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1月17日的夜晚。
风像是提前受到了冬日的讯号变得越发乖张,黑压压的天空很低,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第七分店的大门被小千度叶拉开了一道小缝隙,那呼啸而来的狂风掀开了她的长发,吹得她不住往后倒退。
“轰。”
关上门的姑娘,用手拍打了一下被瞬间吹红的脸庞,缩了缩脖子钻到了众人的中间。
“好大的风啊。”
“今天夜里会有大事发生。”解正朝着小千度叶眨了眨眼,将头瞥向窗户外低低的声音说了这样一句。
小千度叶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经意地抬眼看向了坐在最前方的那个孤独身影,后又低下了头,将双手合十在胸前。
“所有人都到齐了,说正事吧。”
潼关一身干净利落的土黄色工装服,靴子踩在地砖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任务仍然没有发布,但酒店提前将所有店员都集中起来,应该就会在今夜。”
让潼关奇怪的一点,其实是为什么酒店要等待这么久才有所动作。
早在两天前,那一封店长邮件就将所有人内心的欲望挑拨起来,然而却又苦苦拖延了两天的时间。
最开始,潼关和常念的想法是,或许它在等待着季礼的归来。
这个理论虽说有些不切实际,却又有一定可能。
直到方才收到新一轮的邮件之后,潼关才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酒店在等待的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时间,对于酒店来说似乎很重要,本次任务也将在一个雪天进行。
“酒店并没有说太多,但通过邮件的前半句推测,本次任务似乎与雪天有很大的关联。”
潼关说到这里,抬腕看了一眼时间,继续说道:
“现在是11月17日的晚间十一点四十六分,与酒店所说的凌晨还有几个小时时间,我们……”
然而这句话还没等说完,就被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
“潼先生,请你走到休息区右手边第一块地砖位置,将正面墙上的壁画摘掉。”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在座的各位店员吓了一跳,纷纷抬起头看向了头顶的那个扩音器。
这
里面大部分都是新人,并不知道酒店之中还有这么一个独特的存在。
潼关并不在乎女声为何说话,想必是听从酒店的安排,他一边朝着女声所指的地方走去,一边心中暗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酒店对于这次任务,做了如此多故弄玄虚之事……
就几步之遥,潼关就来到了休息区的位置,他面前的壁画是一个赤裸的女子,脚下是单薄的红色丝裙,看起来是一个国外的艺术画作。
遵循女声的吩咐,潼关轻轻将双手与按在了画框的两端,上下微微一摇,画框立刻脱离墙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着休息区这边汇聚,他们也想看一看酒店到底在搞什么鬼。
潼关在看到壁画之后,眼神中的疑惑更深,也更加浓郁。
在取下壁画之后,里面是一个掏空的中型空间,并不算大,就和一个冰箱差不多的样子。
而里面平行的摆放着三个黑色的手提包。
手提包就和那种旅行或者搬家用的类似,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体积倒是不小,里面满满当当的样子应该是装满了未知之物。
“潼先生,请你将三个手提包带到大厅正中央,整齐地摆放在一处,任何人不可偷开、不可刻意触碰。”
女声再一次说话,让潼关对于这三个手提包更加感兴趣,但后面的警示只能让他将好奇心压在心底。
潼关单手拦住手提包的带子,原本以为随意提起就是了,但没想到竟然其内的重量似乎极重。
最起码,他单手提一个,不是一件易事。顶点小说
有女声的警告在先,潼关没有触碰手提包的外部,只是抓着那两根带子,将其中一个带了出来。
无法触碰,但潼关却很认真地审视了一番手提包的外表。
这是一个皮质的包袱,拎在手里能感觉到质感非常不错,里面装着的东西足有二十斤以上,加上本身手提包的质感,显得很沉重。
但除此之外,潼关再也无法探查到任何信息。
就这样,潼关连续三趟,将三个手提包全部以整齐的状态摆放在了地上。
而所有店员也同一时间将目光对准了这三个诡异的黑色包袱上面,阵阵窃窃
私语传出,充满了好奇之心。
“你们说,它和这次任务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知道,以酒店的风格,这里面装着三只鬼也说不定!”
“反正我是不敢参加这次任务,你们去的自求多福吧。”
……
就在议论声渐渐停歇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11月18日的午夜零点。
女声这一次似乎是代表了酒店意志来颁布任务,戏份极多。
“决定参加本次任务的店员,站在会议室之中,剩余店员撤到大厅。”
此话一出,有几位店员立马撤离了会议室,但留下的人足足有十一位之多!
如此多的参与数量,这在过往任务中是绝无仅有的。
最主要的是,这还是一次主动参加的任务。
这十一个人,分别是:
潼关、常念、余郭、方慎言、梅声、小千度叶、解正、高宏千、杨守义、戴英琪、于行。
戴英琪和于行,是经过两天的思考后再度加入的店员。
戴英琪在之前的竹马会馆任务中已经有了相对的经验,只不过他会留在这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梅声。
这其中的常念,在与潼关交流几次之后,最终默默离场。
而除了她离去之后,再也没有人离开,现场的十个人再没有退场的人。
潼关扫视了一圈之后,暗自点了点头,随后抬眼问道:
“人都到齐了,你还在等什么?”
回答他的不再是女声,而是第七分店的大门被从外轰然推开,呜咽呜咽的狂风从外界吹来,让众人一时间无法睁眼。
距离大门口最近的方慎言,手里的烟被风吹掉,片刻后伸手挡住眼眉,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却以一种陌生的方式登场。
那个背对着狂风的男人推开金色的大门,脚踩着不知何时已成规模的雪花,身上缠绕了整整十八根粗壮的玄黑锁链。
在他的背后,一口硕大可怖的青铜古棺与大门的房梁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及腰的长发在风雪中肆意乱舞,那张一样被风雪雕刻的脸被镀上一层金色光芒。
脖子上的一枚吊坠被他伸手一把拽断,在手心中化作碎片,开口就是漫天风雪的清冷:
“自然是等我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