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陌说完自己的要求,晋苍就沉默了。
“相公……”
“这个晚上再议。”说完,晋苍起身,“你先去歇息吧!我去见见宗隐。”
说完,晋苍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那步子迈的,真是尤其的大,都快劈叉了。
看着晋苍的背影,云陌轻笑了下,而后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眸色幽幽,云陌最近时常觉得,在孩子生下的那一天,也许就是她去阎王殿报道的日子。
解药,晋苍费尽心思寻了十多年都没能如愿。现在,多加一个脐带血就能解了那剧毒吗?若是,云陌觉得不免过于乐观了。
所以,若是自己已然时日无多。那么,对着晋苍动听的,不动听的她都想多说点。盼望,她不在了,他能多记着她一些日子,不要那么快就娶了别的女人,能等娃子再长大一些!
晋苍以为云陌是跟他闹腾着玩儿逗闷子,只有云陌知道,她只是想让晋苍多记她一些日子,这样对孩子好。
轻轻抚着自己肚子,云陌缓步走进里屋。
少时,听到脚步声,云陌抬头,看潼儿端着一碗梨水走进来,放到床前的小桌上,对着云陌比划了下。
这是听到云陌白天咳嗽了几声,所以给她煮了梨水。
潼儿对云陌一直心存感激,只要是云陌的事儿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谢谢潼儿。”
潼儿连连摆手,端起梨水吹了吹,直到感觉不烫了才递给云陌。
云陌喝着,看着她道,“十九爷来了。”
潼儿幼年时发烧伤着了,从此不能说话,但是耳朵却是好的能听到。
潼儿听了,对着云陌比划:我不打他,也不骂他,我不让夫人为难。
听言,云陌笑了笑道,“没关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且,就算是潼儿不说难听话,有人也会对着宗隐说。
外面,宗隐看到晋苍,还未说话,就听晋苍对着他来了句,“听说你现在也是破鞋了!”
宗隐:……
敢这么说的只有云陌,这女人说话专戳人心肺。
“云陌这个不孝的。”
晋苍听了道,“子不教父之过!错的是她那死去的爹,跟她有什么关系。有气,你下去找云长青去,不要随意骂云陌。”
一开口就直接把宗隐送走。
宗隐:“见过护短的,没见过你这么护短的。再这么下去,你都要以妻为天了!”
听着宗隐的挤兑,晋苍也一点不恼。
护着自己媳妇儿有什么可丢人的,护不住才丢人。
看晋苍那样子,若是搁以前宗隐肯定多奚落几句。但现在,想想那在云陌手里的潼儿,宗隐也不再说对自己不利的话,正色道,“晋苍,你跟云陌说说,让她将潼儿交给我,她想要什么尽管说。”
晋苍:“你怎能不自己跟她说?”
宗隐:“我说了,她说她有你,想要啥会跟你讲,用不着我。”
晋苍听了,嘴角轻扬了下。
这话,听着就是舒坦。
看晋
苍那样子,宗隐:“你现在笑的真是……一副容易被拐骗的样子。”
这话含蓄了,宗隐其实是想说晋苍笑的一副蠢样儿吧。
只是想到有求于人,还是委婉一点比较好。
“你与潼儿的事儿,想成,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心了。”
听言,宗隐道,“自然是有心的。”
晋苍听了,看看他道,“我说的可不是你的色心。”
宗隐挑眉。
在晋苍看来,宗隐对潼儿就算是有心,也是九分都是色心,剩余一分是贼心。
“有话你直接说,别跟我玩儿什么深沉。女儿心思我猜不明白,男人的心思我也同样猜不明白。”有时候宗隐连自己的心思都猜不透。
晋苍:“只要你帮我护着云陌渡过生子这一劫,我定保你和潼儿和和美美。”
宗隐听了,道,“如果,如果没做到呢?”
这问话出,宗隐既知自己问了蠢问题。
晋苍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若是云陌有个好歹。那,你就什么都不用想了。这一辈子,我过什么样儿的日子,你也过什么样的儿子吧!你我既有叔侄儿缘。那么,后半生也该同甘共苦,相依为命才是。”说完,晋苍起身离开。
宗隐:所以,若是晋苍一个不慎成了鳏夫。那么,他也要跟着他守寡不成?这哪来的道理?可是,跟晋苍从来没道理可讲。
“看来,我也要去寺院找一下太妃才行了,让她教教我怎么向佛祖祷告才能被保佑了。”
不然,一个弄不好,他这辈子要跟晋苍白头偕老了。
皇宫
听到侍卫禀报说晋苍送齐宁来见他,齐瑄就感觉不太好。
“让她进来吧。”
“是。”
当侍卫领命,将齐宁带进来的时候,看着齐宁狼狈不堪又鼻青脸肿的样子,齐瑄几乎想问一句‘你哪位?’
这是被打的都没个人样了。
晋苍对齐宁真是一点阴谋都不带来的,全都是阳谋呀。
“皇帝哥哥你一定要给我做主,一定要给我做主呀……”齐宁哽咽着,刚准备哭诉就被打断了。
“来人,送郡主去太医院。”齐瑄令下,然后对着齐宁温和道,“莫急,咱们先治把伤治了再说不迟。”
“皇帝哥哥……”
齐宁不愿,但是齐瑄却是连哭诉的机会都没给她,直接让人把她给带去太医院了。
没听的必要。齐宁一说,就都是别人的错,她可是一点错都没有。
“说吧!是怎么回事儿?”
对着齐瑄,跟着齐宁一起去云陌那里的下人可是不敢说谎,那可是欺君。所以,一五一十的给说了。
齐瑄听完,脸上神色淡淡,心里:齐家确实出过不少的蠢人。
“顺喜。”
“老奴在。”
“派人直接将齐宁郡主送回平王府,告诉平王妃,让齐宁好好在府中养伤,不要到处乱跑,免得落下了病根。”
“是。”
给齐宁做主?这想法齐瑄可是一点没有。甚至在听完下人的禀报后,
齐瑄都觉得晋苍打的好。
一个到处给皇家抹黑的人,只受点皮肉之苦都是轻饶她了。
轻饶?
凭着齐宁做的事儿,晋苍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果然……
第二天,经过一晚上的闹腾,齐宁总算是累的消停了,平王妃筋疲力尽的从齐宁的院子出来。
“王妃,王爷,王爷回来了。”
听言,平王妃不是惊喜,而是心慌。昨天齐宁刚闹出这些事儿,今天平王就回来了,肯定不是因为心里高兴才回来的。
不过,平王妃还是希望平王看在齐宁是他唯一血脉的份上,对她宽容一些,不要对她惩治的太过了。
带着这期盼,平王妃来到正院,看到屋内正在不急不慢喝茶,脸上并不见愠色的平王,平王妃心头还有些发慌。
因为平王就是这样,这些年,纵然心里再不高兴也不会挂在脸上。
所以,单凭看平王脸色,是很难看出他喜怒的。
“王爷。”
看着忐忑不安的平王妃,平王温和道,“坐吧。”
“是。”平王妃坐下,正想着怎么为齐宁开脱,就听平王不急不慢道……
“齐宁已经十六了,最近这一年半载,你也一直在给齐宁相看亲事儿!那些高门贵公子,让齐宁嫁进去你好像也总是不放心。今日本王想了下,觉得有一户人家很合适,齐宁嫁进去,你也完全不用她会受委屈。”
听言,平王妃心里惊疑不定,为啥不提昨天的事儿,反而突然说起齐宁的亲事儿了?难道是齐宁昨天做的事儿他还不知道?
平王妃心里嘀咕着,心里也是好奇,好奇平王给齐宁相看的是哪一家。
“敢问王爷,您说的哪户人家不知道是哪家?”
平王:“不是旁家,就是你的娘家董家。”
闻言,平王妃愣了下。
平王:“你不是一直夸赞你娘家侄儿董蒿样貌俊逸,才高八斗又性情温和,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儿郎吗?如此,让他做宁儿的夫婿,你应当满意,也应当放心。”
平王这话出,平王就有些懵了。
看平王妃慌乱又无措的样子,平王起身,“董家那边本王已派人过去了,你就在府里等着董家送庚帖过来吧。”
平王将话说完,离开。
良久,平王妃才回过神来,才消化完平王的话,人缓过来,顿时就激动了,对着身边嬷嬷满是慌张道,“丁嬷嬷,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呀!”
丁嬷嬷听了,这宽慰的话还未出口,就看平王妃眼前一黑人就晕死了过去。
“王妃,王妃……”
丁嬷嬷惊呼着,心里惊叹,王爷这一手可是太狠了。
郡主若是真的嫁入了董家。那,王妃同娘家的关系算是差不多到头了。
王妃在王爷这里已是失了宠。如果再跟娘家的关系冷了。那,王妃日后……丁嬷嬷有点不敢再往下想。
此时,丁嬷嬷不免想,这到底是王爷的意思,还是大元那位千岁爷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