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不是您吗?”
春香看到画,惊讶的捂住嘴,“不是,这是一个男人!但是和您真的好像!”
那画上,画着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人,那人手里拿着折扇,端的风度翩翩,俊美无涛,仪表堂堂。
“不,这是一个女人。”
谢羡妤手指抚上画上人的眼角,那里——有一颗瑰丽的红痣!
“怎么会是一个女人呢?这不是男人吗?”
春香凑过去看,实在看不出男女。
谢羡妤的视线停留在那画上人的耳垂,影影绰绰间,那里挂着一个翡翠耳珠。
北祁的男儿,并不喜好戴耳饰。
再者......
“她的腰间别着的是女子才会用的佩玉。”
男儿佩玉雕刻蟒,鹰,雄狮这样威风的图案,而画上人腰间的佩玉,雕刻的是牡丹,只有女子的佩玉才会是花饰。
春香眨了眨眼,半眯着眼睛对着那佩玉观察,恍然大悟,“小姐你好聪明啊!居然连这都看出来了!”
谢羡妤捏着画纸的手微微加紧,轻轻闭上眼,平息自己的情绪。
她不但看出画上的人是女子,她甚至能看出这女子来自江南!
虽然她穿着男子的长袍,但她的手腕缠绕着细细的柳条,在接口处,柳条被编成一朵牡丹。
又是牡丹。
江南女子,钟爱牡丹。
“采菊说过,我是足月出生,且我出生一日后,娘抱着我要给我庆贺生辰。”
谢羡妤的指甲戳破画纸,呼吸越来越沉,她缓缓站起来,胸口憋闷的厉害。
现在,画上出现一个女人,她和这个女人长的如此相像!
这代表的含义是什么,谢羡妤再蠢,也想得到!
“春香,你觉得我和父亲像吗?”
谢羡妤的声音冷静的几乎毫无感情。
春香摇头,“老爷昨日说您像他,但奴婢......看不出来。”
硬说像的话,只有鼻子和下颌骨勉强相似!
“是啊!我和父亲根本不像!”
儿时她也曾听外祖说过,她和娘长的也不像!
不像谢洪又不像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不但不是谢府的女儿,她甚至,不是何涟依的女儿!
她的母亲,是画上这个女人!
她的父亲,恐怕姓周!
“蜡烛
。”
沙哑的声音艰难的从喉咙溢出,谢羡妤大脑轰鸣,仅凭意志从春香手里拿过蜡烛,眸光溢出嗜血的光,毅然决然的点燃了画纸。
“小姐您这是?”
春香诧异的看着她,却见谢羡妤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那画纸。
火苗在她眼底跳跃,卷轴变成黑色掉在地上,泛黄的画纸一点点变成黑灰一团团往下滚落,谢羡妤静静地看着,不消一刻,一张画纸彻底灰飞烟灭。
脚步向前走了一步,谢羡妤眼前骤然发黑。
“小姐小心!”
春香眼疾手快扶稳谢羡妤,谢羡妤手抚着额头,任由春香将她扶到树下,只觉浑身发冷。
她到底是谁。
娘又为什么要将她抱来当成谢府的孩子?
如果她是足月的孩子,娘怀胎八月早产生下一个孩子,那么娘生的那个孩子又去了哪里?
“周郎,我终于养育了我们的孩子。”
谢羡妤的脑海忽然浮现出何涟依手札上的一句话,心脏跳动的剧烈,双手紧紧握拳,红着眼站了起来。
“走,我们回屋!”
她要把那些手札再看一遍!
“谢知莺,你的大姐已经成了县主,你以后都要看她脸色过日子,和你娘没想着什么招害她?”
后院门外,穿着明艳的女子讥讽的围着谢知莺,冷哼的开口。
“徐念殊,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谢知莺推开面前的女子,恨的咬牙切齿。
以前都是这些人对她阿谀奉承,何时到了要被这些人羞辱的地步?
“谢羡妤不过借着一些妖术得了皇后喜爱,当真以为她能得意多久?害她?我有那个功夫不如弹几首曲子,琴棋书画我那个大姐可一窍不通,京中贵女独她一份丢人!你们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跪在我的脚下,求着我放她一条命!”
谢知莺哈哈大笑,想起那些画面便觉得神清气爽,只是她的笑还没持续多久,就被一群人慌张的声音打断。
“安,安和县主!”
谢知莺猛地闭嘴,机械的回头,咬着牙朝谢羡妤看过去。
院门“吱呀”打开,黑暗里踏出“幽鬼”,谢羡妤身着纱裙踏着风缓步靠近,她的脸冷若冰霜,握在手里的蜡烛随着她的掌心的动作流淌出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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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蜡油,温度灼人,谢羡妤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谢知莺却感觉寒风入骨,冷冽非常。顶点小说
“大姐,我......”
她想起江姨娘让她做的事,忽然觉得满脸通红,浑身都在发烧。
她刚刚大放厥词,现在该怎么给谢羡妤敬茶!
狠了狠心,谢知莺朝她走了一步,恨恨道:“大姐你从西乡寺回来了!晚间我知道你被刺杀,很是担心,我们之间似乎有误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谢羡妤抬眼,语气犀利锋锐的几乎将她割喉,“滚开。”
“你,你......”
谢知莺顿时浑身羞恼,牙齿发抖,愤怒冲昏她的头脑,上前挡在谢羡妤面前,歇斯底里的嘶吼,“我好心向你道歉,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该不会以为有了县主的名头,真把自己当成权贵!”
“就算是亲姐妹,我也绝不会认你!”
“啪!”
谢知莺话音刚落,狠历的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县主息怒!”
所有人惊慌的跪下,谢知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你若是再敢设计我,等你的,便不是一巴掌。”
谢羡妤淡漠的走到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捏着谢知莺的下巴,猛地用力,迫使她看向自己,一字一句,“你对我做的事,我会加倍还给你。”
“不想死,离我远点。”
那双眸,沾着蚀骨的杀气。
谢知莺到嘴边的话尽数吞没,竟是从内心深处生出恐惧,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松开谢知莺,谢羡妤跨过跪着的那些人,径直回去屋子。
春香看了她们一眼,实在不甘心,冲过来大声道:“我家小姐受老夫人亲自教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才不是你们口中的废物!”
“京中贵女的仪态教养品格,你们一个都比不上我家小姐!”
春香吼的大声,四周寂静,再回头,春香登时低下了头。
谢洪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外,陆楚岩目光阴沉沉的看过来,面色不愉。
“大殿下!”
谢知莺缓过神,捂着脸站起身,哭哭啼啼的朝陆楚岩走过去。
向谢羡妤道歉?
她做梦!
她要换个方式!
一个让她能继续打压谢羡妤,能迅速拥有比谢羡妤更高贵的身份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