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风看着那凉玉,没有接。
“既然给了你,我就不会收回去。凉玉,你收着。”
给她?
谢羡妤蹙眉,“喜芸带着这个太过招摇,葛统领还是将它收回去为好。”
“喜芸?你那个远房妹妹?”
葛风面上透出几分压迫,“你意思是,这东西一直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谢羡妤愣住,明白了葛风的意思。
看来……这不是葛风送给谢喜芸的东西,而是谢喜芸私吞了下来!
“她说你只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收,她可以代劳……果然送女子的东西,应当亲自送,不能假手他人。”
葛风也明白了,脸上露出几分厌恶,望向谢羡妤,面色缓了缓。
“这是三公主的信物,殿下莫要再将它送人,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羡妤将凉玉塞到了他的手里,温热的指腹从葛风掌心擦过,仿佛一道电流,击的浑身发麻。
但很快,他被谢羡妤的话炸的脸色发黑。
“你说什么?这是三公主的信物?”
太后交给他时只说送他赏玩,并未提起它的来历!
谢羡妤点头,轻声道:“三公主,已经回京。”
托护城河一事的福,三公主回京的事已经宣扬的满城皆知。
葛风自然早已知晓,但他没想到,三公主竟然和他还有渊源!
“我对三公主并无……”
“葛统领,你与三公主的事太后应当很快便会去找你说清楚,你应当早做打算。”
谢羡妤打断葛风的话,想了一会,又道:“二殿下很少入宫,但他经常给七殿下送吃食,这事实在费心力,日后……您能否告知皇后,让他日后不必再如此伤筋动骨?”
“二皇子?”
葛风神色微变,握着掌心的凉玉,凝眸看着她,“坊间传闻二皇子去谢府提亲,你收了他的聘礼,并且为了他折辱自己的父亲。”
“谢羡妤,你对二皇子......有情?”
这话出来,两个人的气氛变的微妙。谢羡妤看着葛风,弯了弯唇,“葛统领,我与你,似乎没有熟悉到可以说这个的地步。”
“不过,我可以回答你,二皇子的聘礼我收了,陛下当日为我和二皇子赐婚的婚约至今有效。我爱慕二皇子,比之当初对陆楚岩更甚。”
四周格外寂静,葛风深深看着她,有些不解,“二皇子,性情的确温和,但他的前途……”
“我并不在意这些,闲云野鹤的日子,粗茶淡
饭的日子,我都过得。”
谢羡妤轻笑,一脸坦然。
“你爱慕大皇子,如今爱慕二皇子,或许只因为他们身上有你喜欢的品质,和他们这个人并无干系。”
葛风瞳孔陡然加深,眼眸印着她的脸,身形忽然靠近,黑影笼罩在谢羡妤的身上,隐隐地,葛风迸出强者的占有欲。
“多接触其他人,说不准你会改变心意。”
葛风如狼一般野性性感的面容露出侵略性,他这份表现落在谢羡妤身后人眼里,神色猛的变冷,大拇指上的扳指被捏碎,尖锐的刺进掌心。
“葛统领,感情不是物品,并非接触旁人或旁人更好就会改变心意。”
谢羡妤眼角微抽,葛风话里暗示的意思实在太明显,她没想到他对自己竟然真的有其他想法……难怪霍璟泫听到他的名字就会失态,难为她还一直觉得是霍璟泫小题大做。
“感情既然不是物品不会改变,你又为何贴上了霍璟泫那个废物?”
令人不适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从身后响起,谢羡妤连头都懒得回。
“大皇子,二妹在祠堂正在受罚,你身为他的夫君,该去照顾她。”
对陆楚岩,谢羡妤一个字都懒得和他说!
“谢羡妤,你放肆!”
“你把感情说的那么纯粹,但是你这个女人朝秦暮楚,行为放荡,搭上一个又一个,本殿娶你也是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你勾搭霍璟泫也不知看上了什么,现在觉得霍璟泫不满足你,又勾搭葛风?”
“就你这样挑三拣四,最后本殿倒要看看谁会娶你!”
陆楚岩愤怒的低吼,谢羡妤完全不给面子,解释都懒得解释,朝葛风行了一礼,毫不犹豫的离开。
葛风低低的发出笑声,对上陆楚岩阴隼般的眸子,讽刺道:“失去了明珠,再想拿回去可不容易。”
“说这么多诋毁之语,大皇子,你算不上敞亮之人!谢大小姐,值得世间男子争夺。”
“你真看上了谢羡妤?”www.
陆楚岩不可思议的挡在葛风面前,“她可是和我有过纠缠的女人,甚至……”
“她为人如何微臣自有结论,大皇子,你和安和县主并没有婚约,你要娶的人,正在里面受罚。”
葛风捏紧了凉玉,拍了拍陆楚岩的肩膀,嗤笑道:“被谢知莺那样的女人迷了眼,大皇子,您可当真无用!”
如今,谢知莺的名声已经差到极点,所有人都在等大皇子娶她进
门看大皇子的笑话。
若不是有大皇子那句娶她的话,谢知莺恐怕没人敢要!
可接了谢知莺的大皇子,会被谢知莺连累,争夺储君……
“三公主已经回京,殿下,好自为之。”
葛风压低了声音,望着陆楚岩并不惊讶的脸,了然一笑。m.
“告诉你家老爷,本殿在书房等他!”
推开葛风,陆楚岩阴沉着脸,大步迈向书房,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谢知莺。
“老夫人,回吧。”
他们的不远处,采菊扶着谢老夫人站着。
谢老夫人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双目涌动着算计。
“晚些时候,送几个丫头到阿妤的院子里。”
采菊点头,脸上露出欣喜。
大小姐,入了老夫人的眼!
“砰!砰!”
棍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回荡在谢府,朝阳尚未升起,昏暗的府宅内只有几个灯笼摇晃着微光,一阵风吹来,令人浑身发冷,不敢动弹。
谢洪终究没有成全江姨娘,谢知莺若安然无恙,就算把江姨娘打死了,百姓们对谢府的怨恨也不会消失一星半点!
解铃还须系铃人!
谢知莺越惨,他的官位才坐的越稳!
“别,别打了!再打下去,莺儿活不了了!”
江姨娘护在谢知莺身上,替她挨了好几棍子,谢洪命人将江姨娘拉开,磨牙道:“打死才好!她这性子,就是你惯出来!”
“当年若不是看在你替我解了蛊毒的份上,我根本不会让你进府!这些年我对你们母女如何你们心里清楚!我用尽了力气派出万难才爬到如今的位置,任何人都休想坏我的前程!”
谢洪拉着江姨娘的胳膊,一字一句的开口,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黑水!
江姨娘双眼放大,浑身像是被冻住一般动弹不得,恐惧蔓延四肢,她咬着唇,好半天方才呜咽出来,“可妾身,也只想让自己的孩子能享受荣华富贵!妾身,又有什么错!”
“这些年我终究还是妾室,当年老爷您允诺妾身的也没有做到!早知道如此当年我又何必配合您和淮南王,去找那位霍夫人!”
“啊!”
江姨娘脸上被谢洪狠狠甩了一巴掌,谢洪双眼瞪的仿佛铜铃,忽然之间像是炸毛的狮子,大口喘着粗气。
“你想要受罚?行!我成全你!”
谢洪松开江姨娘,叫来小厮将江姨娘按在另外一个长凳上,高高扬起手里的棍子,狠狠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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