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狠狠捏住,男人神色疯狂,那双眼直勾勾地紧盯着她,拽着她的发丝的手掌下滑,大手隔着她凌乱的衣衫抚弄,话间透出几分失控的癫狂:“那你来啊,杀了我,杀了我!”
晏冉左右躲闪。
“你,你不要逼我……”
沾了血的刀刃根本就不敢碰,只觉得那血腥味透过她的鼻尖,钻入了她的骨髓,让她恐惧,让她发抖。
她想往后面躲,可是男人就像疯了一样逼迫着她,那张清冷俊美的脸被另一种阴暗而又病态的情绪所替代,狰狞的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那一刻,晏冉就像是被逼到悬崖上的亡命之徒,在大脑一片空白之下,她拿起了沾着血的刀刃,尖叫一声,刺了过去。
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气氛仿佛都在慢慢的凝固,一片僵持。
温热的血液喷洒出来,有几滴滴到了晏冉的眼角下,像是流下来的血泪,被苍白的肌肤衬托下,鬼魅艳丽。
萧瓷低头看了一眼,血液侵蚀了晏冉雪白的手指,他面色苍白阴沉,极其可怖。顶点小说
“晏冉,是不是哪怕我死在你面前,你都不会难过?”
“如果没有我,你认为你还可以好好在这里和我说话吗?叶豫早就把你杀了!”
“你不恨叶豫,反而恨我?”
他一字一句质问,声音沙哑,像从胸腔发出的几个字。
晏冉颤抖着闭上眼,唇色惨白,脑海里一下子闪现叶豫满脸血液,一下子又是冷漠无情。
无名火冲着萧瓷的脑门,让他手背的青筋都暴了,浑身都是血腥味的他拉拽着晏冉,眼眸深不见底,那浓重的爱恋宛如深渊里被暴风扭曲的阴霾,癫狂而扭曲。
声音很轻,轻的诡异。
“想要你命的,从来都不是我。”
“叶豫才是。”
“陛下,我心悦你,我想要你做我的丞相夫人,我们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男人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
斑驳的血迹黏在了她的脸上,又被男人擦
去,可是却怎么都擦不干净,最终还是留下了红红地印子。
就好像他把晏冉给染指了一般。
萧瓷笑了一下,眼眸低垂,夹杂着幽暗的疯狂偏执之色,贪婪渴望如飓风席卷他的理智。
“我们,永世都不分开。”
“陛下在,我就在。”
明明男人说的是如此深情动人的话,里面暗藏着汹涌的爱意势不可挡,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沦陷在其中,没有人知道这深情之下是多么恐惧的阴暗。
萧瓷的目光黏在了她的脸上,那目光黏着得好像是冰凉的舔舐,晏冉竭尽全力地想要去逃离,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几乎是绝望。
这对别人来说也许是爱意,可是对于来说如同诅咒。
烛火还在燃烧,叶豫刚才南河洛阳赶了回来,风尘仆仆。
来不及休息,招了几个管理水灾的官员,一一骂的狗血淋头,以他这种脾气差点提刀,把那些官员吓得两股颤颤,差点哭了出来。
等忙完,叶豫眼下一片青黑,草草的叫了膳食,坐在桌案前,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于疲惫,一个字都看不进去。www.
叶豫烦躁的摁了摁眉头。
过了半响,叶豫把良策叫了过来。
又不说话,暖黄色的烛火照在男人的脸上,一半阴影,昏暗不明。
“最近……”叶豫慢慢的抬眸,眉眼之间的弧度冰冷无情,“皇宫有什么风声吗?”
良策:“属下未曾听说。”
叶豫沉默了。
气氛有些诡异。
良策看了过去,愣住了。
良策跟在叶豫身边将近十年,出生入死,叶豫从年少时就处变不惊,冷静沉稳,遇到任何困难,从来都没有露出半点慌乱,好像所有的困难与艰苦都会被他化解。
在良策眼中,叶豫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他无坚不摧,他冷静理智。
可是现在——
是良策从没见过,叶豫的眼神那般冰冷又目空一切的黑眼睛,居然……居然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他的表情其实并没有做大的
波澜,想是掩饰住这种情绪一般。
他虽面无表情,良策却隐约觉得他似乎透着难言的郁躁,又似乎夹杂着几分阴翳,混杂在一起,使得他的目光特别的可怕深邃。
良策都看愣了。
良策虽然很崇拜敬佩叶豫,但不得不说之前的叶豫就像是没有喜怒哀乐,杀人不眨眼,好像天生就少了一根七情六欲的筋。
可是现在,良策竟然在叶豫的眼神里,察觉到了“人”的感情。
叶豫似乎在沉思,薄唇抿出来的弧度好像有点局促。
“陛下……”他欲言又止,许多话在口中流转了很久,那双暗沉深邃的眼睛缩了一下,变得又冷又硬,仿佛刚才他看到的那百转千回的深,都是他的错觉一般。
“无事了。”
只一眼,便将良策冻得清醒过来。
错觉。他心道。
肯定是错觉。
摄政王还是和以前一样,冷血无情,怎么可能会露出那种情绪呢?
就算是,那也肯定是他的错觉。
良策想了想,还真被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属下倒是听说,丞相大人好像要娶妻了。”
说起这个,良策就有点来劲了。
“但是却没有人见过丞相大人心仪的女子,听闻是皇宫里的,毕竟丞相大人日日夜夜都宿在宫中。”
此话一出,良策就敏锐的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他不紧打了一个寒颤,立马止住了话。
叶豫背着光,面容令人窥探不清,一股凶戾之气扑面而来,眉宇间那股戾气不重,却像是有更深的东西压了下来一般。
他此刻眸中幽暗,似酝酿着黑沉的风暴,下一刻便要将人撕碎殆尽。www.
“娶妻?”叶豫反问,语气迟缓,仿佛是在强调确认。
良策还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实在是叶豫实在是恐怖,良策都放了好久没有见过叶豫动怒了,捏了两把冷汗,声音都低了下来,声若蚊蝇,“属下只是听闻……”
“真是好算计啊。”叶豫笑了,但眼中却是蓦地泛起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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