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队伍才完全出了墨州境,进入下一个州,傍晚,依旧宿在驿馆。
在驿馆简单吃了晚饭后,墨忱卿把陆南叫到跟前,吩咐了几句,然后和秦桑悄悄出了驿馆,骑马疾驰,趁着夜色正浓,先一步走了。
大黄和猫猫两个则留在队伍里,用以掩人耳目。
两人骑马疾驰大半夜,后半夜,墨忱卿怕秦桑身体吃不消,速度放缓下来。
天亮到了一座较繁华些的大城,两人停下来,牵着马进城,找了一家全天营业的客栈先住下。
说是较繁华,也只能说是有繁华过的痕迹,店铺很多都是空的,街上行人透着落魄。
一座城都这样了,那城周围的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秦桑也想不了那么多,一夜长途跋涉,累死人了。
两人头发乱了,脸还透着疲惫,颇有点赶路人那味了,反倒显得不是很引人注目。
倒是不必再费心化妆了。
店家送来了早点,秦桑饿得狠了,连脸都没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墨忱卿揉她脑袋,“你慢点吃,容易噎着……”
“咳咳……咳咳……”
他话没说完秦桑就噎着了。
他赶忙给她拍背递水,总算气儿顺了,秦桑大呼一口气,忍不住吐槽:“骑马太特么累人了,我都累饿了。”
她想念小汽车,想念飞机,想念那些又快又稳的交通工具啊!m.
墨忱卿眉眼微垂,自责道:“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秦桑笑眯眯道:“嗯,是挺苦,所以,你一会儿给我按摩按摩,陪我好好睡一觉。”
墨忱卿失笑,“好。”
小丫头这是安慰他,怕他心里不好受了。
世上顶顶好的阿桑啊!
饭后,补洗了个澡,秦桑爬到床上补觉。
墨忱卿过来给她按摩。
“我开玩笑的,你也赶紧睡吧,别按了。”
“按一按睡的舒服点。”墨忱卿手未停。
“哦,对了,忘了一件事。”
秦桑又爬了起来,去药箱里一阵扒拉。
墨忱卿知道她在找什么了。
果然,不大会儿,她摸出来一颗金箔纸包的药丸子,去掉外面的金箔纸,把丸子填进了墨忱卿嘴里,才又趴床上等着按摩。
墨忱卿脸上笑意就没消失过。
按的她骨头舒爽了,墨忱卿才在她身边躺下,拉了被子盖上,而她早已经睡着了。
两个人只补觉到中午,就起来了,吃好了午饭,买了些干粮和水带上,再次出发。
陆南带着车队走的则都是官道,日出而行,日落而息,走的不算快但也不算慢。
饶是走官道,第三日中午,车队在野外停下来休息吃饭的时候,还是遭到了袭击。
护卫队奋勇杀敌,大黄和猫猫更是勇猛,把刺客全都灭掉了。
陆南去官府交涉,耽误了些时候,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车队只好住进驿馆,次日再出发。
秦桑和墨忱卿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三天时间跑废了六匹马,京城在望,两人更是没有停歇,催马疾行。
第五天的傍晚,两人到了京城外三十里一个叫万家镇的地方。m.
靠近京城地界,也没见这镇子有多繁华,但因为离京城近,店铺还是不少的。两人进镇子,找了家客栈住下。
两人洗了澡,换了衣裳,再出来时,一改风尘仆仆的样子,光鲜亮丽,贵气逼人。
店老板看得眼睛都直了,这……这是刚才那俩人?
“掌柜,去芙蓉居叫一桌酒菜来,酒要一壶桂花酿,菜要一道芫爆肚丝,一道灵魂鸡汤,一道糖醋鲤鱼,一道海参煨肘子,再要几样时蔬,主食要长州炒饭,赶紧的。”墨忱卿抛给掌柜一块银子。
到了京城地界,就是他的地盘,是他熟悉的领域了。
秦桑好几天没吃到像样点的饭菜了——不是吃不起,而是吃不着。这一路过来,民不聊生的,根本就没有像样点的店铺。
就算有,他们俩出行时间有问题,也赶不上人家的时间。
一听墨忱卿点的这些菜,她眼睛都亮了,调皮地舔了舔嘴唇,小声跟墨忱卿道
:“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我能吃一锅鸡汤!”
墨忱卿摸摸她还有些湿的头发,故意道:“文明,文明。”顶点小说
“嘁,文明个屁,饿的想不起来了。”
“人在饥饿的时候,什么文明,什么礼仪,都是些虚话屁话,小九啊,你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墨忱卿好笑地摇摇头,先跟掌柜要了两碗小米粥,“吃饭之前,先喝碗粥垫垫肚子。”
秦桑有些唏嘘。
她是大夫,她明白养生的道理,但明白不代表能做到啊!
看人家忱卿世子,比她可强太多了!
秦桑不知道的是,芙蓉居不是镇上的酒楼,而是都城内的第一号酒楼!
这里离京城还有三十里,一来一回六十里,再加上做菜的时间,等菜送到了,已经是快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这中间秦桑喝了三碗小米粥,骂了墨忱卿八十回猪头。
“就差三十里了,你为什么不直接进城去吃?”
“我有我的理由。”
“好,就算你有你的理由,干嘛非要叫那么远的饭菜?随便吃几口得了!”
“这几天委屈你了,想给你补一补。”
“去你的吧,要补还差这一夜吗?”
秦桑怎么骂,墨忱卿都只是笑着解释,一句反驳的话也不说。
掌柜也是不理解,这少年长得是挺好的,不,不是一般的好,他从没看过这么惊艳的少年,可少年这脑子,实在是不行,可惜了那姑娘了,跟这么一个脑子被门挤了的少年。
吃完了芙蓉居送来的饭菜,已经亥时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京城情怯,还是因为吃得太饱,秦桑睡不着了。
墨忱卿被她拉着讲京城的事,也没捞着睡。
子时已过,更夫的声音远远传来,两个人仍旧没有睡意,墨忱卿灭了灯,躺在床上跟她唠。
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
声音很轻,秦桑没有听见,但逃不过墨忱卿的耳朵。
他忽然噤声,秦桑情知有变,也不再说话,将匕首握在了手中,警惕地盯着门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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