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便是上元节,也就是墨忱卿的生辰。
如果是在京城,这个及冠礼必然是要大办的,京中名流都会到场庆贺,连皇上怕是都要亲自去给他加冠。
毕竟他是墨王府下一代的继承人。
现在没条件大办,墨忱卿也不准备大办,只打算当着众将士的面,让秦桑给自己行加冠礼,然后军中搞点好吃的,既算节庆,也算给他过生辰了。
一大早,全军集合。
墨忱卿握了秦桑的手,郑重请求:“阿桑,今天由你亲手给我加冠,好不好?”
秦桑犹豫:“这……你有长辈在此,我给你加冠不太好吧?要不,由三叔给你加冠,然后我再把礼物给你戴上?”
墨忱卿满脸惊喜,“哦?还给我准备了礼物?”
秦桑点点头,“来边境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及冠礼物,那时准备让人给送过来,后来我亲自来了,就也就没用找人送过来,我给带过来了。”
秦桑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打开,递到墨忱卿面前,“是根簪子,那日在墨州城闲逛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下来,然后请人雕刻了花纹。”
簪子是羊脂玉的,上面雕刻着一朵向日葵花。
秦桑道:“向日葵花的花语是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现下无处去寻找鲜花,所以,我只能把它雕刻在簪子上送给你。”
墨忱卿被那句“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给深深震撼了。
他都还没有好好表达过爱她呢,可她给予他的爱,太深太重了。
“阿桑……”
墨忱卿嗓音暗哑,哽住。
秦桑嘻嘻笑了起来,“是不是被我感动了?”
墨忱卿郑重地点点头,“是。感动到词穷。阿桑,你也太会了,本来心就是你的了,现在恨不能把身体都给你。”
“什么叫我太会了?我就是想到什么,就那么做了而已。我想来看你,就来了,我看到簪子想到你,就买了来送给你,就这样而已啦。”
秦桑羞得老脸一红,假装没听懂他后面的话,只回应他前面的话。
墨忱卿唇角暗
暗勾起。
这家伙不会是又误会他的话了吧?m.
他可没别的意思,就纯纯是有感而发,回应她上次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
啧,瞧脸上这红晕,到底是脑补到了什么画面?!
墨忱卿刚要逗她几句,外面有人敲门。
“进。”
进来的是陆东。
陆东手里拿着一个长锦盒,目测是一把剑的长度。
看见秦桑,她表情微微一滞,“秦大夫这么早就来了啊?”
“嗯,陆将军这是来送礼物么?”
“是。少帅,属下得了一把好剑,送给你做及冠礼。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陆东双手奉上锦盒。
墨忱卿没去接,反而支使秦桑:“以后你会是我唯一的妻,我墨王府的女主人,不如现在先练练持家。这礼物收不收,你做主。”
陆东一惊,手里的锦盒差点落地。
“少帅,你怎么……”
陆东想劝导墨忱卿不要太任性,秦桑这种女人,做妾都很难,等回京城怕是要有好一番斗争才能争取个妾位,要娶她为妃,简直就是做梦!
他一意孤行,会葬送了自己的前程的!
可陆东看到墨忱卿那清冷的脸色,就没敢再言语。
往日他的清冷孤傲,总带着点小孩子的稚气,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现在,他像是一夜间蜕变,身上气质如神祇一般,带着无以撼动的威压,令人不敢直视,更别说是开口说话了。
秦桑也不客气,把陆东手里的锦盒接了过去,道:“谢谢你陆将军。不过,今天是阿九生辰,这等利器还是不要打开的好。”
陆东脸色一白。
“我……我没想那么多。少帅从小就喜欢收集兵器,我之前偶然得到了这把含光剑,便想着十分适合少帅,于是就拿来了。我……少帅,对不起,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墨忱卿看向秦桑,“收不收你做主便是,至于说喜欢收集兵器,你不用在意,我不是什么兵器都收集的。”
秦桑道:“陆将军的一片心意,拂乐了也不太好。哎,不过,我有个回礼,陆将军你等一下。”
秦桑转
身去找了药箱过来,扒拉半天,找了一颗蜡封的丸子出来,郑重地拉过陆东的手,把丸子放在她手心里。
“陆将军,这颗药可是救命的药,如果在战场受了伤,吃了这颗丸子,最少保你一天的命,让你可以等到有效救治。”
陆东望着小药丸子,收吧,真的很难受,她好好的,送药给她这不是咒她么?不收吧,她还送剑给少帅呢,她拒了丸子,这剑也不用指望少帅收下了。
“谢谢。”陆东艰难地掀了掀嘴唇。
墨忱卿有点憋不住笑了。
阿桑可太会了。
有人送利器给他,她就送药丸子给人,利器伤人,而药丸子在民间有送药即送病之说。
虽然墨忱卿不太在意这些,但秦桑这种礼尚往来的做法让他很觉安心。
他喜欢的姑娘善良而不烂好心,不会轻易被人拿捏。
用她的话叫什么来着?
唔,对了,她说的是,她是悬壶济世的大夫但不是圣母,她救人但不会让人道德绑架自己。
陆东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中军大营。
陆陆续续又有军中的武将来送及冠礼,因为都是男人,墨忱卿怕秦桑会觉得不便,并没有一味让她待客,而是让陆南代为打理。
他和秦桑两人吃了个简单的早饭,便前往兵营训练场,准备及冠礼事宜。
墨家军七万士兵早就列队相迎,另外还有两万军户兵,也凑热闹来集合了。
墨如云今天依旧是富贵闲人的大半,站在数万士兵前,显得格格不入,但这位偏又有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尊贵气质,看气势,并不逊色于数万官兵。
与墨如云站在一起的,还有墨家的几位武将。
几人常年在军中,对墨如云不熟,顶多也就是听说过,这位是墨家不受宠的庶出,母亲是一名身份低贱的乡下野丫头,他从小与众兄弟格格不入,在十五岁时,干脆就离家经商去了,这些年与墨王府的来往也不算多,顶多就是每年过年都会给墨王府十万两银子的节礼。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军营里?
他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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