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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乌尔汗出言辩解,另一个正黄旗的甲喇章京也带着嘲讽的语气出言道:“乌尔汗大人,你是不是被明人打破胆了,故意夸大他们的战力,好为你自己脱罪?”
听了他的话后,众甲喇章京都觉得很有道理,那正红旗甲喇章京乌尔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他是败军之将,也有些心虚,过了半晌,他才涨红着脸叫道:“这石城军的战力可比辽西那些明军强多了,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自己领兵攻城试试,到时候撞个头破血流,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努尔哈赤喝止了几个甲喇章京的争吵,他沉吟良久,说道:“全体回营议事。”
……
十一月初一这一日,石城军一直在严守戒备,不过后金兵初来乍到,也没有打造攻城器械迟迟没有攻城,不过从下午开始,就见大队的后金兵步骑外出,想必是出去寻找建造器械的木料以及顺道再抢掠一些百姓。
到了傍晚时,便见大队的后金兵掳掠着着不少的大明百姓回营而来。严亦飞见之也只能无言叹气。
建奴大军留给他撤出百姓的时间不过一天半,这么短的时间,他也不可能保证将所有百姓全部撤到盖州城内去。
那些聚集居住在各村屯的居民还能保证落不下一人,但是还有部分散居住在村屯外的散户就很难挨个通知到位了,以明末这个年代的组织能力和基层控制力,石城军做不到,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和组织能做到这一点。
那些被虏掠的大明百姓有男有女,他们跌跌撞撞的只是随押解的后金兵前行,不敢有半点反抗之意,哪怕队伍中有些年迈的人走得慢些,那些后金兵便毫不客气地用皮鞭抽打起来。
听着城下百姓的哭叫声与后金兵们得意洋洋的嘲笑声,城头的石城军军士以及辅兵青壮们都是气愤填膺,不过双方可战的兵力差距太大,就算军的战力再出众,严亦飞也不可能让他们出城野战,夺回被掳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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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抉择严亦飞作为主官,他必须去做,城外此时有几百百姓,可是城内此时却又两万多百姓,石城军一旦有失,盖州被攻破,建奴必然大肆屠城,两万和几百之间该怎么选择,想必任何一个发号施令者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www.
面对建奴的不断挑衅,盖州城内只是严防死守,禁止一切守军百姓外出迎战。两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因为没有攻城器械,这两日白天,后金兵只是出来骂阵挑衅,晚上时后金兵也没有来偷城,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攻城举动,这让城内的石城军新兵和辅兵青壮们都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想到城外被掳的百姓与被抢夺的财帛,盖州城内各人又是心如刀割。
天启三年十一月初四日,清晨。
沉寂了两天的城下后金兵大营内,号角声连绵响
起,一队一队的后金兵步骑出营而来,慢慢的在营前汇成一片。
严亦飞等人从城头看去,只见后金兵出动了十个甲喇旗,以及五十面牛录旗,只留了少量军队留守大营。
这些出击的后金兵,他们在城外肃然列阵,在后金兵大阵正中位置,便是努尔哈赤那杆巨大的织金龙纛,随在他的龙纛周边,便是莽古尔泰和皇太极的仪仗。
此时的后金大汗努尔哈赤,在经过辽沈以及广宁之战的接连胜利之后,在后金政权中的个人威望达到了顶峰,哪怕是莽古尔泰和皇太极这样的大贝勒,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尤其在行军打仗方面,更是如此,完全是努尔哈赤一人独断专行,他人不敢稍加置喙。
很快,后金兵的号角再次响起,超过万数的后金兵列阵而行,缓缓向城头逼来,他们一片黄、蓝、白三色的旗号衣甲,光是那大军向前推进时整齐的脚步踏地声和衣甲摩擦声音,以及他们带起的漫天烟尘,其气势就相当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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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亦飞甚至可以听到身旁一些新兵军士们发出粗重的喘气声。
建奴大军在离盖州北门城头外三里处停了下来,此处也正好处在石城军十二磅炮的有效射程边缘,估计是那些原本驻守盖州城内的两红旗败军中的有心人,将石城军火炮的射程告知了后金军高层。
后金大军停步之后,又见那正黄色织金龙纛下一阵骚动,随后一个汉族文人打扮的人,在几个巴牙喇兵的护卫下,从那龙纛下出发,策马向盖州这边而来。
这些人都高举自己的双手,示意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严亦飞也想看看后金的大汗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也没让手下军士攻击这几人。
这汉人文人打扮的人一直奔到离盖州城头几十步的距离,估摸着在这里喊话城头应该听得见,便远远的停了下来。
他用纯正的汉语对城头高呼道:“城上明将严亦飞听着,我原为沈阳卫的秀才,现为大金国通事官,现奉后金大汗努尔哈赤之令告知尔等,我大金国重贤重能,对德才者一向不吝怀柔封赏之意,尔严亦飞若能弃暗投明,率部归附我大金,大汗将立时封尔为大金国贝勒之爵位,同时赏良马白匹,赏银万两,手下诸将一样皆有封赏!”
我后金大汗一片爱才之心,你等可要知晓,如敢顽抗,等我大金兵攻进城内,大汗将准许手下军士三日后再封刀,到时汝等小命不保,可悔之晚矣。”顶点小说
那投靠了后金的秀才说完,众军士都是看着严亦飞,严亦飞则是在心中冷笑,封自己为贝勒?老奴给的待遇还真不低。
要知道后金此时还没有王爵,封自己一个汉人为贝勒,其实就和历史上封赏给吴三桂、孔有德等人的异姓王一个级别了,对于现在只是一个副将的严亦飞来说,这个官赏确实是非常厚重。
不过严亦飞心中却没有任何的高兴,却反而很愤怒,这是想让自己当“三顺王”的榜样,这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等人将自己当什么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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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城上城下都是看着严亦飞,他先是一阵大笑,随后声如洪钟的说道:“我乃堂堂华夏贵胄,神之后嗣,岂能屈身以侍夷狄奴种?”
“我严亦飞生为大明人,死为大明鬼,你回去告诉努尔哈赤,想招降我严亦飞,让他死了这条心吧!这老奴如有本事,那就让他来攻城吧,我盖州城上下军民数万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的声音远远传扬开去,城上城下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听到严亦飞的话语,城上的石城军军士和辅兵青壮们都是不由自主
站直了身子,每个人脸上都露出骄傲的神情,自家大人如此忠义,他们就算今天随他战死,又有什么可后悔的?
那通事身为汉人,却投靠了后金,他听得严亦飞一段义正言辞的宣言,顿时感觉羞愧的无地自容,便慌忙调转马匹赶了回去。
那边的努尔哈赤闻报后,十分惊讶严亦飞没有答应如此优厚的条件,同时也是非常愤怒。
很快的,后金大阵那边传来一阵阵喧哗与哭叫声,却是大群的后金兵押着前几日掳获的大明百姓往这边而来,那些百姓被鞭打着而来,她们向城头哭叫着,很多人分明就是盖州当地的口音,甚至一些人和城内的百姓还有亲戚关系。
那群后金兵得意洋洋,只是一边鞭打一边驱赶着众百姓向这边而来,城头的石城
军军士的脸色都是非常难看。
严亦飞冷哼一声,又是这一脏招!随后他咬着牙对李泽坤说道:“去将那些俘获的鞑子押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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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对李泽坤吩咐几声,李泽坤大声
领命,大步流星去了。
城下的后金兵,开始当着城头守军的面,将那些被掳百姓一个个虐杀致死,丝毫不理会他们的挣扎哀求。
他们甚至还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挑在枪尖上,那婴儿一时不死,只是大声啼哭着。
城上石城军军看得目眦欲裂,城下那些后金兵一边凌虐,一边对城头大声指点笑闹,城上明军越是愤怒叫骂,他们越是高兴。
忽然他们看到了什么,城下变得鸦雀无声,那些后金兵都是呆呆地看着城头。
却见城头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间中夹着女真语的痛叫呼嚎,接着便见几十个赤身裸体的后金兵俘虏被高高竖立起来,他们四肢手脚分别被粗大的铁钉贯穿,钉死在一个高大的木架上,他们每人一个木架,几十个人顺着北门瓮城的半圆面,围了一大圈。
这十字架可是严亦飞模仿西方学来的招数,这些后金俘虏痛不欲生地嚎叫着,他们越是挣扎,被粗大铁钉贯穿的手脚,流出的鲜血就越多,他们只是用女真语高声痛叫着,哀求城下的后金兵解救他们。
看到这样的情形,城下押解百姓的正黄旗后金兵都是呆呆出神,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城上自己的同族,不敢相信这些人是如何被俘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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