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沈小姐,怎么了?”
容牧晏走过来,发现气氛很不对。
同时,他还发现沈白汐的脸颊泛红,余光看见空了一半的酒杯,“你喝酒了?”
语气中的不赞同太明显,沈白汐转过头,皱眉看着他,“谁规定,我不能喝酒?”
容牧晏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沈白汐的语言攻击,有些无措,但更多的是对她的关心。
他低沉急切地问:“你现在觉得哪儿不舒服?”
除了心跳有些快,脸色有些红,沈白汐其实没有别的感觉。
但是刚才容牧晏和别人说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沈白汐抿了抿唇,还是不太想搭理容牧晏。
她承认,自己就是吃醋了。
“我陪你去阳台吹吹风,好不好?”她一直不说话,容牧晏却耐心十足,声音也越发温柔。
“好吧。”沈白汐吃醋归吃醋,并不会真的把喜欢的人推远。
容牧晏被她一脸勉为其难的表情逗笑,漆黑的眼睛里,潋滟着柔和如水的光。
虽然没反应过来沈白汐为什么不高兴,但是他愿意道歉。
只要她开心就行。
两人来到无人问津的露天阳台。
背后落下的窗帘,挡住了宴会的灯光,将阳台隔离成一个绝佳的小天地。
沈白汐背靠着栏杆,板着脸默不作声地看着容牧晏。
“对不起。”容牧晏从善如流地道歉,“我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虽然一颗心都挂在沈白汐身上,但母胎单身的男人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还没等沈白汐回答,阻隔宴会与阳台的窗帘忽然被人掀起。
胡夫人的侄女一脸笑意地出现在阳台外,“容先生,你在这里……”
话说到一半,她看见了沈白汐。
“你好。”沈白汐朝她微笑点头,风度无可挑剔。
女孩的脸迅速变白,咬着嘴唇说“打扰了”,然后讪讪地放下窗帘。
容牧晏看着沈白汐未达眼底的笑,电光火石般明白过来。
“汐汐,”他试探着朝沈白汐靠近了一步,低头深深地凝睇她的脸,“你,是不是吃醋了?”m.
问得紧张、小心翼翼。
“我不喜欢你和她说话。”沈白汐嘴边的笑收敛,微微昂起下颌,直白地回答,“也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
让人觉得任性的话,容牧晏却觉得比任何天籁都动听。
他抬起一只手托起沈白汐的脸颊,然后低下头。
两个人之间无比靠近。
“那,你要不要对我宣誓主权?”他的声音,像夜晚的
风,从微凉变得缠绵柔和,也像海上一波一波的白浪。
本来吹风之后压下去的酒意,因为他的靠近忽然上涌。
沈白汐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容牧晏犹犹豫豫,一点儿都不干脆,直接扶着他的肩膀吻了上去。
最初,容牧晏像一具坚硬的石雕。
梦寐以求的芳香气息夹杂着淡淡酒气,让他心醉神驰。
偏偏沈白汐像开玩笑似的,只是浅浅碰触,像一只落在心尖的小蝴蝶,羽翼轻闪着心悸。
容牧晏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抵在了她脑后……
窗帘之外,舞曲声已经响起。
但是没有人在意。
容牧晏以保护的姿态站在沈白汐身后,将她拥抱在胸前。
“我现在,是不是算名正言顺了?”他的手指尖流连着摩挲沈白汐的发尾,伏在她耳边沉声问。
沈白汐“嗯”了一声,然后又说:“以后你要自觉一点儿,离那些对你有非分之想的人远远的。”
果然,吃醋的人不讲道理。
容牧晏愉悦地笑,毫不犹豫回答:“好,那……我们是不是公平一点儿,你是不是也要离别人远点儿?”
“我什么时候离别人近了?”沈白汐奇怪地问。
容牧晏心说,你之前还要和认识一天的摄影师一起吃饭。
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是没道理的,所以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你没有,我说错话了。”容牧晏决定“忍辱负重”。
“本来就没有。”沈白汐转过身,准备往外走,“我先出去,你等会儿再出来。”
容牧晏脸上露出一丝落寞,想也不想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嗯?”沈白汐不明所以地回过头,“怎么了?”
“你想瞒着其他人?”容牧晏脸上的控诉呼之欲出。
沈白汐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容牧晏感觉心里越来越凉。
要生气吗?
要质问吗?
万一她不在乎怎么办?
容牧晏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进退两难。
还有——委屈。
要不,把她关……
阴霾的种子,眼看要在容牧晏心底生根发芽。
“你在想什么?”沈白汐忽然在他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一脸哭笑不得。
“我妈妈就在外面,我现在和你一起出现,妈妈会伤心的。”沈白汐无奈地笑着,耐心解释,“我得先让妈妈知道,懂不懂啊?”
一股清新的风,吹散了黑化的土壤。
容牧晏缓缓放开沈白汐的手腕,强壮镇定,“那你去吧。”
“真是……”沈白汐皱
着眉无奈抱怨,反身在他脸颊亲了一下,掀起窗帘走出去。
容牧晏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啊?
怎么会生出那么阴暗的想法呢?
他喜欢她,更想看到她自由无忧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在心里鞭挞完自己,容牧晏摸了摸刚刚被亲过的脸颊,露出了一个可以用“痴汉”来形容的笑。
所以,他从上一刻开始,就是有名有份的人了。
汐汐还要主动把两人的关系告诉沈母……
如果现在容牧晏面前有一面镜子,他绝对会惊呆。
自己现在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儿集团总裁杀伐果断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
沈白汐回到宴会现场,寻找沈母时,余光看见胡夫人的侄女一个人站在香槟塔旁边。
她没有跳舞,反而眼神幽怨地看着自己。
她的心情,想必是非常郁卒的。
沈白汐很理解,但也只是理解。
恋爱中的独占欲,谁都有。
沈白汐并不想为了别人的心情,让自己难受。
所以她很快找到沈母,伏在她耳边“自首”了。
沈母先是诧异地扬了扬眉,然后露出温婉的笑,一边帮她抚平袖口的褶皱,一边欣慰地说:“这次的眼光还不错。”
沈白汐:……
很显然,沈母这么打趣她,就代表没有意见。
她转头看向刚从阳台走出来的容牧晏。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撞,带着一种旁人无法插足的特殊磁场。
容牧晏瞬间领悟到了沈白汐的意思,直接朝着她走过来。
沈白汐转过身,期待他的到来。
下一支舞曲马上就要开始了。
“容先生,能请您跳舞吗?”
容牧晏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拦截了。
他皱眉看着神情楚楚的少女,心中满是不悦。
但凡正常人,刚才已经看见他和沈白汐在阳台,都不应该再靠近他。
他想直接拒绝。
“容先生,你要是拒绝我,我会很丢脸的。”程小姐把自己的下唇咬得发白,低声恳求。
这一幕,当然一丝不漏全被沈白汐看在眼里。
她无意识地攥起了垂在裙边的手掌。
对容牧晏有信心是一回事,觉得这一幕格外刺眼,是另一回事情。
“那是胡夫人的侄女?”沈母在旁边语气凉凉地说,然后看向自己的女儿,“不过去看看?”
沈白汐回过神,摇头拒绝,“我要等他过来。”
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她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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