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一家人,长时间厚此薄彼肯定会出问题,幸亏林爷爷之前也没做的太过分。
他自己能赚些银子,也不需要四兄弟上交银钱,但是林大伯作为家中长子,会每月主动给林爷爷一两银子。
林二伯也是如此。
所以孙氏才会盯林三伯一家那么紧,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自家人辛辛苦苦赚的钱,必定不能便宜了别人!
云慧觉得二伯母孙氏说的没问题。
好在林爷爷做的并不过分,还没真正踩到一家人的底线。
都是血脉亲缘,只要不做的太过分,大部分人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闹到兄弟反目,在村里说去处也不好看。
本来么,以春强那性子,若是林爷爷私下贴补,恐怕他早就洋洋得意的喊出来了。www.
春华成婚时,林爷爷拿出十五两银子来给孙女添妆,在柳官村还说了好一阵呢。
春菲成婚时,林爷爷照旧,仍然是十五两。
二伯母孙氏也不是吃素的,有端倪的话早就不是阴阳怪气这么简单。
当初她借骡子去拉粮食,为了和林奶奶故意作对,忽略林奶奶的提醒,故意给骡子晚些喂水,间接导致年老的骡子因渴病死,林奶奶才彻底恼了她的。
凡事种种都已经过去了,林家也都不是那种找茬的人,日后且再看吧。
盛夏悠长,云慧从林爷爷小园里摘了几根黄瓜,准备中午拌着吃。
北方夏日特产,黄瓜、土豆、豆角和茄子,若不是云慧还有西红柿能调节,日日豆角炒土豆,土豆炒豆角,都得吃的脑仁疼。
这边人没有南方一定要吃绿叶菜的讲究,除去肉以外,都叫蔬菜,不管是圆咕隆冬的土豆,还是长条的豆角,或者冬日的大白菜。
他们有一个统一的名字,蔬菜。
自家小园种的菜根本吃不完,林爷爷非常欢迎孩子们来摘,这时候的黄瓜最好吃,用井水湃过后,又脆又香,还甜滋滋的。
这里说的香,是真的香。
独属于黄瓜的一股清香,拌着吃或者直接吃,都好吃。
现代大棚下的黄瓜,不说生吃了,就连拌着吃,都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云慧把它们称为,农药味。
大棚黄瓜,为了保持不长得奇形怪状,基本都要抹药,从开花结果一直抹到采摘,那种笔管条
直的黄瓜,就是人工和药物共同干预的结果。
不如家里长得黄瓜,在屋里咬一口,鼻子灵的,在堂屋都能闻到黄瓜的香味。
历史洪流滚滚而过,大部分年轻人都忘记了原本黄瓜的味道,有些黄瓜是真的难吃。
蔬菜瓜果,变成了物流和时节的牺牲品。
第二批果子采摘完,有四五天的空档,云慧终于可以在家休息一天,葡萄架下浓阴撒地,云慧趁着今日有些多云天气不热,赶忙把自己买了许久的躺椅搬出来。
铺好软垫,云慧之前还拜托柯氏闲暇时间给自己缝制了几个抱枕,圆润软方,用的湖绿色的布料,上面略绣了几片荷叶,漂亮极了。
其实云慧想买那种摇椅,就是上面是椅子,下面做成弧度,可以摇来摇去的椅子,但现在还没有那种工艺,只能无奈作罢。
葡萄架下微风四起,摇曳的葡萄珠还泛着青绿,云慧手中团扇半遮住额头和眼睛,以免有偶尔从叶片间隙透出来的阳光,左手边还摆着湃好的黄瓜和油桃。
调皮的风吹动树叶,带起一旁用来防蚊的艾香,拂过躺椅一角的诗集,书页被吹得上下翻舞,宛如一只蝴蝶般蹁跹。
本来想来吟一首轻罗小扇扑流萤,可云慧想到整首诗的含义,还是默默翻过一页,杂记也是蛮好看的说。
悠闲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日云慧刚要出门,就听见门口有人敲门,竟然是个小孩子。
小娃娃手里拿着桂花糖,吃的津津有味,伸手指向村口,“那里有人找你”。
说完也不等云慧说什么,就挑着走了。
云慧只能先往村口走,走的越近发现那身影越熟悉。
“云慧姑娘”,来人站在村口的大柳树下,先和云慧打招呼,然后才擦了擦额角留下来的汗。
“楼掌柜?您怎么在这?”,云慧远远看着这个身影有眼熟,走进了发现果然是熟人。
娄掌柜穿着一身栗色的绸杉,前胸和后背也都有些汗湿,好在他肤色生的白,见人还总带着笑,看着并不觉得狼狈。
“云慧姑娘,今日我来,是受人之托”,娄掌柜眸色恳切,“今晚天香楼有贵客相邀,还请随令尊一同前往”。
都是老熟人了,还整这一套。
娄掌柜能到这来请人,想必那人不仅
身份贵,应该还很重。
况且既然人家以礼相邀,还特意请熟人来,必定是要谈合作。
云慧在几息之间,就想明白了那人的来历。
“行,倒时候肯定出席,届时还请娄掌柜备好酒菜”,这时候娄掌柜才真觉得这小姑娘不简单。
遇到这种邀约,不仅没有自乱阵脚,还通过简单的几句话隐约的猜到其身份。
从她方才手向上一指,就知道她猜对了。
这边郑荣手里拿着的,正是云慧在县城售卖的油桃,旁边的柳条编的小盒子也在。
一旁的长随陪着笑脸,“老爷,这果子买的可不便宜啊,若是能在县城推广,岂不是发大财了?!”。
郑荣拿着果子,他也尝了几颗,这些在市面上售卖的果子,比那日林家送来的,不管是味道还是颜色上都略逊一筹。
可见那小丫头还会因人而异,倒是有几分意思。
郑荣作为青龙县的知县,虽说是吃公粮的七品芝麻官,除去重要的几个二把手外,不论是师爷还是长随,都需要自己出工钱。
长久以往,可不就有些捉襟见肘。
郑荣不算什么好人,但近在眼前的政绩谁不要?
林家人把油桃送到自己这儿,可不也就存了这意思么,郑荣转转手上的扳指,这桃子真能一直卖出这个价格么?
注:
自古有“皇权不下县”的说法,这个所谓的“皇权不下县”实际上是皇粮不下县,也就是要限制县级人员的编制,以减少国家财政负担,中国古代一个县里能拿朝廷俸禄的人一般只有十几个人。
即县令(知县)、县丞、县尉、主簿、县训导、巡检、典史等,但是县里面要正常开展工作,仅仅这么些人是没有办法运转的,县官有时还要自己出钱找帮手,找三班衙役,如门子、侍役、粮差、仵作、皂隶、马夫、禁卒、轿夫、库卒、民壮等等。
这些人没有品级,没有编制,不拿朝廷俸禄,统统要县太爷从其他渠道分出钱来给衙役们开工资,要维持队伍的运转,是需要很大一笔开支的,有时县大爷也会去开办第三产业,这也是为了解决经济困难,不得已而为之。
(作者没有水字数,保证正文字数都足足两千字,甚至更多,写在这里也是为了大家阅读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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