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真是谨爷推她往后倒,摔着了?
“七丫,我……我真没用力。”柳力第一次对自己的力气产生质疑,她力气比大嫂大,但,她真没下死力。
现在的沈七芽已经被痛掌控所有感知,她已经听不见外界的一切,唯一的感觉,是痛。
永无休止的痛楚,一层层,像浪花一样,一浪接着一浪向自己袭来,她所有的精神力全放在与痛楚对抗,无力顾及其他。
像极当初坠崖后的她。
“周老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伤着了,还是扭到哪里?”
年过半百的老大夫被陈惠娘拉来,坐在炕边的椅子上,诊脉小半晌,只见他诊完左手,又换右手,回来不停地手,却一直不说是什么原因导致,而七丫头一直痛得冷汗直冒,时不时全身抖动,急得村长开口追问。
村长的问话,让老大夫动作微滞,其实他心里好慌啊。
如此乱的脉象,他还是第一次诊到,偏偏眼前这个病人,前一个时辰,还好好的在表演。
他出诊时,远远瞧过一眼,正常得很。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他也不知道啊。
“她……她以前受过伤吗?”不能如实说,自己诊不出病因,只能尝试,问些别的。
听到大夫问话,在场白族人不约而同,惶恐看向四周——还好,白三宝还没回来。
“受过。从高处摔下,躺了好几个月。”
村长没敢说太多,压低声线,简单说从高处摔下。
“以前摔伤的筋骨并未完全养好,以后切莫让她碰着,摔着,给她多炖些温补的药膳,好好休养四五年。”
周老大夫组织语言一翻,才正式道出自己的结论。
这样,应该没错吧?
“是,是,我们以后一定会注意。”村长连连称是,“能不能炖些人参,鹿蓉之类?”
药膳,其实一直都有。顶点小说
不过是一些寻常的补药。
现在村长生怕沈七芽身子真出现问题,人参什么,他都不肉痛,关键得把七丫头的身子
养好,这样,白族戏院才能正常运转,走得更长远。www.
“人参是大补,不太适宜,还是从日常温补药膳入手,细水长流,慢慢来。一会,我开张适合这位姑娘食用的药膳,最好用二年以上老母鸡炖。”
周老大夫也想赚白族戏院人参那点差价,但这位姑娘脉象乱,且古怪,他不敢。
万一,真用人参补出什么问题,以白族戏院靠山,他赔完自己身家,也不够赔。
再三考虑,稳妥为上。
周老大夫沉思一会,才提笔写下二张药方。
“这张药方,先抓二贴试试,如果不痛,可以停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文;这张温补的药方,可以长期服用。”
“好,好,多谢。”村长谢过老大夫,吩咐温氏,“大金家,你随老大夫回去抓药。”
“五叔,我和大嫂去,我去医馆抓药,大嫂直接去市场挑只老母鸡回来炖药。”柳氏想一并去。
主要她怕,万一白三宝回来,她不扛揍。
“行。去吧。”
村长把银子给她们,“快去快回,药买回来后,先给武忠看看,让他也学学。”
现在白族戏院条件好,大族长靠二张药方的人现在去当铺买回不少药书,日日夜夜看书,现在药买回来,都先到他手里,医术进步不少。
十五还在哭,七丫头又这样,就怕白三宝突然回来,所有人就等着挨打吧。
温氏她们的速度很快,去抓药的先回来,熬好后,把药给沈七芽灌下去,沈七芽才慢慢恢复正常。
至少,冷汗不再冒出头。
呼吸亦回归自然。
“哪,你姐姐没事吧。现在只是睡着而已,别哭了,大伯娘回来时,给你买只大鸡腿。”温氏悄悄把十五带来看沈七芽,让她看见已经恢复正常的沈七芽,安慰十五。
怕十五哭闹,自己挨白三宝打,顾不得肉痛银子,温氏特意给十五买只大鸡腿。
“嗯。”
十五打个哭隔,点头,没有再哭。
自己拿着温氏给她买的大鸡腿,坐在
沈七芽房门口小凳子上,慢慢吃。
众人看到哭停的十五,总算放下高悬的心。
不哭就好。
而白启峰和十郎在外面像两只无头苍蝇到处四撞,却找不到白三宝的身影。
从早上转到下午,太阳西斜,白启峰不得不让十郎回白族戏院,告知众人他们爹已去踪影,希望借助戏院的力量来寻找。
沈七芽醒来不久,醒来后的她又一切正常,能站能跳,能弯腰,能侧躺,什么感觉都没有。
仿佛之前痛得生不如死只是南柯一梦,并不存在。
“姐姐,我再也不跟谨爷好了,再多的银子我也不跟他好。”十五郑重在沈七芽面前表态,“以后我见到他,要像爹一样打他,打死他。”
面对愤慨不平的十五,沈七芽动容揉揉她的头发,“十五,这是姐姐和他的事情,与你和爹无关。姐姐希望十五和爹生活得开心。”
她的恨,不应该套加在十五身上,过去没有,将来也没有。
“姐姐,要不,我们回临川府吧,回家,姐姐会开心些。”
“姐姐在哪都开心。”
“骗人。姐姐在这里就不开心。老是偷偷出外,都没有陪我和爹玩。连翻花绳都没陪我和爹几次。”
听到十五的指责,沈七芽想想,还真没陪爹翻过几回花绳。
“好,姐姐答应十五,以后多抽时间陪你和爹玩,玩你和爹喜欢……”
姐妹俩在房间里说已知话,院外缓过来的白族人却措手无策,战战兢兢地问,“五叔,这回如何是好?”
谨爷可是忠亲王的亲儿子。
他二弟是临安王,伯父是当今圣上,如果,真的死了,他们赔完九族都不够赔命。
他们以为演出明珠传会招来祸害,结果,明珠传顺利结束,偏偏七丫头却把谨爷刺伤,这下,想不下牢都难。
“应该无事。”
村长把手里的旱烟抽得飞快,其实他也心乱如麻。
但,他不能乱。
他得稳住,以谨爷身份、地位,请宫里大医医治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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