峰的意料之外,他心中敲响警铃:“你不害怕?”
圣倾不退反进,声音冷冽:“我为什么要怕?”
这一刻,她身上凌然的气势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令杨峰心惊的同时,隐隐感觉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刚见你时,便感觉熟悉,没想到啊,杨峥,我们以这种方式又见面了。”
圣倾没再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恢复了原来的声线。
所有魔族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只觉毛骨悚然,似有来自地狱的阴风刮过他们的身躯,令他们遍体生寒,止不住地颤栗。
他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圣倾。www.
而杨峰,确切来说是杨峥,听到这个昔日的名字,刻在灵魂里的恐惧彻底占据了他的大脑。
是错觉,一定是他的错觉。
那个人早死了,魂飞魄散,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不管他怎么否认,眼前的噩梦始终存在。
清幽的月光下,白衣少女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变得姝丽绝艳,美如月下仙,一双黑瞳,一点点地转变为了金银异瞳,敛尽日月之辉。
可他们现在没有半点赏美之心,这张脸,于他们而言,就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杨峥腿一软,同他身后的魔族一起跪在了地上,颤声喊道:“拜见魔尊!”
圣倾丢出一把剑在杨峥脚下,冷淡道:“自戕吧。”
杨峥抖如糠筛,不断地磕头:“尊上,我错了,我不是有意背叛您的!都是凌汐殿下,是他怂恿我的!尊上,您饶恕我的过错吧!您想要霍秀秀的命对吗?我这就去将她带过来!”
他刚要爬起来,从地下伸出的藤蔓缠住了他的双脚,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另十多个魔族人抖得更厉害了,大气都不敢出。
“她的命,
我亲自去取!”
“我曾说过,我这人最讨厌的便是背叛。”
“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今天。”
“你的命,是我救的,现在,我要收回你的命!”
圣倾一字一句,似从地狱里传出。
杨峥见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他猛地暴起,向圣倾发动攻击,他就像个穷途末路的暴徒,赌上了一切,他恶声道:“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不等他自爆,一把白色利刃刺穿了他的额头,上古神兵的威压一出,暴动的魂力瞬间平息。
这一剑,不仅要了杨峥的命,还捣碎了他的灵魂,让他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其余魔族见状,想要跑,可紧随而来的红丝线贯穿了他们的身体,勒紧了他们的灵魂,随着一声声惨叫响彻桑树林,所有魔族魂飞魄散。
圣倾收回雪川剑和缠魂丝,没有任何留恋,离开了这片树林。
在她转身的瞬间,沧溟幽炎以燎原之势,将这片树林焚烧殆尽,最后,杨峥等人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圣倾的记忆被短暂地拉回到过去。
杨峥是她十二岁时,救下的一个人,他是人魔混血,被人族不容,又被魔族厌弃,她赐予他力量,为他报灭门之仇,而后,他便一直留在她的身边,为她效力。
后来,他成为了她最信任的护法之一。
然后,他背叛了她,与仙盟里应外合,给了她致命一击。
虽说是血海深仇,但圣倾的心出奇平静。
大抵是因为与这些人,本就是利用,所以即使他们背叛,也在她的心里惊不起太大波澜。
二府中,迦蓝站在走廊护栏前,静静地注视着桑树林的方向。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
不等来人靠近,迦蓝冷淡道:“滚。”
霍秀秀一愣,她微不可察地蹙眉,随即将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圆润的香肩,然后跌跌撞撞地向迦蓝跑去:“公子,你救救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道粗犷的男声:“站住!你再跑,我打断你的腿!”
此情此景,很难不让人想到恶霸欺压民女的戏码。
霍秀秀像一朵娇弱的小白花,没跑几步,就被绊了一下,径直朝地上摔去。
她闭上双眼,等待着迦蓝接住她。
可直到摔地上,疼得她真哭了出来,三米远的迦蓝就像是一座雕像般,动都没动一下。
霍秀秀咬牙,她从地上爬起来,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在她的故意为之下,将她引以为傲的身材露出了大半,带着欲迎还拒的诱惑。
她向迦蓝走去,带着哭腔道:“求求你,帮帮我,只要你帮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迦蓝未动,可下一秒,强盛的威压袭来,直接压得霍秀秀趴地,再也动弹不得,空气中响起了清晰的骨头碎裂声,霍秀秀疼得大叫起来。
追赶她的男人见状,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
似有所感,迦蓝侧头望去,与倚在走廊另一头的圣倾目光在半空交汇。
圣倾戏谑地勾了勾唇角,道:“艳福不浅啊。”
迦蓝立即道:“我没看她,也没让她靠近我。”
说完,他走到圣倾面前,模样要有多乖就有多乖。
圣倾捏了捏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哼道:“谅你也不敢。”
说罢,她走到霍秀秀面前,迦蓝并未撤回威压,她依旧维持着狼狈趴地的姿势。
圣倾看着她衣不蔽体的模样,冷笑道:“胆子挺肥啊,我的男人都敢勾引。”
霍秀秀恨道:“你的男人?你们还没成亲呢!我便有资格追求他!”
“追求?”圣倾眼里的冷意似料峭春寒,她召出雪川剑,指向霍秀秀的喉咙,“我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人,既然你不死心,我便只有送你一程了。”
感受到圣倾眼里浓浓的杀意,霍秀秀终于怕了。
她哭哭啼啼道:“表姐,我错了,我是猪油蒙了心才起了歹念,你就原谅我吧,以前你最疼我了,我现在举目无亲,只有你了呀。”
她试图唤起圣倾的怜悯心。
她知道她最是心软,只要她放低姿态,适当示弱,她一定会像从前那样,原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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