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晗愣在原地,这男人完全说中了祁慕晗近日来最想不通的问题。
虽然看不见表情,祁慕晗也能隐约感觉到这男人应该此刻十分得意。
祁慕晗冷哼一声,故作轻松道:“没错,看来你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不过我此刻更好奇,你究竟是谁?既然是熟人,何不坦诚相见。”
头目男子动作一顿,显然被祁慕晗的话惊住,这也更加确定了祁慕晗的猜想。
头目男子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说道:“祁二公子这是想试探,莫要耍什么心思,今日你入了我仇天界的地盘,生死都由我说的算。”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决断我的生死,那也不妨将一切真相告诉我,让我明明白白跟你决一死战如何?”
“二公子提了,薄面还是要给的,至于你想要的真相,待你入了土,我便烧于你。”
祁慕晗本就没寄希望于头目男子能将真相全部告知,听他此言心中也无多大波澜。
“你口口声声要我的命,究竟与我有何冤仇?”祁慕晗此话道出心中不解。
自从到了青峦村,似乎就被仇天界的人盯上了,他左思右想,都想不通其中缘由。
头目男子听得此话,突然变了语气,狠道:“冤仇?你祁二公子做了那么多事,就没想过坏了谁的事,挡了谁的道!”
“你是久璃门的人?”祁慕晗左思右想,似乎只有这一个答案。
“久璃门……哼哈啊哈哈哈……久璃门……”
头目男子一阵癫笑,不承认却也未否认,祁慕晗实在听不出话中意思。
头目男子收了情绪,对着祁慕晗二人高声道:“罢了,任你以为成什么,今日过后终归尘土。”
未等祁慕晗明白,潮雾中隐约出现一群人影,个个手拿武器,地上传出阵阵摩擦声,气氛十分熟悉。
“又来!”祁慕晗叹道:“你们还真是一个招数用到底啊!”
祁慕晗不敢含糊,拔出落樱剑置于胸前,依旧将言舞护在身后。
转眼间,乌衣刹一拥而上,祁慕晗慌乱接招。
地形不熟的祁慕晗一边抵御着乌衣刹的攻击,一边听声辨位斩蛇,还要注意脚下,深怕一个不小心跌入黑池之中。
言舞跟在祁慕晗身后,左躲右闪,时不时还被祁慕晗抱抡起来,十分狼狈。
“小心!”言
舞眼看着一刀横劈而来,就将劈到祁慕晗左肋,吓得惊呼出来。
可这一声叫喊却引来了十几柄长刀的攻击。
祁慕晗余光见到危险,一把将言舞拽出了包围,却因此乱了招式,险些被迎面而来的长钩直刺入胸,好在祁慕晗反应极快,闪身躲过。
有言舞在身边,对祁慕晗终究是有些拖累,战了许久才将这群乌衣刹全数放倒。
头目男子看着满地被打得蜷缩的乌衣刹,却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好似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只淡淡一句:“一群废物!”
头目男子解掉披风,紧了紧腕带,祁慕晗知道,真正的较量要开始了。
祁慕晗拍了拍言舞的肩膀,示意她跟紧自己。
言舞会意,手抓得更紧了些。
头目男子从一旁的架子上拔出佩剑,远看是一柄玄铁重剑。
未再多话,头目男子高喝一声,单腿蹬地一跃而起,持剑朝着祁慕晗直刺而来。
祁慕晗不敢怠慢,驱使内力使出一招幻化飞雪,迎战。
头目男子功夫不若,与祁慕晗对战大有势均力敌之势。
缠斗间,祁慕晗变换剑招多次想要击下头目男子的面具都失了手,这也更加激怒了头目男子,他的剑招愈发的刚猛,祁慕晗心里连连叫苦。
或许是知道有自己在,祁慕晗的招式多了几分畏首畏尾,言舞不知什么时候,默默松开了拽着祁慕晗衣角的手,悄悄躲在一旁,背靠着一块青石,潮雾中尽量隐去身影。
不知不觉间,祁慕晗放开了手脚招招都是倾力而发,很快占了上风。
几番缠斗,头目男子终不敌,被祁慕晗一剑刺入左臂。
拔出剑的那一刻,鲜血溅入黑池之中,泛起道道涟漪。
头目男子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祁慕晗顺势将剑逼在头目男子的脖子处,威胁道:“虽然我不知道你都做过什么,但绝不会是好事,我只想知道真相,只要你告诉我,我便给你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
头目男子冷哼一声:“祁二公子倒是学起了菩萨慈悲那套来,不过你似乎看错人了,我可不是你能轻易动得了的!”
头目男子没有一丝求饶之态,倒是比那吕根之流多了几分骨气。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模样!”祁慕晗实在耐不住好奇,伸手想要将头
目男子的面具摘下来,却不想,头目男子不怕反笑,惹得祁慕晗动作一顿,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你笑什么?”祁慕晗问道。
头目男子缓缓说道:“都传祁二公子风流,不会对自己身旁美人的生死置之不理吧。”
听得此话,祁慕晗猛然回头,潮雾朦胧,勉强看见了言舞的身影,模糊间,还有几个男子轮廓出现在旁边。m.
祁慕晗心中一惊,高声喝道:“放了她!”
“那就请二公子收好剑,我手下的人自然不会动她。”
“叫你的人走远点儿,让我带她走。”说话间,落樱剑逼得更紧了些,头目男子脖子被剑锋割出一道血痕。
“好。”
头目男子坐正身体,忍痛抬起右手做了个手势,潮雾中言舞身旁的男子轮廓全部散去。
祁慕晗找准机会冲到言舞身旁,不敢耽搁,抱起言舞就奔出了山洞。
石门之外,两个守门人见二人出来样子狼狈,刚要上前,就被祁慕晗回手双双打晕在地。
此时祁慕晗可没有心思与他们周旋,不如打晕来得清静。
方才在里边没仔细查看言舞的状况,此时昏黄的日光照在怀中言舞的身上,将她的虚弱照得一清二楚。
“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祁慕晗担心地看着言舞迷离的眼睛。
“我……”
言舞强撑着说出一个字,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祁慕晗不敢停留太久,只好抱起言舞,朝着青峦村的方向狂奔。
祁慕晗的背上已经有一个至亲的人永远无法再陪伴他,如今怀中的人也奄奄一息。
“坚持住!不管你伤得多重,我都能把你救回来,相信我!你要是撒手离开,我就追到地府里找你斗嘴,让你做鬼都不安宁,听见了没有!”
一路上,祁慕晗不停地叫着言舞,声音逐渐哽咽。
“嗯昂……嗯昂……”一声驴叫,打破气氛。
祁慕晗期盼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果然出现了一头驴的身影。
祁慕晗定睛一看便认出,这驴子竟是来时骑的那一头。
这驴子也怪,之前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此时竟然主动跑到祁慕晗面前,一副“主人快上驴”的架势。
祁慕晗正愁脚程太慢,二话没说将言舞抱上驴,缰绳一勒,双腿一夹,二人一驴朝着青峦村的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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