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树三年便能结果,若这石榴树只是移栽,那结果何须三年,说不定今年就能结。
心一点点收紧,明知再问心便越痛,盛兮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今年结果了吗?”
沈安和沉默了片刻,在盛兮得不到答案终于抬起头看他时,他方才动了动唇角,将答案说了出来。
“石榴树,去年就结了果。”
盛兮愣住,那一瞬,即便做好准备,她还是感受到了心口针扎般的刺痛。
她想说抱歉,却发现“抱歉”二字实在太敷衍,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开口,以至于好半晌她都未出声。
沈安和心疼盛兮,但也心疼两个孩子,看着盛兮,他还是将孩子对娘亲的思念说了出来:“石榴结了果,你没能回来,二哥便将所有果子都摘了下来,埋在那石榴树旁边,想让它接着发芽。”顿了一下,沈安和又说,“那孩子说,定是一株石榴树不够,所以,只要他种越来越多石榴树,那样娘亲就一定能回来了。”
盛兮捏着画像的指尖颤了颤,她垂了眸,不再与沈安和对视。
一股陌生的情愫席卷了她整个心肺,竟让她呼吸有些困难。
脑海里并没有那两个孩子的记忆,但两个孩子的印象此刻已深深印在她脑海里。似乎在这一刻,她已然能感受到两个孩子的情绪,或笑或哭,或嬉或闹,那么鲜活生动,那么令人心疼扼腕。
盛兮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眸中已然换成了笑。
她对沈安和道:“单凭这两张画,我也该早点回去,不能辜负了两个孩子。”
沈安和看着她强撑的模样,眉心微拧,轻叹一声,他点头:“嗯,早点回去。不止孩子,还有许多人在等你。”
后有追兵,所以他们吃的东西很简单,速度也快。待吃完临行之际,不等盛兮去问,杜吉吉便主动找了过来。
盛兮转身过来看他,便见杜吉吉自得知要不要跟着她走时便皱着的眉,此刻丝毫没有松开迹象。
盛兮眸光微闪,片刻后开口:“决定好了?看来是决定好了。”说着,她将身后的包袱解
下来,从其中掏出一个荷包。
“呶,这是答应给你的银子。”盛兮将那沉甸甸的荷包递给杜吉吉,“就算有了银子也别乱花。运气好找个媳妇儿,运气不好就光棍过,放心,没人会嫌弃你。”
杜吉吉欲要接荷包的手,因盛兮后面这句直接甩开了。
他看着盛兮,各有各去处的五官此刻纷纷写着不爽,怒瞪着盛兮道:“你说你,你好歹也是位公主啊!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盛兮:“可我说的是事实……”m.
杜吉吉龇牙:“什么事实?你怎知我找不到媳妇儿!”
盛兮:“我没说,我只是假设……”
杜吉吉:“你说了!”
盛兮:“……那你还要不要?”
她将荷包轻轻一甩,装作要收回。而本以为杜吉吉要来抢,谁知对方竟一点没反应!
盛兮“咦”了一声,像看陌生人般看着杜吉吉:“你竟不要?”
“谁说我不要!”杜吉吉哼道,将目光从荷包上撕下来,“我只是先将银子放你那儿,等需要的时候再跟你取!”
盛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要跟着我?可你这表情……”实在不像啊!
杜吉吉再次咬牙,若非旁边有那么多人看着,他早就忍不住要怼这臭丫头了!表情怎么了?从此背井离乡,难道还不许他多缅怀一下?什么道理!哼!
盛兮想笑,但杜吉吉那眼刀嗖嗖地,令她只好忍着。
“那成吧。”她说,同时将荷包重新放回了包袱里,“既然你决定好了,那这银子我便帮你收着。嗯,不后悔就成。”
杜吉吉嘴角抽了下,心说,你再说我就要后悔了!
无人掉队,沈安和便下令继续出发,然而就在上马之际,他胸口忍不住又是一痛,若非盛兮眼疾手快,他只怕要从马上摔下来。
盛兮捏着他手腕,一边把脉一边问:“你怎么了?”
沈安和轻轻摇头,那莫名刺痛只是一瞬,很快便消失不见,盛兮问他,他只好摇头:“没事儿,上马太急,滑了一下。”
盛兮观察着沈安和脸色,见其并未没有什么异样,而
脉象也正常。虽有疑惑,但或许真如对方所言,上马太急滑了下。
“小心些。”她对沈安和道。
沈安和抿唇轻笑,朝着她轻轻点头:“嗯,我会的。”
盛兮被那笑容晃了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而沈安和见她这般,竟是忍不住又无声笑起来。真难得啊,他那一向主动,总喜欢惹火的娘子,如今竟也害羞起来。
盛兮明显感受到身后那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她想扶额,又觉得动作实在过于明显,索性便任由对方看去。
众人再次上路,按照沈安和之前规划路线继续前行。
雪渊于第二日飞了回来,在看到盛兮后径直于半空盘旋而下,直直落在了盛兮肩头,惊得其身后的杜吉吉一声尖叫。
“这是雪渊,你养的海东青。”沈安和解释。
盛兮看出来了,这只鹰确是她养的无疑了。若非她养,那此刻这雪渊就不是落在她肩膀休憩,而是其脑袋上开始啃了。
而雪渊的到来也再次证明沈安和没有说谎,盛兮就是他要找的人。
安南王对得到神器很是执着,尽管沈安和一再调整路线,但对方始终跟着他们,像粘人的牛轧糖,想甩都甩不掉。
再次休息之际,盛兮看着手中匕首问沈安和:“这匕首就是个普通匕首,他就算拿去又有什么用?”
神器若真的厉害,何至于这么多年无声无息?
沈安和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盛楠,收回视线后对盛兮道:“其实,有关这匕首的事情我本不该知晓,但为了能找到你,盛楠将有关它的事说与了我听。这匕首名为昆阙,是神器无疑。”www.
盛兮微微瞠目,喃喃:“那它现在还是吗?”
沈安和摇头,看着她说:“不是了,因其之‘神’过于残暴,早已被你化解。”
“我?”盛兮意外,想到有关神器传说,她不禁啧啧称奇,“我竟有如此高尚品格?出乎我意料。”
沈安和看着她勾唇:“别妄自菲薄,你所做之事大家都看在眼里。”顿了一下他忽然问盛兮,“对了,那解药你验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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