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继业无力挥挥手:“我很累了,你走吧。”
常易重新为姜继业倒了一杯水放到床头柜,他又将升起来的床头摇下去。
“姜董,我叫护士重新过来为您包扎一下伤口。”
姜继业没说话。
常易沉默几秒钟,说:“姜董,我走了,您多保重,再见。”
一声再见,两人皆知,上下属情谊,一刀两断。
姜继业依然沉默。
常易提步向门口走。
当常易即将打开房门那一刻,姜继业苍老疲惫的声音终于传过来。
“常易……”
常易停下步伐。
姜继业定定望着他:“我还是那句话,你跟在我身边五年,我自认待你不薄。事到如今,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你可否答应我。”
常易黑睫微颤:“姜董,您请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姜继业说:“再有一个月就是小柔25岁生日,我希望可以见证。”
常易已经将姜继业所有违法犯罪的证据收集完毕,交到傅司渊手中。
只要傅司渊将这些证据交到相关部门,姜继业便会锒铛入狱。
姜继业这是在争取时间。
常易点头:“好。”
姜继业说:“谢谢。”
常易打开门,离开。
他走到护士站,请护士去病房重新为姜继业包扎手伤,自己却婉拒护士为他清理伤口。
常易只是向护士讨要一些药棉和纱布,走到洗手间,自行清理。
常易面无表情望着镜中满脸血污的自己,只觉自己狼狈可笑,软弱无能。m.
他右手紧握成拳,陡然向玻璃镜狠狠砸去。
孟珧携带清洁工具,静静躲在姜继业隔壁病房里。
他听到常易离开,听到护士匆匆赶来又缓缓离去。
孟珧终于打开房门,左右张望确保再无其他人,他走到姜继业病房门口,推门。
姜继业看到孟珧,鹰隼般的深眸瞬间浮现一抹奇异的色彩。
今晚记者发布会有记者现场直播,护士站值班的小护士聚在一起看,当然少不了孟珧凑热闹。
观看途中,姜柔哭,孟珧就跟
着哭。
姜柔不哭,孟珧依然痛哭不止。
发布会一结束,孟珧就带着清洁工具,跟随前来探病的商界精英们混进来。
保镖看到孟珧是医院清洁工,脑子好像还有毛病,所以就没搭理他。
孟珧好不容易等到所有探病的人离开,他原本想冲进病房对姜继业这个混蛋爸爸破口大骂,但是他却无意中偷听到姜继业和常易一番长谈。
面对姜继业,孟珧原本想破口大骂的话,一句都骂不出来。
姜继业笑了,向孟珧招招手:“小朋友,你过来。”
孟珧向姜继业走过来。
姜继业定定盯着孟珧,笑着说:“沈孟先生,你好。”
孟珧十分疑惑:“姜……姜叔叔,我的名字叫孟珧,我不叫沈孟。”
姜继业说:“你七岁之前,是孟珧,七岁之后,你是沈孟。”
孟珧一听说“七岁之后”,他的眼睛都开始放光。
“姜叔叔知道我七岁之后的事情吗?”
姜继业笑着说:“知道,你的全部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孟珧开心极了:“真的吗?那你快讲给我听。”
姜继业眸光讳莫如深:“沈孟先生,你是真的失忆了吗?”m.
孟珧说:“我真的失忆了,我只记得七岁之前在天使孤儿院的事情,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姜继业眸光幽深,他死死盯着孟珧的眼睛:“你喜欢姜柔是吗?”
听到姜继业主动提及姜柔,孟珧的双眸都开始闪闪发亮。
他并没有回答姜继业的问题,而是一脸天真无邪:“姜叔叔,懦夫是什么意思呀?”
姜继业唇角微勾,笑了。
“你偷听我和常助理的谈话是吗?”
孟珧咬着唇瓣,默认。
姜继业说:“懦夫就是软弱无能的胆小鬼。”
孟珧牙齿松开唇瓣,他双手紧握成拳,高大的身躯瞬间挺得笔直笔直。
“我喜欢阿柔,我不是懦夫,我想保护她。”
孟珧加重语气:“我想保护她一辈子,谁敢欺负她,我就报复谁。”
姜继业笑意直达眼底:“知道我为什么向常助理争取时间吗?见证小
柔的生日是假,拖延时间是真。”
孟珧歪着头:“拖延时间?我不懂。”
姜继业说:“你不需要懂,你只需接下来一个月,乖乖配合,接受治疗。”
孟珧愈发不解:“我车祸受的伤都好啦,我不需要治疗。”
姜继业笑着说:“不,你需要。”
……
傅司渊输完液,林彦离开后,姜柔却不敢睡。
她生怕傅司渊半夜再烧起来。
她想让傅司渊高烧退得快一些,便端来一盆冷水,温柔细致替傅司渊擦拭全身,为他物理降温。
当姜柔忙活完毕,她正准备窝到傅司渊怀里小睡一会儿,就在这时,傅司渊的手机铃声响起来。顶点小说
姜柔没有逾矩替傅司渊接电话的想法,但是铃声一直响不停,这么晚打电话,姜柔生怕有很重要的事情。
她只得将傅司渊的手机拿起来。
来电备注“母亲”。
姜柔莫名一阵紧张。
她握着手机的手都些许颤栗。
最终,她鼓起勇气,按下接听键。
姜柔深呼吸一口气,还未开口,就听到电波里响起一道声线温婉动听的女音:“阿渊,你睡了吗?”
姜柔轻声说:“阿姨,阿渊他睡了,您有什么事吗?”
傅曼茹听到电话是由一个女人接起来,她当即愣住。
沉默几秒钟,傅曼茹的声音只余凉薄:“你是姜柔对吗?”
姜柔乖乖回答:“是的,阿姨。”
傅曼茹说:“你叫阿渊起来,我有事问他。”
姜柔有丝歉意的说:“阿姨,很抱歉,阿渊他有些不舒服,现在睡得很沉,等他明天醒来,我让他给您回复好吗?”
傅曼茹声线都紧绷:“他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姜柔生怕傅母担忧,当即说:“没有,阿渊只是有点小感冒,已经吃过药,还喝了一碗浓浓的姜汤呢,他说他小时候——”
傅曼茹打断她的话:“你现在和他同居是吗?”
姜柔莫名察觉到傅母对她缺乏友善。
她愣了一下,咬着唇瓣说:“没、没有。”
“既然没有,现在国内时间应该是凌晨1点钟,你为什么会和阿渊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