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宁连忙扑过去,抱住墨凌危的胳膊,苦苦恳求。
“别怪二哥,他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墨凌危语气冷厉:“我传他过来,问问他到底怎么不小心,把你伤成这样。”
看耳垂上那个伤势,如果动手的力道再狠一点。
一不小心就会切掉整个耳垂!
沈宁宁也敢说他是不小心的。
门口的宫人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
太子殿下生气了,谢家二公子这时过来,只怕性命难保!
墨凌危越想越愤怒,转而冷着脸取下一旁的佩剑。
“你不让他来,那我就亲自去找他。”
见他风风火火地要走。
沈宁宁连忙跑到墨凌危面前,张开小手拦住他。
“哥哥!我不想给谢家添矛盾!”
听到这句话,墨凌危垂眸看着小家伙。
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花。
沈宁宁啜泣地说:“二哥责怪我,说我抢了真正的沈宁宁的名字和她的人生。”
“他不喜欢我,是对的,我也曾自私地希望,如果我是谢伯伯的亲生女儿就好了。”
“如果,我是谢家的女儿,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干爹和阿兄的疼爱,可我不是。”
“我每次被他们用心对待的时候,心里的亏欠和内疚,就会多一分,谢府里已经不再提及那位真正的小姐了。”
“二哥不肯接受我,也是情理之中,我以后见到他,躲着走。”
“但求你别去找他的麻烦,他回来这件事,干爹很高兴,我不想做那个扫兴的人,何况他不是故意伤了我的。”
墨凌危紧抿薄唇,面色犹如九尺寒冰般黑沉。
沈宁宁就是太在乎谢家的人了。
否则,凭她现在的身份,谁敢伤她?
墨凌危不说话,沈宁宁便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恳求。
终于。
墨凌危将剑冷冷地扔去一旁。
“我可以放过他一次,但如果有第二次,我必然新账旧账跟他一起算。”
沈宁宁眼睫颤颤,泪珠不断滚落。
她以后再也不会招惹谢明安了。
一群太医,被墨凌危召到紫宸宫。
沈宁宁被他按在太子的六龙宝座上,被太医们逐個诊脉,检查耳朵的伤势。
听到每个太医的回答都是不
严重以后,墨凌危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墨凌危亲自为她上药。
“疼不疼?”他问。
凑近了观察,才发现耳垂上那道殷红的伤口,就像是嵌入了白玉里的血丝一样。
看起来就生疼。
沈宁宁摇摇头:“一点都不疼。”
说完,她还朝墨凌危露出花儿一样的小脸。
“因为哥哥给的药都特别好,清清凉凉的!”
想到这里,沈宁宁晃着小脚:“听说女子到了及笄都要破耳洞,就代表长大成人咯。”
“那我现在耳朵已经破了,是不是说明,我也变成大人了?”
小家伙的童言童语,引得一旁宫女偷偷抿唇微笑。
墨凌危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你要长大,还早得很。”
出宫的时候,沈宁宁再三确认。
“哥哥,你真的不会去找二哥的麻烦叭?”
望着她晶润的大眼睛,墨凌危点头承诺:“我绝不找他麻烦。”
沈宁宁这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转而笑的可爱明媚,梨涡浅浅:“那我回家啦,哥哥我们改日再见。”
看着她登上软轿离去,直至看不见了,墨凌危的笑容,才渐渐消失,归于眼里的一点冷冽。
他转身,吩咐近卫:“去传谢肃之来见我。”
他答应了沈宁宁,绝不找谢明安的麻烦。
既然如此,他就找谢明安的老子去管他!
沈宁宁坐着软轿子,刚出宫道,就听到一声呼唤。
“郡主?”
小家伙挑帘,看见陈家二小姐,陈宛如带着宫女和丫鬟,从不远处走来。www.
陈宛如浅笑:“方才看见轿子从紫宸宫的方向出来,我就猜是郡主。”
毕竟,除了沈宁宁,谁会得到太子的邀请?
沈宁宁眨了眨大眼睛,耳朵上的兔绒耳套,衬托的她一张白皙小脸更加精致水灵。
“陈二小姐,你也进宫吖?”
“是的,今日容妃娘娘邀请我和我母亲入宫,小谈佛陀经纶。”
沈宁宁哦了一声。
陈家的大夫人好像也喜欢礼佛。
她甜甜一笑:“那就不耽误伱了,我回家啦。”
陈宛如忙道:“郡主,等等。”
她从袖子里,掏出那串七色宝石手链。
“郡主,我大哥说了,这个小玩意
,送给你拿着开心,之前委托你帮忙说和,确实不妥,这东西送给你把玩吧。”
沈宁宁小手按在手链上,慢慢推了回去。
“陈二小姐,无功不受禄,东西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叭。”
“可是……”
两人说话间,不远处,谢明安与一众大理寺的官吏经过。
他扭头看去,只见沈宁宁小脑袋探出轿子,小手还按在那串手链上。
此时,跟在他身后的一名年轻官吏,正是陈宛如的大哥,陈为继。
看见陈宛如和沈宁宁相谈甚欢,陈为继忍不住笑道:“谢大人,看来我们各自的家妹相处的实在不错。”
谢明安冷眸扫过那串七彩宝石的手链,更加紧皱眉头。
“那不是我妹妹。”说罢,他率先抬步离去。
陈为继笑了笑,有些嘲讽地回头跟其余的官吏们说:“你们看,咱们大理寺少卿,是多么铁面无情。”
晚上。
等到谢明安回到府邸,管家便道:“二少爷,大人在书房等您。”
谢明安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走去书房。
刚进院子,看见暮春和晚春两个人低着头,像是挨了训一样,默默地走了出来。
晚春看见他,还下意识皱了皱眉。
两人来到谢明安面前请安:“二少爷。”
谢明安点了点头,便迈步进了书房。m.
谢肃之看见他回来,脸色不辨喜怒。
“你跟我去祠堂。”他说罢,先行起身。
谢明安跟在他身后,有些不明所以。
然而,进了祠堂,管家双手呈递家法棍。
谢肃之拿在手里,不等谢明安说话,就猛然挥棍!
一棒子打在谢明安的后腿窝。
谢明安吃痛,顿时跌跪在蒲团上。
“父亲!?”他凛眉狠皱,回眸看去,谢肃之的身影被阴沉雪光笼罩,只感到面色冰冷愤怒。
“逆子!”谢肃之怒斥:“宁宁是认过祖宗的孩子,是我们谢家人,你也敢对她下手,她才那么小,你也敢!”
谢明安咬牙。
原来是沈宁宁告状了。
他早就猜到,她不会善罢甘休。
谢明安也不怕被谢肃之惩罚。
可是,他没有想到,父亲居然将他叫到祠堂里来,当着祖宗的面,为了一个外人的女儿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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