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
他给把头倒了一杯威士忌,自己端起酒杯,饶有兴趣的问道。
把头身体略微前倾,冷声道:“这批秘色瓷的成色、数量前所未有。”
“这毕竟是探宝公司挖出来的宝物,阴差阳错落在我们手上,若是被探宝公司的人知道,一定会拼命夺回去。”
“我让你来处理这批秘色瓷,是相信你的渠道!你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它的来历,包括买家!”
“否则,我们会有很多麻烦!”
冈部仁一点点头,举起酒杯:“好,还请刘把头拭目以待。这批秘色瓷我会通过多个渠道洗白,绝不会走漏半点消息。”
把头淡淡道:“若是出了差错,绝没有第二次合作的可能。”
关于秘色瓷,把头和冈部仁一算是初步达成了意见。
但我心底深处,隐隐有些不安。
我总觉得,冈部仁一和把头都有各自的后手。
只是,大家都藏得很深。
我甚至有种预感,他们都在等着对方先动手,以图后发制人。
傍晚,夕阳火红。
骆哥在海钓,小樱在船头给我们烧烤。
把头把我叫到船舷边。
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把心里的忧虑说了出来。顶点小说
“把头,冈部仁一之前和我们是敌对关系,现在就因为一次合作,我们就成了朋友?”
“之前他派人到处追杀我,想要拿到海川集。”
“现在,你让我继续相信他,我真的做不到!”
把头听了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刘坤山带出来的人。”
“你的预感是对的。”
“刚才的场面,只是逢场作戏,我们跟他合作,其实是与虎谋皮,十分危险。”
我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把头您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把头的眼神很平静,他看向远处的海面,道:“我已经收到了消息,冈部仁一正准备联合探宝公司,要在海上灭我们的口。”
“什么?”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他刚才说的好好的,转眼就要背地捅刀子?”
“把头,您是听谁说的?”
把头递给我一根烟,道:“小声点。”
“别忘了,这次航
海最开始是裴先生组织的。”
“她在冈部的人里安插了卧底,昨天晚上,这个卧底就找到我,告诉我冈部的计划。”
我问:“那我们怎么办?要不,干脆在探宝公司的船到来之前,和他们火拼?”
把头摇头:“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第一,我们的人太少,而且实力不够。”
“第二,冈部的人都绝非普通的保镖护卫,他们带了枪,真动起手,我们会处于绝对的劣势。”
我想了想也是。
冈部玩的这一手,太明显不过。
借刀杀人。
他现在不敢直接对我们动手,也是考虑到将来还要在华夏做生意,忌惮把头遍布华夏的人脉。
“我已经安排了。”
“今晚凌晨三四点左右,会有一艘渔船来接应我们。”
我问:“现在台风刚过,就有船来接我们了?”
“放心,他们会来的,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乔樱,今晚你们不要睡着了。”
把头说完,吐着烟雾,转身走进了船舱。
我赶紧回到船舱,把计划告诉小樱。
小樱听完只是点点头。
她说,只有把头算计别人,从来没有别人玩手段能玩得过把头的。
晚上三点。
我和小樱都没睡,她戴着耳机,用IPAD看剧。
我则是潜下心,修炼五感通明。
这段时间我愈发感觉到,五感通明的重要性。
轰隆隆!
突然,我听到了海面上传来一阵隐约的马达轰鸣声。
这阵轰鸣声,只持续了几分钟,很快就消失了。
低头看了一下手表。
刚好是半夜三点!
推了推小樱,我们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来到船舷边上。
海水黑暗如墨,天空中一轮皎洁的圆月,照耀着海面。
云层依旧很厚,台风带来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散。
“咦?那是什么?”
只见船舷的下面,出现了一点银色的反光。
这反光的光斑,湿湿的,滑滑的。
颜色和质感,很像是鞣制到一半,沾满水的牛皮。
渐渐地,反光的光斑越来越大。
就在我疑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时!
这反光的光斑猛然消失。
哗!
一阵腥风扑鼻而来,一
只硕大狰狞的海鳗头颅,猛地从水面抬起!
它上半身近乎和船舷平行,一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和小樱,嘴部长满尖锐的森白色巨齿!
赫然是那只和封陵海龙精鏖战的霸王海鳗!
在月光的照耀下,霸王海鳗身上伤痕累累。
它的腹部,几乎全是伤口,很多伤口都被泡得发白。
“啊!”
小樱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惊恐,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
这声尖叫是本能发出的,没有丝毫收敛,几乎能穿金裂石。
霸王海鳗也被惊到了,它调头一个猛子扎入海中,尾巴一晃,消失在如墨的海水里。
我脑海中有种奇妙的感觉。
这只霸王海鳗,不顾重伤跟了我们的船这么久。
会不会是想保护我们?
我想起了冈部仁一对我说的那句话——它们,很可能认识我!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随着小樱的这声尖叫,船上到处都响起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冰冷的海风中,小樱脸色惨白,浑身不停的发抖。
她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错误。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会不会已经打乱计划了?”
见她一副可怜的样子,我突然忍不住,用力把她揽入怀里。
“没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现在责怪自己也没用了,谁能想到这只霸王海鳗一直跟着我们呢。”
把小樱送回房间后。
船舷走来了三个冈部手下的人。
其中一个,正是之前在船头开枪打死程森的那个壮硕黑人。
为首的是个板寸头,他神色疲惫的开口:“罗把头,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做噩梦了,打扰大家休息了。”
“真是的,半夜叫这么大声。”
他们见没什么事,打着哈欠准备回去休息。
就在这时。
那个壮硕的黑人,突然指着海面,瞪大眼睛叽里呱啦的叫。
我转头一看,心道不好。
乌云散去,月光逐渐明朗。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艘灯火通明的船,正向我们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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