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飞驰,半晌的功夫就到了山门处。
马车还未停稳,祁慕晗就急着跳下车朝两个守阁弟子奔了过去。
守阁弟子瞧见来人是祁慕晗,不喜倒惊,其中一人道:“祁二公子,您……您怎么来了?”
祁慕晗几步站定在守阁弟子们面前“阁中如今是何情况?且与我细说。”
守阁弟子表情皆是一懵,回道:“阁主召回了全数在外弟子,除我二人在此值守,其余人都在阁中。”
“是何人来犯?可有人受伤?”祁慕晗直盯着守阁弟子,心里晃过好几个名字。
“来犯?”守阁弟子一愣,“您怕是有什么误会吧,不曾有人来过。”
“什么?”祁慕晗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惊讶又松了口气的表情。
“那你们阁主为何要召回所有弟子?”
“回公子话,今日老夫人生辰,阁主想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这才召回所有弟子,打算将生辰宴办得隆重些。”
祁慕晗长呼一口气,“原来如此,还好……”
祁慕晗悬着的心安了下来,却露不出半分笑意,回头看向马车。
言舞方才已经将头探出瞧着祁慕晗,也听清了二人的对话,这才退回马车内。
祁慕晗看着马车良久,今日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施隐此刻肯定在忙生辰宴的事情无暇顾及其他。
祁慕晗缓步来到马车旁,掀开幔帘问言舞道:“兄长如何?”
言舞摸了摸许简尘的额头和鼻息,“一直未醒,刚还有些发烫。”
言舞说的字字利落,却藏不住心里的担忧,一颗泪珠滑落,看得祁慕晗顿感心疼。
“别担心,我们这就去找施兄。”
说罢,祁慕晗将许简尘背在身上,由守阁弟子引着入了山门。
许简尘身子健硕,个子又高,即便昏了几天滴水未进,身子骨依旧结实,祁慕晗背着许简尘走山路还真不轻松。
祁慕晗三人来到山顶药师阁前,这里正如守阁弟子所述那般热闹。
药师阁弟子们
纷纷忙碌着,三五人打扫前庭,七八人张灯挂彩,还有几个弟子穿梭在人群中,手中捧着精美的瓷瓶玉器。
步入阁内,一入眼的便是满堂的鲜花和桌子上香气四溢的食物,整个阁中被布置得十分华丽。
施隐指挥着一众弟子,余光扫到门口处的祁慕晗三人,忙迎上前道:“祁兄,你怎么来了?”
或许是处于医者的直觉,施隐下意识细瞧了瞧祁慕晗背上的许简尘,表情顿时有些复杂。
祁慕晗将许简尘放在临近的椅子上,拂了拂身上的薄灰,同施隐道:“施兄,此来是有事相求,这位是言舞兄长,遭人暗算昏睡数天未醒,只能来找施兄瞧瞧。”
施隐搭了脉,眉头一缓道:“他这是中毒,此毒罕见,中毒者状似中了迷药一般,却也好解,巧在我阁中就有一枝槲星草,正解此毒。”
“那太好了!”言舞激动道。
从见到施隐那一刻,祁慕晗的心就已经安了大半,听施隐如此说,更完全放松下来。
“施兄,又让你破费了,这槲星草不会是什么宝贝吧?”祁慕晗挑动着眉毛,一副得了大便宜的表情看着施隐。
施隐叹了口气,眉头紧了紧,眼中却依旧泛着笑意道:“哎,自从认识祁兄,我这药师阁的规矩算是全破了,槲星草之珍贵,怕是十本绝学孤本也不及的,这回我可是亏大了。”
祁慕晗瞧着施隐的表情好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不然,你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东西尽管拿去,我也不能让施兄太亏不是。”
施隐撇了一眼祁慕晗得意的嘴脸,“你呀,就这个嘴皮子最能值上几两金。”
众人皆笑,映着满堂的红帐子,倒是更添了几分喜气。
言舞观察四下,问道:“怎么不见晴汐?”
施隐嘴角一沉,道:“王兄执意要回江陵,晴汐跟着离开了。”m.
祁慕晗眉毛一挑,似是捕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眉眼得意道:“奇
怪奇怪,上次听得施兄还称王姑娘,如今改了口,是有什么我们错过了?”www.
施隐难见的羞涩,浅笑一声:“祁兄多句,我倒还没问你们二人,如今眉目间的情谊怕是快溢出来了。”
被反问一将,祁慕晗也不掖藏,爽朗一笑:“施兄果真瞧得明白,知我者,施兄也!”
施隐似是会意,看向言舞,露出几分慈爱的神情。
生辰宴晚上才开始,祁慕晗和言舞被安排在客房休息,许简尘被阁中弟子带去了留忆轩救治。
天色将昏,祁慕晗按耐不住肚子里的酒虫,循着香气来到一处酒窖。
这地方原是祁慕晗知道的,之前没少向施隐讨酒喝,施隐总是不情不愿的吩咐弟子引祁慕晗来此取酒,好像他的伎俩在施隐那里每次都能成功。
喝着佳酿,祁慕晗满足的斜躺在屋瓦之上,如今所有人都在忙生辰宴的事,这酒窖倒是成了一处幽静之地。
许久,只听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临近,祁慕晗从微醺美梦中回过神,朝着脚步声的方向望去,一个身影匆匆而来,近了些才看清楚样貌,是秦艽。
秦艽一身风尘,发梢些许凌乱,不难看出是刚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他脚步没有犹豫,直奔酒窖,转到深处的角落,于一口大缸中取出了两个精美的酒瓶。
祁慕晗于瓦上静静地望着,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想出声打扰,只这般望着。
秦艽将酒瓶的塞子打开,深闻了闻,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随后将其带出了酒窖。
祁慕晗鼻子灵得很,淡淡的一股酒香被他鼻子精准的吸了进去,刚一入鼻,顿感味道新奇,祁慕晗紧了紧鼻子,心道:这秦兄弟又在酒里添了什么好东西。
也不知是好奇还是馋虫作祟,祁慕晗莫名想要跟上去瞧瞧秦艽神秘兮兮拿着酒是送了谁?或是自己偷跑到什么地方独享。
意外的,秦艽并未去到人多的宴席大堂,辗转竟来到了一间客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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