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马车内,谢羡妤撕开了裙摆,望着大腿上的暗红色的血出神。
为破解谢知莺和江姨娘给她设下的圈套,前世最令她痛苦的春画事件,她扎伤了自己的大腿!
还没修养好,经过这一战,伤口再次裂开!
“除了医术,我也该去学学武功。”
前世,姜太医无聊教了她一些准确扎入他人穴道的法子,那不过花拳绣腿,终究不是真的武功!
对付画师她已经拼了命,经过这次和这些乞丐对战,她更察觉到学武的重要性!
“奴婢去学!”
春香咬着唇,心疼的肩膀都在颤抖,却始终没让自己哭出来。
有太多人想让她的小姐死,她不能继续混吃混喝了!
抬起头,春香郑重的朝谢羡妤道:“奴婢不想再被您保护在身后!奴婢明日就去拜师!”
她想做能保护谢羡妤的人!
谢羡妤一愣,瞧着春香略带婴儿肥的脸,轻轻笑出声,哑声道:“好。”
阳光穿透乌云热烈的照射下来,谢羡妤伸手感受着马车外的风,暖洋洋的让人浑身舒适。
但是,这份舒适并没有持续多久!顶点小说
大腿缠好纱布,谢羡妤换下春香在马车里备下的衣裳,望着车外的风景越来越靠近人烟,眸色加深。
周嬷嬷,又要再见了!
她的身上,究竟存着多少秘密!
“呼呼。”
风声从马车里掠过,有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潮湿。
春香扶着谢羡妤从马车下来,抬起头,“周家庄”三个字阴沉的厉害。
“周嬷嬷就住在村头第二个屋里,奴婢带您去!”
春香已经提前找人问过,带着谢羡妤径直朝周嬷嬷所在的地方走去。
一路,整个村庄静悄悄的,仿佛无人居住。
“总觉得有些古怪!”
站在周嬷嬷家门口,春香有些犹豫,“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她被这段时间的事吓怕了!
谢羡妤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敲响了木门。
无人应答。
“难道周嬷嬷没住在这?”
春香狐疑的看着四周,正准备向谢羡妤道歉,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里面走出一个老妇人,柳眉倒立,警惕的看着她们,问道:“你们找谁?”
“大娘,我们来找周嬷嬷,不知她在不在?”
春香从没见过这么凶的老妇人,结结巴巴的开口。
“周嬷嬷?周桂兰?丧门星!她不在!”
老妇人“砰”的一下将门合上,差点砸到春香的鼻子!
丧门星?
谢羡妤目光环视一圈,从各家窗户里依稀看到偷窥她们的眼睛。
一个小孩不小心冒出头,和谢羡妤的目光撞个正着,赶忙缩回去,视线却下意识投向一个地方。
“春香,跟我过去!”
谢羡妤眯了眯眼,顺着那小孩看着的方向走过去。
没靠近几步,便听见呵斥声。
“来福染上瘟疫已经不行了!你娘抱着他也活不长!安心你让开,一把火将他们烧了,免得害了我们全村庄!”
瘟疫?谢羡妤拧眉,走了过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地上,哭的厉害,“村长您放过我弟弟和我娘!他们没有死!我可以带他们离开村庄,离的远远的!”
“那个人好像是周嬷嬷的女儿,安心!”
春香认出那个求饶的女子,小声的开口。
谢羡妤淡淡的应了一声,视线却落在被众人架在柴火上的人身上。
几日不见,周嬷嬷更加消瘦,她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全部发白,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男人,满脸是泪。
“红疹,全身发黑,脓包,这不是瘟疫。”
谢羡妤眼力好,但距离过远也看不真切。
“小姐?”
颓废坐在柴火上的周嬷嬷似有所感的抬头,瞧见谢羡妤,忽然一激灵。
安心听到周嬷嬷的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见到谢羡妤,像是炸毛的鸡,疯了一样扑过来。
“是你!你把我娘和弟弟害成这样,还过来干什么!”
“你是来看笑话的对不对!你们谢府没有一个好人!对!是你害的我娘和弟弟身染恶疾,要烧,也得把你一起烧了!”
安心痛恨的去掐谢羡妤的脖子,春香气愤的将她推开,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你们这对白眼狼勾结二小姐拿蛊虫害小姐差点让小姐及笄礼无法顺利完成,好不容易破了这一局,回府周嬷嬷联合二小姐和江姨娘给小姐粥里下药,要不是小姐聪明,又被陷害和男人不清不楚,坏了名声甚至差点被二小姐推下池塘谋害性命!你们母女狼心狗肺,小姐好心好意放过你们,给了银钱让你们活着,你们居然倒打一耙!现在还说小姐害你们!真是不识好歹!”
跟着宫里的白梓桑竹学了几天,春香的成语用的越发顺畅。
她越说越气,几日来的怒火委屈纷纷爆发,揪住安心的头发,很快和她扭打在一起。
“行了!老周家的这几个必须烧了,谁来也没用!”
年迈的村长举起手里的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敲,沙哑的声音如同钟鼓沉甸甸的砸到每个人的心里。
谢羡妤和那人对视,老村长眸色浑浊的厉害,甚至隐隐透着几分癫狂。
这人中了蛊!
谢羡妤心口一跳,眉头紧锁,一抹冷气从周身散了出来。
皇后和七皇子中蛊,江姨娘养假蛊,这村庄的老村长中蛊,北祁竟是和蛊虫缠绕在一起!
“要杀我娘和弟弟,就把她一起杀了!我弟弟是从谢府的庄子离开后才变成这样!和她逃不开干系!”
安心疯了一样推开春香,腥红着眼瞪着谢羡妤,恨意滔天!
谢羡妤淡漠的从她身边走过去,在周嬷嬷警惕的目光下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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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近观察来福的脸。
“应当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引发浑身过敏,并不是瘟疫。”
这和谢嫣触碰到山药粉起疹子的状况一致!
只是......来福的情况又有不同,他的额头长了一个鸡蛋大小的脓包,并且还在发烧。
“再不治疗,恐怕会死!”谢羡妤沉声开口,“需要准备热毛巾。”
“不要你假好心!你滚开!”
安心扯开谢羡妤,朝她怒吼。
“你们凑那么近,难道也想被传染!这可是瘟疫!”
老村长丝毫听不进去谢羡妤的话,见她们靠近来福,急的团团转。
“快把他们拉开,把这两人烧了!”
燃烧的火把扑到谢羡妤的脸上,滚烫感一晃而过。
一直沉默的周嬷嬷忽然伸手推开谢羡妤,紧紧护着来福,恶声恶气道:“我不会再让你们靠近我的儿子!”
“什么麻风,水痘,瘟疫!你们都在故意骗我!滚开!”
周嬷嬷任由火把在身边晃悠,无视安心嚎啕大哭,呆在那一动不动!
“娘!你松开弟弟!你松开弟弟,他们还能放了你!”
“娘!你身上没有症状!他们会放了你!你松开弟弟!”
安心在一旁叫的歇斯底里,被老村长牢牢抓住。
谢羡妤上前,伸手去拉来福,被周嬷嬷一把拍开。
混沌间,谢羡妤注视着周嬷嬷,冷声道:“他还有救,不是瘟疫!”
周嬷嬷眼神闪了闪,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喃喃道:“大夫说他是绝症!是瘟疫!谁也救不了了!”
“小姐,你救不了我们,你走吧!”
火把已经靠近蒲草和柴火,老村长显然准备动手。
“这位贵人,你若再不离开,休怪我们把你一起烧了!”
“你口口声声不是瘟疫,怎么解释他浑身的疹子?就算你是大罗神仙,你也救不了他!”
“不知道哪里来的丫头片子,也敢冒充神医,想推了大夫的诊断,打算救人?真是不自量力!”
各种嘲笑声不断在耳边回荡,几个村民更是朝她丢石子。
“还不快滚开!哪里来的野丫头!当真以为自己能救人!”
春香被人拉住急的快哭了,朝谢羡妤大声道:“小姐您就别救他们了!您快回来!”
换了语气,春香又朝周嬷嬷叱骂,“要不是小姐有事要问你,谁还愿意淌你们这浑水!好心当驴肝肺!小姐说他能救就一定能救!”
“有事找我?”
周嬷嬷哈哈大笑,“奴婢给您下毒,您想教训奴婢?小姐,奴婢不欠您的,您要生气奴婢背叛您,现在奴婢也快死了,不必费心!”
“不是下毒!是手札!”
谢羡妤赫然开口,静默的眸子注视着周嬷嬷,仿佛深夜的大海,静谧压抑的让人窒息。
周嬷嬷猛地闭嘴,惊恐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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