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人的见证下,这场匆匆布置的认亲仪式很快落幕,可是规格却是不低,整个应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胡诌的请帖面前,全来捧场。
卫红的大名在这一刻也算入了这些人的耳中。
影视中谁都能踩一脚的县令只存在影视中,官小面对上面的时候没有话语权,可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那绝对算得上一个人物。
只要理顺自己所在地方那错综复杂的关系之后,想要过的滋润一点没有难度。
总之,这场认亲仪式,当事人中的心中最为清楚。
吃完了这顿席面,众人纷纷散去。
当胡诌带着卫红姐弟几人再次回到郑雄买的宅院中,郑虎已经知道了认亲的仪式告一段落。
稍微商量了下,卫红姐弟几人正式搬离了郑府,去了胡诌的家里暂住。顶点小说
县衙再怎么破落,胡诌一家的住处稍显简陋,但是比卫红的茅草屋不知好了多少倍,至少面子是有了。
认亲第二天,郑虎带着采购好的物资来到胡诌的县衙也是卫红姐弟几人暂住的后宅正式下起了聘礼。
聘书,礼书随同聘礼一同送来,当然贯穿了整个结亲仪式的一对大雁不可少,胡诌接待了郑虎一行人。
同时正式敲定郑雄的请期日期,也就是郑雄早已决定的八月十三。
如此,这事才算是告一段落,不过也就清闲了几天时间。
八月十一,胡诌精心准备好给卫红的嫁妆送到了郑府。
十里红妆,一抬一抬的嫁妆与郑雄送来的聘礼不遑多让。
嫁妆是女子在婆家立足的根本,代表着我不吃你的,不喝你的,我有娘家给我撑腰。
胡诌既然当了卫红的娘家人,所给的嫁妆颇为丰厚,一整套生活用品是必须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这些要差些。
不管东西值钱与否,但是胡诌的面子给的足足的。
就算是后知后觉得知卫红与胡诌结为兄妹的消息,当郑雄看过胡诌给出的嫁妆,也不好多说啥。
这么一個尽心尽力给自己忙前忙后的人才,谁能忍心拒绝。
八月十三这一天,郑雄屁股上的伤势也好了,明面上这雁门老大张怀元,二把手王行都颇为给面子。
在郑雄迎亲的这天,全部齐聚一堂。
郑府中,郑雄任由众人摆弄。
入乡随俗,在这雁门境内,负责迎亲的是自己的媒人王行,郑雄在家等着送上门就行。
王行一路行来,整个应县张灯结彩,鞭炮声不断。
显然这应县来了不少在寻常人眼中的大人物,被这些人听到了风声,尤其是胡诌突然认亲的事情落在有心人的耳中。
消息灵通的他们做好了准备。
胡诌的宅院此刻挤满了前来恭贺的人群。
当王行出现的刹那,前来的宾客不约而同的为之一肃,肃然起敬。
知道其身份的对着王行行礼,不知道的在问了左右好友之后,也上前表达自己的敬意。
“都散开,今天我只是作为一个媒人,前来迎亲,有任何事务留待以后再说。”
“还请众位让条道,让我将新娘子迎回去,不要耽误了吉时。”
“我等这就让路。”
王行的地位不是胡诌可比的,草原已定,作为雁门副提调的王行手中握着的权利可是绝对的大佬,无人有异议。
给王行让出来一条路,同时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能让王行做媒,胡诌自降身份认亲,而且还来了不少大人物的主家身份起了好奇心。
后宅中,卫红顶着凤冠霞帔,抹着淡淡的红妆,在一众妇人的收拾下,即便同是女人,也不由得心生嫉妒。
当门口的鞭炮声传来,妇人们为卫红带上红盖头。
走出县衙,卫红上了轿子,王行率领迎亲队伍折返。
卫红的几个小老弟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卫红,心中升起一股悲伤之色。
不是生离死别,可是心中却是空落落的,从小被卫红拉扯大的兄弟几个,切实的感受了一番自己最重要的人被人抢走的滋味。
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一些人自觉或不自觉的留下吃席,一些人却是想要混进郑雄那边的圈子,跟随迎亲的队伍。
不过当郑雄出现的时候,所有人有些发愣,以郑雄的年纪让人惊叹,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来的这么大面子,有些隐隐有所听闻的也被郑雄的年纪折服。
将卫红迎进宅院,想要混进来的人通通被挡在了门外,不是一个圈子的想要硬挤进来没那么容易。
没有请帖免谈,而郑雄也就认识雁门的一些官员,给了一些请帖而已,甚至郑雄手下的小弟也就杨一天和李四来了。
拜堂之始,燃烛,焚香,鸣爆竹,奏乐。
乐此,礼生(即婚礼主持人)诵唱:“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新人就位,随礼生诵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父母),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如仪依序跪拜。
礼毕,步入洞房。
一系列繁琐的礼节,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有郑虎在外作陪,郑雄管不了那么多了。
以茶代酒,敬了几杯酒之后,便直入洞房而去。
众人也不以为意,一个不知肉味的少年能有啥指摘的,即便成就再高,终究还是个孩子而已。
有了这一遭,或许能被众人当成一个大人看待。
留下一众吃席的。
郑雄进入洞房,望着端坐在床披着红盖头的卫红,心里五味杂陈。
前世今生,终于取妻的感觉很是奇妙。
不同于后世,成立家庭感情的基础很重要,可以先上车,培养感情,水到渠成,过的不开心还可以离婚。
现在娶妻是一辈子的事,除非真的感情不和,男方休妻,女方还真没那么大的权利。
比如男人休妻,只要女人犯了“七出”中的任何一条,那么就可以将其无条件扫地出门。
所谓“七出”,即不孝顺、无子、淫,妒,有恶疾,多言,窃盗。
“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
当然其中的解释权完全在男方,以男方说的为准绳,女方过的不如意只能与男方商量。
比较出名休夫的也就李清照一人,还是大义灭亲的结果,而且自己还有三年的牢狱之灾。
总而言之,古代休妻,比较容易。
而且还不需要给予什么赔偿,自己哪来的回哪去。
除非女方符合“三不去”的条件:没有娘家,孤苦无依的;和夫君为公婆服丧三年的;以及和夫君同甘共苦的。
“有所取无所归”、“与更三年丧”、“前贫贱后富贵”。
而“休夫”则需要更严苛的条件,至少得你夫君犯了法,比如什么杀人、逼良为娼什么的。
这个年代对于男人来说,是非常好的一个年代,娶了妻就是一辈子的事,去留的选择权还在男方的手上。
不用担心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贞洁大于一切的年代,约束力还是足足的。顶点小说
简单说,娶进门的女人基本上就被绑定了,从一而终就是其一生的归宿,除非娘家有人。
很明显,卫红的娘家差不少,主动权完全在郑雄的手里。
红烛映射下,郑雄缓缓的向着卫红走去。
两人的心里都在扑通扑通的乱撞,人生第一遭,两人都有点紧张。
当郑雄掀起卫红的红盖头之后,彼此的目光交汇。
虽然并没有多少感情基础,但是已经够用,比一些从没见过面就被父母定下亲事的好了很多。
卫红此刻的容颜,淡妆浓抹总相宜不足以形容,一个淡淡的妆容,完全牵扯了郑雄的心神,一时看的有些呆了。
望着发呆的郑雄,卫红羞红了脸颊,仿佛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务,红着脸小声的说道。
“夫君,夫君。”
卫红的呼唤让郑雄回过了心神,不由得打趣道。
“娘子刚刚说啥,我没听清。”
虽然早已知道郑雄的为人,面对调笑,卫红此刻还是有些放不开,声音倒是大了点,但是不多。
“夫君,你刚刚怎么在那发呆。”
“别管为啥发呆,我现在就想听那两个字,你再说说。”
“夫君。”
“哎,娘子。”
“嗯。”
一声声亲切的称呼,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大局已定,郑雄也没那么急不可耐,电视和小说也不是白看的,从桌上拿起酒壶,到了两杯酒,来到卫红的面前。
“娘子,你我喝上一杯。”
这个大喜的日子,郑雄的小要求,卫红还是能够满足的。
拿起一杯,就要一饮而尽。
郑雄连忙伸出手制止。
“等等,不是这样喝的,来个交杯,我的手穿过伱的手,你的手穿过我的手,这样来。”
“交杯不是这样的吧?”
“先秦的还是前宋的都行,你说要哪样的。”
交杯酒,汉族婚俗之一,源于先秦。
新郎新娘进入洞房后先各饮半杯,然后交换一齐饮干,谓之饮交杯酒,在古代
又称为“合卺(jǐn)”
到了宋代,破卺为二的酒具改为两只木杯。
新娘新郎同饮之后,掷杯于床下,若两杯一仰一合,意味着男俯女仰,天覆地载,阴阳和谐,实在是大吉大利的事。
而“合卺”的礼仪也就被改为“饮交杯酒”。
郑雄一脸坏笑,后世的交杯还是保守了点,比古代的差点意思。
生活的仪式感,老祖宗可是很考究的。
这个喝完可好办事的多了。
望着郑雄一脸坏笑的表情,卫红不知所措,时间太短,这个还没来的及学。
“听夫君的。”
“那就都来一遍。”
“嗯。”
生活要有点仪式感,从先秦的开始,前宋的和郑雄所说的交杯都来了一遍。
卫红的脸色越发红艳,如同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让人垂涎欲滴。
可是郑雄的酒量实在不咋地,勉强喝完三杯,就栽倒在卫红的身前,在卫红的怀抱中呼呼大睡。
郑雄这突然的举动吓了卫红一跳,好在试探了郑雄的鼻息后,还算平稳,方才放下心来。
有过一次经历,这次的卫红还算镇定,将郑雄的衣物脱了两件,扶到床上。
端来茶水,服侍郑雄。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郑雄一点没有醒转的迹象。
突然门口的传来几声声响,吓了卫红一跳。
“老二,你们咋回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
一面是呼呼大睡的郑雄,一面是听墙根的几人,卫红只得红着脸说道。
“大伯,夫君喝了几杯睡着了,你们不用躲在那里听。”
额,不会喝酒你喝个啥,酒桌上都给你以茶代酒了,自己的酒量心里没点数吗。
如此良辰美景,在床上睡觉,真是个人才。
等不到就不等了,郑虎没有纠结,作为过来人,也不是非听不可。
“那老二麻烦你代为照顾了,我这就走。”
“嗯。”
没听到想听的,听墙根的几人有些意兴阑珊,垂头丧气的回了宴席。
见几人回来,喝着茶水的众人问道。
“怎么样,听到什么了?”
“啥也没听到,老二喝了几杯,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先回来了。”
好吧,这大好的时光就这么被你辜负,令人痛心。
“既如此,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等这就告辞。”
“各位在坐会,这么急着离开是干嘛!”
“不了不了,有点晚了,告辞。”
众人纷纷告辞,郑虎没有强留,面子给了,钱也收了。
已经吃好喝好,自己还真不想留,再说这宅院也住不开几个人。
“那我就不留诸位,多谢各位来此赏光,不胜荣幸,诸位请便。”
一个个的拱手告辞,包括张怀元和王行都告辞离开,整个郑府顿时清净许多。
总算将老二的终身大事弄完,郑虎心中松了口气,也算将功补过,回去算是有了点狡辩的机会。
胡诌那边的宴席也已经差不多了,进不来郑雄的圈子,胡诌的大门倒是为这些人敞开。
好不容易将胡诌干醉,纷纷套起了胡诌的话。
“这次的主家是谁啊,怎么这个结亲的场面还挺大?”
“那是本官同年的举人,提领惠民药局,现为正五品的朝中官员,这场面不算大。”
套出来胡诌的话,众人释然,难怪年纪轻轻能让这雁门的上下愿意跑来这,现在一切都说的通了。
得了想要知道的,众人纷纷告辞离去,独留喝醉的胡诌。
另一边,在一旁照看郑雄的卫红,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才等到悠悠醒转的郑雄。
“夫君,你醒了,好点了没?”
“还行,我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要喝酒吗,喝了三杯醉倒了。”
有点尴尬,郑雄急忙转移话题。www.
“现在什么时间,我睡多久了?”
“一两个时辰吧!”
浪费了三四个小时,真想打自己,不会喝,喝个屁啊!
“那个,我酒醒了,你也上床睡吧!”
“嗯。”
即使声若蚊蝇,郑雄还是听的明明白白。
当即在被窝里鼓捣了一番,随后期待着看着卫红和衣而卧。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千金,良宵苦短,争分夺秒方才不负韶华。
一身所学,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房内春风涌动。
第二天一大早,郑虎大清早的跑来敲门,对着屋内喊道。
“老二起床了。”
躲在被窝的郑雄一点不想动,直接对着门外喊道。
“大哥,咋了,你知道我的,喊我起床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