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慧见状连忙侧身避过,而后便走到花厅正前方的座椅上,示意两个人坐下说话。
鲁大能和常三见云慧并无嘲讽之意,也只能按捺住要说的话,先坐下来。
“华梅,去要一瓮酸梅茶来,要带碎冰的”,云慧这才看清楚,原来鲁大能脸肿了,是因为牙齿的缘故。www.
而嘴边和鼻子边的红色血痂,则是火燎泡的痕迹。
说话也声音嘶哑,这是上了多大的火啊。
华梅领命离去,桐书则是照例守在云慧身后。
“你方才说棉花怎么了?”,云慧见两个人这副模样,也不绕弯子。
鲁大能捂着半边脸,站起身来和云慧说话,“夫人,那棉花如今间苗已经不成了,又因为涝住,如今已经叶子枯黄许多,怕是不成了”。
这段话鲁大能说的龇牙咧嘴的,常三见他这样,便适时补充,“咱们都是脑子粗笨的,当时见夫人年轻,没转过弯来,如今知晓了夫人厉害,还请夫人帮忙”。
云慧细细的听着鲁大能和常三说话,见他们眼中的焦急好似要化为实质,也不好再拿乔。
她的本意就是向他们展示实力,而后让他们心服口服的为自己做事。
最近这段时间,想必鲁大能是可以避免和自己打照面,心里看着自己那边的棉花日新月异,心中遭受的煎熬可见一斑。
“棉花是外边来的东西,咱们要根据传来的地方耕种,棉花喜温怕涝,雨季少雨的地方最适合”,云慧耐心的和鲁大能解忧,“之前那么多的水,想必已经有根开始烂了吧”。
鲁大能听得
连连点头,就差把云慧当救世主了。
“夫人,您……嘶,真厉害,是咱们目光短浅了”,鲁大能能屈能伸,见云慧说起来头头是道,心中最有那点子不甘,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只想着这陇中土地干,棉花这般金贵的物种,定然是要和水稻一般好好伺候,却不曾想走错了路。
但如今……
他试探的问道:“夫人,可有法子让这些棉花别浪费?”。
云慧听鲁大能说已经烂根了,便知道没什么办法,也只能无奈摇头。
“酸梅茶来了”,华梅知道鲁大能和常三是庄稼人,索性也没拿茶壶,反而是提着一瓮酸梅茶出现,拿出大茶碗,给两人一人倒上一碗。
常三见大茶碗出现,也跟着乐起来,连连朝云慧和华梅作揖,“夫人和姑娘真是心思灵巧,知道咱们用惯了这大茶碗”。
说完便咕咚咕咚地饮下一碗,带着冰碴的酸梅茶入口,冰凉清甜的气息瞬间涌入舌根,滑入食道,热气好似直接被从身体里逼出来似的,浑身舒爽。
牛饮般的喝下一碗,常三示意鲁大能也喝,“快喝吧,没看是夫人特意给咱们准备的么!”。
那茶瓮上还有寒气氤氲出来的水珠,大茶碗拿在手里,便是一片沁凉,还没入口,那股冰凉的酸气,就让人觉着得劲。
“多谢夫人”,鲁大能也不再扭捏,端着茶碗,几口便把酸梅茶喝完了。
华梅笑眯眯地继续给二人添茶,解了渴,去了热,鲁大能竟觉得牙疼好了些许。
“夫人,现如今该弃哪个?”。鲁大能小
心询问道。
云慧被他这副模样逗笑,却反过来问他,“你觉得应该先做什么?”。
事实证明,鲁大能种地经验还是足够的,他如今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得挖沟排水,把烂掉的秧苗都拔出来”。
云慧满意的点头。
“之后……之后俺就不知道咧”,鲁大能憨笑着挠头。
“回去做完这两部之后,就要把棉花地进行中耕”,云慧着手和鲁大能他俩笔画着,“进一步透透气,然后再琢磨施肥的事”。
算算日子,第一批羊粪肥也应该发酵的差不多了。
到时候把多余的水排出去,肥再跟上基本也就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鲁大能见云慧说话言之有物,对田地间的事情皆信手拈来,心中也暗自佩服,回去的路上和常三不禁感叹,“这女娃子是真厉害”。
常三见过府中富贵后也心有戚戚,“幸亏人家夫人不和咱们一般见识,不然嘞,咱们这平头百姓,还不是任她拿捏”。
“别说这话”,鲁大能径直打断常三的话,“沈总兵能请咱们来,就说明他是个能弯下腰的,咱们好好干活就得了”。
两个人点点头,准备回去就和沈屹言说明白,之前那保证书不正作数!
还是得听人家了解过,有见识的!
沈舒言回来时就听人说了这件事,到修竹苑正见云慧端坐在书案前,皱眉提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只见她着一身浅紫云纹的折枝莲花纹样纱缎袄,简单绾了的圆髻,上面只用如意簪固定,随和文雅,相比是方才见客才换的这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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