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门被推开了,穿着黑色皮夹克和蓝色牛仔裤的魏羡出现在门口。
“又是他。”颜可卿有些吃惊,又有些烦恼,嘀咕了一声。
魏羡神色慌张,快步走进来,俯身在床沿,望着她心疼不已,问道:“可卿,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魏羡道:“我听说甜坑村这一带下了特大暴雨,稻香河上游的小水库决堤了,我便一个劲儿打你电话,可你就是不接。我就怕你出事,就开车来了,可路不通,我在车里等了一个小时,后来路修通了,我就开进来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我还有工作,到时我自己回去。”颜可卿面容清冷,语气平静。
魏羡急道:“你都落水了,这么冷的天,会感冒的。赶紧跟我回家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还工作什么?”
“不,你不懂。你走吧,谢谢你的关心。”颜可卿换了一副姿态,温柔而坚持。
“颜可卿,实话告诉你,我是奉阿姨之命来接你的。她很担心你。”魏羡拿出了杀手锏,将手机通话记录翻出来,给她看,上面有七八个魏羡与妈妈的电话。顶点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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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羡见她神色柔和下来,继续道,“你知道吗?不光龙翔这边下了特大暴雨,宝山区有些街道下的雨不比这里小,有一家人开车经过涵洞时被困在水里,全死了,三个人。”
颜可卿震惊不已,忙拿过魏羡的电话,给妈妈播了过去,报了平安,当然没有说自己落水的事情。
妈妈这才放心,最后交代她务必马上跟魏羡回家,否则她就亲自来接。
每次魏羡搞不定的时候就把她妈妈搬出来,魏羡屡试不爽,颜可卿烦得不行。
可她是个乖乖女,从不敢违抗母亲之命,只好下了床,跟着魏羡下楼。
走到院子里,月朗星稀,凉意袭人,主楼一楼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区长正在召开紧急会议,会场里传出他那冰冷而严厉的声音,他一改往昔的温和优雅,在大发雷霆。
颜可卿轻轻咬着嘴唇,眸子清亮而柔软,她知道秦怀明也在里面开会,区长发完火,还要研究后续的一系列处置问题,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她扭头
望着会场,好希望他出来一下,跟他告个别,再感谢一下救命恩人,可惜那扇古香古色的木门紧闭着,窗户也都拉着窗帘,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她想发个短信,可想到自己手机被水浸了,已经废掉,自己也不记得他的号码,而且秦怀明的手机大概也是这般遭遇,她无奈地微微叹了口气,面色苍白而哀婉。
“他们在开会,你看什么呢?”魏羡催促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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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可卿转身,向前走去,出了院子,坐进了魏羡的车子,驶离了甜坑文创小镇。
车子刚拐进山路,魏羡便道:“可卿,你不会游泳,掉进河里,是谁把你救上来的?”他已经听说了,只是要确认一下。
颜可卿坐在后排,忽闪着大眼睛,扭头望着车窗外漆黑的夜色,淡淡说道:“秦怀明。”
“秦……秦怀明!怎么又是他?!”魏羡阴森地吼了一句,猛地踩了刹车。
颜可卿惊叫一声,身子前倾,扑到了前排座椅上,额头磕到了驾驶座后面,气道:“魏羡,你干嘛?”
“噢,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魏羡扭头看着她,生怕她磕坏了。
“开车。”
车子重新上路了。
两人一路都没再怎么说话,而魏羡的牙齿咬得越来越狠了,他恨不能把牙齿咬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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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区长痛快淋漓地把宋卫国、柳慕白大骂一顿,骂他们尸位素餐,平日里疏于防范,防洪减灾工作形同虚设,一次特大暴雨竟然导致湖水决堤,而龙翔街道应急救援能力几乎为零,幸运的是没有死人,否则将严肃处理。他要求两家单位今晚连夜处置,连夜反思,连夜排查,并举一反三,杜绝同类事件再次发生,同时,今晚就写出情况报告,作深刻检讨。
不过,区长还是给了面子,将这次水灾的主要责任推给了稻香河上游的沙湾街道,认为,沙湾湖决堤是这次水灾事件的根本原因。
最后,区长对下一步的防洪排涝工作做了部署安排。今晚他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作风,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大
家见识到了他也有凶狠的一面,既震惊又害怕。
林兴霸盯着区长的眼睛,认真听着,手上的烟已经燃到了手指上,都没有动一下。
这一次会议,区长带头抽烟,大家便都跟着抽。
柳慕白也在认真听,但表情复杂。
秦怀明感到身体发冷,忍不住要打喷嚏,他硬是忍住了。把喷嚏都憋回去的滋味,很不好受。
十点半,区长等区领导乘坐中巴车匆匆离开了文创小镇。
区长还要赶赴沙湾湖检查防洪减灾工作。
送走区领导,龙翔街道的相关人员留在会场,继续开会,研究落实区长指示精神,将具体工作进行一一部署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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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明心里微微有些发紧,又是魏羡。
这时,赖泽忠扭头问冯一鸣道:“冯秘书,当时是什么情况?柳书记怎么掉下去的?”
冯一鸣现在想来才觉得有点后怕,脑海再次浮现出林兴霸那个邪恶的眼神。只是,他感到有些困惑,无法确定林兴霸是否故意松开手,让椅子倒下去,以致于柳慕白跌落水中。
他定了定神,说道:“我当时在柳书记后面,没有看太清楚,好像是椅子倒了,柳书记踏空了。”他的陈述客观,不带有任何偏向。
街道两个领导之间今天发生的事情,将在很久时间内被各种流言传播,他可不想成为流言的首发者。
后排有人哦了一声,说道:“兴霸主任不是在旁边吗?”车上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大家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冯一鸣这才明白,他们真正关心的是这个问题,便故作回忆状道:“是啊,我当时有点懵逼,不知道怎么回事,柳书记就被水冲走了。我没多想就跳下去救人了。”
他发现腿上被划伤了,摸了摸伤疤,火辣辣地疼,转移话题道:“特么腿被石头划破了,好疼。”
秦怀明坐在最前面的座位上,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笑,经过橘子坑事件的洗礼,他明显进步了,说话滴水不漏,还会打马虎眼,也没那么鲁莽了,看来,人总是要经历危难才能快速成长。
赖泽忠根本不关心他受不受伤,不甘心地继续问道:“椅子先倒下去的吧?”
他对此甚是幸灾乐祸,而且还要刨根问底,故意制造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流言蜚语,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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