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
一名胡人打扮的中年人,神情恭敬地站在了黄忠面前。
“在下由路然,曾在枹罕生活。
后来加入安全司,潜伏于宋建身边。
若是将军有意西域,在下可以提供情报。”
由路然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直接揭破了自己的秘密身份,并阐述了自己的价值。
黄忠性情沉稳,岂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万一对方是潜在的敌人,给出的是半真半假的情报,后果就会十分严重。
“你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黄忠面无表情地问道。
由路然不由呆了一呆。
他是安全司派到宋建身边的卧底,身上当然不可能保留任何身份证明。
沉吟片刻,由路然讪笑道:“请容在下从头说起。”
黄忠点点头:“可以。”
由路然便说了起来。
“数年之前,我被一群乱兵劫杀,是宋建救下了我。
因我能写会算,就在宋建军中做了一名账房。
很少有人知道,我其实是个十分向往平静生活的人。
正是因此,当宋建率军出征,我总会选择留在枹罕。
大王打进枹罕以后,我隐姓埋名藏于乡村,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
后来某一天,宋建的义子宋虎寻到我,要我偿还宋建当年恩情。
迫不得已,我只好为宋虎提供了一些便利。
不幸得很。
宋虎等人踪迹败露,被官府一网打尽!
我也受到牵连,差点被直接斩杀。
安全司想在宋建身边埋下一枚钉子,让我充当卧底,我这才得以活命。
再后来,大王大度地放过了宋建,让宋建来西域做生意。
宋建就来到了西域,我也跟到了这边。
我们没有想到,本地人竟把我们视作肥羊,多次试图打劫我们。
宋建一怒之下,干脆也不做生意了,带着众人做起了马贼。
我不想打打杀杀,便就自告奋勇处理贼赃。
为免被苦主的家人认出赃物,我不得不跑到老远的地方进行销赃。
而且,通常不会在同一个城池出售两次。
也是我运气好。
刚刚赶到若羌,就听到有当地人说,楼兰被一伙打着夏国旗号的汉人
占了。
我顿时又惊又喜,急忙就过来联络了。”
由路然说得十分有条理,完全不似作伪。
黄忠想了想,严肃地问道:“安全司司长是谁?”
你不信我也就罢了!
但你竟然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
由路然暗自有些郁闷。
表面上,依然恭恭敬敬。
“何信。”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在我国,各司正职的官方称谓是司正,民间才称司长。”
“嗯。”黄忠点点头,又问了一个问题,“何信当初和你见过面吗?”
由路然答道:“见过。”
黄忠跟着追问:“他长成啥样,给你说了些什么?”
由路然照样快速地作了回答。
黄忠还想问,由路然主动说道:“我临走时,何大人向我传授了绘制地图的方法。他说,这是军校里的标准绘图法。”
说话间,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羊皮卷,双手捧起:
“这是我绘制的西域地图,绘图的借口是为了避免迷路。
其实,我早就猜到会有今天。
所以我一直都在绘图,随时准备献给上级。”
黄忠顿时露出微笑:“早说嘛。”
他接过羊皮卷,迅速将其展开。
只见——
羊皮上面有着很多虚线和实线,还有水波线,等高线,方块,三角形。
在这些线条和图形的旁边,有着小小的文字。
地图左下角空出一块,写了一些注解,并且标明了“比例尺”。
的确是军校所教的军用地图绘制方法。
而这种方法,堪称军事机密。
除了军校生和各大军团的中高级军官,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这样一来,由路然的身份就彻底确认了。
“很好,你辛苦了!”
黄忠赞赏地看了由路然一眼,便又低下头去,仔细打量起这份地图来。
由路然心中大喜,嘴里却谦虚道:“其实,我亲自去过的地方十分有限。大部份地区,我都是根据道听途说来拼凑的。”
“你不必妄自菲薄,这已经相当不错了。”黄忠道。
从地图来看,整个西域,都已囊括其中。
不说其精确性,单论这份地图的详尽程度,就能碾压当世所有西域地
图!
对于马上就要攻略西域全境的白虎军和安西军来说,这份地图就是至宝!
想到安西军,黄忠抬头看着由路然,严肃地说道:“我还要一份,不,两份,你帮我重绘两份,如何?又或者,我找军校生来绘制,你在一旁校验。”
黄忠识得这份地图的重要性,便想复制两份。
一份给安西军,一份给青龙军。
至于发回国内的?
自然需要更准确的那种。
等到白虎军和安西军打下整个西域,就能绘出最准确的那种地图了。
由路然马上点头:“就由我来绘制吧,我已绘过一回,心中有数。做得比别人快,还不容易出错。”
“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越快越好。”黄忠道。
再说幕容芷。
一回营地,慕容芷马上开始了对军队的改编。
原来的骑一师,按照赵云给出的规划,改成了北路军。
北路军下辖一个满编甲种军,一个满编甲种骑兵师——独立骑兵师。
满编军团为安西军,下辖三个骑马步兵师。
之所以是三个骑马步兵师,是因为骑一师缴获丰厚,战马是不缺的。
不过!
战马对于任何人,都是巨大的财富。
多数西域人没有马,自然也就不会骑马。
即使会骑,马术也不精通。
为了快速扩军,枢密府西域司不可能满世界去招那些精通骑射的士兵,或者慢吞吞地培养骑兵。
为安西军组建骑马步兵师,也就成了必然选择。
独立骑兵师依然挂骑一师的番号,由且努任师帅,受慕容芷指挥。
有着典韦等将校相助,又有五百名新加入的禁卫司士兵作骨干,改编只用了半天就完成了。
当然,即使对全军完成了改编,军队的人数并未增加。
骑一师原本只有五六千人。
出发时编入不少战俘,变成了八千多人的满编师。
由于后来一直都在和草原部落作战,产生了两千左右的战损,能战之人已经只剩5800余人。
加上五百名禁卫司士兵,也只6300余人。
慕容芷将众将召到一起,问道:“我们是继续等待新兵,还是马上进行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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