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生的变故让现场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弗兰奇带着锁链的武器右臂还缠在伊姆身上。
伊姆眼中的杀意猛然炸开,双臂一挣,身上的锁链轰然碎裂。
周围的人群急急后退几步,避开那强大力量的冲击。
“你,真是该死!”
“轰~”
雷云翻滚,璀璨的银蛇自头顶的雷云间呼啸而下,狠狠轰在断了手臂的弗兰奇身上。
电流声呲啦作响,持续不断的电弧在身体表面上跳动。
高温警告持续不断,体内的机械温度已经高到临界点。
原本还因为弗兰奇是改造人所以没将闪电放在眼里的草帽团众人吓了一大跳。
“弗兰奇!!”
“弗兰奇!你怎么样?”
“别碰我!”
面部抽搐的弗兰奇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同伙伴拉开距离。
看到伙伴受伤,路飞怒火中烧,提起拳头就朝黑着脸的伊姆冲了过去。
索隆和山治的攻击紧随其后,斩击和踢击几乎是同时抵达伊姆的后背。
艾斯,马尔科,雷利,贝克曼等人动作也丝毫不慢,一道道身影交替而过,径直扑向那法阵中央的伊姆。
同样手臂受伤的罗宾默不作声地捡起弗兰奇掉落的手掌,朝不远处的罗开口。
“能送我们下去吗?”
空间领域展开,罗宾和弗兰奇二人已经出现在地面战场。
刚刚给基德安好手臂的释迦和毕达哥拉斯又接手了弗兰奇的治疗任务。
“刚刚那个...是因为海楼石?”
罗宾望着走过来的安妮轻声开口。
弗兰奇的那一记攻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甚至杀伤力也远不如其他人。
可那些黑烟在触碰到锁链的一瞬间,便尽数消失殆尽。
唯一的特殊便是,弗兰奇的锁链,是用海楼石做的。
那一幕,太像恶魔果实遇到海楼石之后的反应了。
“嗯。”
安妮一边给弗兰奇检查,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人人果实.幻兽种.撒旦形态。”
“那个五芒星图案,就是撒旦的标志。”
“能力嘛,大概就是能摄取灵魂,超人力量,投射幻象、操控记忆和对伤害的高度防御等。
啊!好像还可以掠夺他人的生命力。”
安妮一边说着,一边将弗兰奇的右边胳膊卸了下来。
“伊姆身体里,不仅有恶魔果实之力,还有天王的力量,所以,海楼石虽然对‘她’体内的恶魔果实之力有点克制之力,却没办法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罗宾的通讯器一直保持着开启的状态,草帽团所有人包括带着耳麦的希加利联军也都听到了安妮的话,那一连串棘手的能力,让所有人都有些心惊肉跳。
“‘她’的长相...”
罗宾犹豫了一下。
“很像薇薇是吧?”
“嗯。”
“伊姆现在使用的这具身体,是阿拉巴斯坦的奈菲鲁塔莉一族的莉莉女王的身体。”
“不过,‘她’强行融合天王,产生的后遗症很严重,这具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拥有神之名的天王,又岂会甘愿被一只恶魔所驱使。”
“看到‘她’皮肤上那一大片青紫的脉络了吗?”
“‘她’越是使用天王的能力,造成的反噬就越严重。”
“那些东西覆盖全身时,‘她’的躯壳,就再也无法工作了。”
“不过,就算身躯已经死亡,‘她’的灵魂却依旧可以保持长生。”
“但我猜,没有躯体,伊姆的实力便会大打折扣。”
三位顶尖的科学家共同作业,弗兰奇的体内的温度很快便降了下来,手臂也被重新修复。
战斗中的众人,听到安妮的话,也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虽然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太过可怕,可造成的伤害也是双向的。m.
如果伊姆的身体真的被毁,那他们取胜的把握岂不是又大大增加?
想到这里,众人眼中昂扬的战意猛然爆发。
只要能打败就存在就行。
至于难度,不在他们的考量范畴以内。
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势越来越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让人应接不暇。
三只眼中猩红大盛,强横的力量自体内喷涌而出。
此时的伊姆也不再遮掩
,直接以恶魔的真身临世。
褴褛的衣袍下,紫红色寸寸侵蚀,直至全身上下的皮肤都被覆盖。
暗金色的图案看上去像是某种神秘古朴的文字,随着黑雾的出现会亮起微弱的光芒。
宽大的翅膀伸展开可达数十米,上面布满了鼓鼓的青紫色脉络。
战场中光芒闪烁,各色战斗技能和闪光将整片天空照的透亮。
五芒星法阵发出持续不断的嗡鸣,试图挣开蓝黄二色魔法阵的压制。
安妮体内的魔力迅速蒸发,疲乏和困倦一波波侵袭着她的大脑。
“安妮!”
耳边响起清澈甜美的呼喊,安妮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一股馨香扑了个满怀。
裹挟着血腥气的熟悉的气息让安妮混沌的意识都清醒了几分。
标志性的红白二色相间的头发让她瞬间辨认出来人的身份。
“你也来了。”
她抬手轻轻敲了敲乌塔脸上狰狞的青鬼獠牙面具。
“怎么还戴上它了。”
乌塔颇为珍惜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很有纪念意义的好不好,我带着它来见你。”
安妮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有受伤吗?”
“怎么可能?”
“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我可是艾蕾吉亚陆军军事基地的战斗天才!”
“就下面那群废物,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乌塔撒娇的语气让安妮有种恍如昨日的感觉。
但很快,又被天空中激烈无比的战斗拉回现实。
“香克斯呢?”
“他和那个老头子还没打完?”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乌塔气鼓鼓。
“他赢了,但是还想要问些什么问题,把我赶走了。”
安妮了然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乌塔的注意力落到半空中的战场上,看到尼卡形态的路飞时,眼前一亮。
“路飞这小子,现在真的变得好强大了!”
“香克斯说路飞已经超过他了,真是让我惊讶。”
安妮笑了笑。
“没事,人是强大了,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骗。”
“你们的比赛,再来一百次他也赢不了。”
“哼!”m.
“我早就长大了,已经不会再用那么幼稚的方法决胜负了!”
她翻转手腕,一柄前细后宽的刺矛出现在手里。
“那个家伙就是最后的大boss了是吧?”
“解决‘它’,我们的战争就算是胜利了?”
乌塔目光灼灼地望向天空,眼底战意盎然。
“是。”
安妮没有阻拦的意思。
乌塔一直被心魔所困扰,只有不断的救赎能减轻她心中的负担。
过去的她只能用歌声暂时抚慰那些千疮百孔的内心。
可现在,她已经有那个能力,去救赎那些身处困境,却永远怀抱希望的人。
“去吧,记得保护好自己。”
安妮拍拍她的肩膀。
乌塔在她颈间撒娇般地蹭了蹭。
“好,我记住了~”
巨大的五芒星法阵上开辟出了一个全新的战场。
不断有人加入战斗,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安妮眼前划过。
她没有插手,只是坐在飞天扫帚上,安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灵魂力量持续不断地灌进魔法阵,压制着五芒星的同时,也为友军提供着源源不断力量补给。
丝滑如缎的长发在风中飞舞,悄然而至的白色自发根处一点点延伸至发梢。
战后的废墟战火过后的城市,变成了一片废墟。
砖瓦烧焦,梁柱倾塌,破碎的窗户和门板四处散落。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火药的味道,似乎还回荡着刚刚逝去的战争的轰鸣声。
在这片寂静而凄凉的废墟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哭泣声和低沉的交谈声才略显生机。
希加利的大军已经撤走了,此时的战场上还余下救援部队不断在废墟上中穿行,搜救着尚有生息的幸存者。
红土大陆被巡洋机甲轰穿了几个巨大的坑洞,粗壮的海流自洞中穿行而过,浪涛声震耳欲聋。
墙体开裂,蛛网般地裂纹自红港蔓延至上方的玛丽乔亚。
靠近红港的海湾,海水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淡粉色。
浓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交织在一起,不断刺激着其他生物的猎食系统。
海面上重重
叠叠地漂了一层尸体,和战舰的残骸,各色海洋生物,以及大块大块的浮冰堆积在一起。
成群结队的鹫鸟在海面上盘旋,海里不断有鱼类探出头来,觊觎着这些漂在海面上的食物。
7台巡洋机甲已经报废了3台,损毁了两台。
仅剩的复仇流浪者和凤凰游击式拎着武器站在海里,守着尸体不被半空中的禽鸟啄食。
那些牺牲的希加利战士,全都是日后要葬入烈士陵园的英烈。
他们的尸体,决不会就这样随意草率地被抛弃在这里。
玛丽乔亚深处的盘古城圣殿门口,半边身子被锤烂的大将绿牛荒牧被随意地丢弃在门口,身边是堆积成山的被大卸八块的护卫军和特工的尸体。
一大群魔法生物在广场上狂欢,面容可怖的摄魂怪不断在圣殿之中来回穿行。
两扇厚重的大门大喇喇地敞开,屋顶破了一个大洞,光线从头顶倾泻而下,原本昏暗阴沉的圣殿内一片光亮。
密密麻麻的天龙人们不断尖叫着往那虚空王座下的五芒星法阵之中挤。
世界贵族资源丰富,用恶魔果实砸出来的强者也不在少数。
至少,在这圣殿之中,就有近百颗高级果实。
刀锋入肉的声音连续不断,尖叫和哀嚎不绝于耳。
在真正的生死关头,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自己挡箭的盾牌。
在发现那座几乎笼罩了整座圣殿三分之二区域的五芒星阵可以隔绝所有的攻击之后,天龙人们都将那里当成了最后的庇护之所,挣扎着往里挤,把里面的人往外面拖。
整座圣殿陷入一片骚乱,叫骂,哀求,斥责,屠戮,自相残杀...
那些没有挤进法阵之中的人目露惊恐地望着那几个如死神降临一般,浑身上下被鲜血染红的人。
无数天龙人的尸体堆成了小山,汩汩流出的鲜血汇集成涓涓小溪,整个圣殿的地板被鲜血完全淹没。
圣殿最前方的台阶前,各色各样的水果堆得如同小山一般,和不远处的尸堆并肩而立。
莉蒂亚蹲在水果堆前,目光上上下下地扫视,一旦发现有螺旋纹的水果出现,便毫不犹豫地收进自己的背包里。
甚至望向下方人群的目光里,都满是丰收的喜悦。
“呋呋呋呋呋~”
“顶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还真是让人格外不爽呢。”
多弗朗明哥拉扯着指尖缠绕的丝线,操纵着手里那个血人一般的唐吉诃德家族族长,挥刀砍向那片亮起白光的法阵。
而他的目光,却不断在莉蒂亚背站着的后那一排的炽天使身上流连。
拿到多弗朗明哥的血统因子之后,贝加庞克终于将第七个炽天使顺利完成。
而这一次的最终之战,这几个外表年幼,实力却强大到变态的‘最强人类’的首次亮相也确实成功的惊艳了所有人。
下方红港战场之所以会如此快的结束,七台炽天使的刺杀任务功不可没。
圣殿门口那片血腥可怖的人间炼狱,他们也功不可没。
“嗡嗡嗡~”
法阵不断发出嗡鸣,外面的攻击根本无法伤及里面的人半分。
甚至,恶魔果实能力,也会被那片白芒完全阻挡。
在连续两拨人被女帝的美貌诱惑自动走出法阵,又被残忍的杀害之后,这群天龙人也终于学聪明了。
堵住耳朵,蒙住眼睛,根本不敢再去看那女人一眼。
吉尔德.泰佐罗凶狠地捏着一个天龙人的下巴,在他脸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唇角溢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果然是你啊!”
“真是让我好找。”
“你还记得我吗?”
他笑意吟吟地盯着眼前已经年迈的男人。
被掐在手里的老头面色惨白,一双眼睛因惊惧过度瞪的老大,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哀求。
“求...求你...”
“放...放过我...”
“哈哈哈哈哈哈~”
吉尔德.泰佐罗仰天长啸。
“你不记得了啊!”
“不过没关系。”
“你这张脸,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真有趣啊~”
“咔~”
戴满戒指的手猛地用力,圣殿里回荡着清晰的骨骼脆响。
“22年前,我也是这么求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