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神情阴戾,透着浓浓的不满。
他指着容妃:“朕相信你,才将管理六宫的权利,交到你手上。”
“你倒好,仗着朕不在宫内,胡作非为。”
“叶太傅是朝中栋梁,更是两朝老臣,你也狠得下心,将他的孙女送去照日塔里关禁闭?”
“你错的最严重的,便是将沈宁宁一起罚了!”
“难道你不知道,朕的凌危,有多么在乎沈宁宁?一听说她出了事,他甚至要单枪匹马赶回宫中。”
“朕原本是安排了当地的高僧为他祈福,却被伱的糊涂事害的,连夜赶回来,你若是害的凌危病发,朕饶不了你!”
容妃捂着肿起来的面颊,流泪不止。
她不为自己争辩,只形容憔悴地说:“皇上,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容妃身边的大宫女锦珍却急忙跪下来求情。
“皇上,娘娘她冤枉啊!九皇子和娘娘为了太子殿下的病情,早一个月就在抄写祭天祈福的佛经文章。”www.
“可是,正要送去照日塔的时候,却被叶女官给弄丢了,娘娘和殿下的一番心意白费。”
“娘娘生怕此事不吉利,触犯天神,就让叶女官跪在殿外片刻,然而,娘娘自己却先行病倒,皇上回来之前,娘娘才刚刚转醒。”
锦珍说着,抹着眼泪,心疼容妃。
皇帝面色依旧阴沉:“真如你们所说,让叶裳依在外面跪了片刻,她们两个人最后为何又会被关在照日塔里?”
容妃哽咽道:“此事怪臣妾,当时裳依她弄丢经文,天就下起大雪。”
“臣妾怕是不吉,就让她去照日塔里跪拜神佛,可臣妾身子不争气,一下病的昏倒了。”
“宫里的宫人们也吓得慌了神,便将她们忘在照日塔里。”
“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吧,是臣妾没有安排好一切,辜负了皇上的信任……”说到这里,她垂泪不止,啜泣不断。
锦珍连忙跪着,从一旁的书架里,拿出九皇子之前抄写的经文。
“皇上,真的不怪娘娘,奴婢们知道经文是为太子殿下的健康祈福,更是为了向天神祈祷寒灾快点过去,所以,奴婢们寻了一晚上,终于将经文找了回来。”
锦珍展开,上面笔挺的字迹,正是叶裳依弄丢的那份九皇子所抄的佛经。
一听是为了墨凌危而抄,皇帝的面色好了些许。
“长礼有心了。”皇帝沉声夸赞:“兄友弟恭,正是朕想看到的。”
说罢,他伸手将容妃拉起来。
“叶家小女粗心大意,确实该罚,
但下次,你得注意你的方式,不能太过无情。”
容妃柔弱地低下头:“臣妾知道错了。”
皇帝嗯声,与容妃一起走进内殿,探讨佛理。
锦珍心下松了口气,转而去准备热茶。
与此同时。
在谢家睡的正香甜的沈宁宁,忽然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唔,茅房,我要放水水……”小家伙身子一翻,迷瞪瞪地撅着小屁股爬下床。
她披着衣服,哒哒地走出房门。
那一瞬间,就被涌来的寒风给吹醒了。
幸好昨天刚吃了一根灵草,只感觉面庞冰冰凉凉。
沈宁宁提着谢明绪在时给她做的小兔子灯,顺着长廊,晃晃悠悠地走向茅房。
突然。
她听见身后有哒哒的动静。
沈宁宁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空空荡荡的长廊,唯有几盏灯笼,被风吹得摇晃。
小家伙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又走两步,身后继而再次传来声音,就好像有人跟着她一样。
她走,对方也走,她停,对方也停!
暮春和晚春都住在院子里的二房内,只要沈宁宁喊一嗓子,她们就会过来。
但,小家伙只怕,要是歹人,她冒然大喊,反而会被对方抓住。
沈宁宁眼眸转了转,有了主意。
她走着走着,突然快步小跑起来,直到拐过长廊的拐角。
身后那道声音,果然从哒哒的动静,变成呼啦啦地响动。
像是追着沈宁宁跑了起来。
然而,那道影子刚掠过拐角,就被埋伏在拐角的小家伙,用小兔子灯狠狠地一敲。
正中脑袋!
“咚”的一声闷响。
那个黑漆漆的东西倒在地上。
沈宁宁小圆脸端的严肃,定睛一看,忽然愣住了。
“咦?是裴隐的老鹰。”
地上的老鹰猛翼,瘫着两只翅膀,被沈宁宁刚刚一棍子敲在头上,差点直接丢掉小命。
沈宁宁去完茅房回来,老鹰还躺在地上。
小家伙只能将它先抱回房间里。
用暖炉烤了一会,老鹰渐渐缓过神来,抖了抖翅膀,终于站了起来。
“你是跟着我回来的吗,听懂的话,你就点点头。”
老鹰点点头。
沈宁宁噘嘴:“你有主人,怎么还跟着我吖?”
老鹰张了张嘴,似是想叫,但又忍住了。
只是用那双鸟眼看着小家伙,试图让她自己想起来。
沈宁宁顿了顿,忽然明白过来。
“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吃的?”她记起来了,还跟老鹰承诺过,帮她带信,还有牛肉干吃!
老鹰兴奋地张开翅膀,威武不凡,给了
沈宁宁肯定的回应。
沈宁宁随手拿出两块牛肉干放在地上,老鹰便啄咬起来。
吃完了,居然还不够,继续看着沈宁宁。
小家伙最后不得不从仙境里,拿出两只鸡腿放在地上。
是生肉,但老鹰吃起来更美味。
等它吃完,竟真的不想走了,扑腾着翅膀,飞到房梁上,缩起脖子打算就在这里睡一觉。
沈宁宁仰着小脑袋,眼眸晶润:“你可不能留在我身边,我家有個狼四,最喜欢捉鸟吃啦。”
老鹰抖了抖羽毛,不以为意。
沈宁宁一看这架势,恐怕是被这只赖皮鹰盯上了。
给它吃的也不是不行,但不能白给。
家里的狼还会帮奶奶做点事呢。
沈宁宁摸着小下巴思考片刻。
“有了!”她眼中一亮。
就让老鹰,替她送信给齐岫薇叭!
之前,是齐岫薇安排婢女,来给沈宁宁通风报信,小家伙才知道叶裳依被罚的。
相信齐岫薇一定也很担心结果。
让老鹰带信过去给她,请她放心,顺便,还能加深她和裴隐的交情。
齐岫薇一定会很高兴的。
沈宁宁顿时不困了,跑去桌子边,提笔就写。
老鹰站在房梁上,看着小家伙眼里迸发的精光,不解地歪了歪头。
次日。
谢明安去大理寺办公,还没进门,就被满面愁容的陈为继拦下。
陈为继一路追着谢明安进了大理寺的府衙。
“少卿大人,您一定要罚微臣吗?微臣愿意将所欠银两补缴,请您别再为难微臣了!”
谢明安听言,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
“陈为继,收受贿赂,乃官场大忌,若不是这次本官彻查,还不知道每次你经手的案子,都会从中克扣白银,加起来共有千两之多。”
“本官劝你,不仅将银子补缴,还最好写一封奏折,向皇上陈述罪过,否则,本官一定将这些证据,呈递到皇上跟前。”
说着,他甩袖就走。
陈为继见他如此不通人情,急的大怒:“谢明安!你真是太狂妄了。”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一回来就针对我,可你既然收了我的礼,为何还这么不讲情面?难道,嫌我送的不够多?”
谢明安眉头狠狠一皱,回过头看他:“谁收你的礼了?”
他们两的声音,吸引了大理寺其余的官员和小卒。
陈为继呵呵两声:“你何必装的这么清风霁月,收没收我的东西,你回家问问就知道了!”
“你说我收受贿赂是不合规矩,那你呢?收了我的东西,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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