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爽朗,清脆而有力。
口中说出来的话虽说都像是在画饼,却给了散兵最大的关怀。
他这一生都在流浪。
至冬愚人众,是他待过最久的一个地方。
有的时候他都在想,自我怀疑。
是不是他生来就是一个恶人。
他的友人皆离他而去,就像一个诅咒一般。他所接近的人,与他交好的人,都会死。
散兵微微低头,咬着嘴唇,没有回话。
多托雷站在散兵身后,拍了拍散兵的肩。
“或许,我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雷子?”
“多托雷?”
电话那边的女皇和两人旁边的潘塔罗涅皆是一脸疑惑。
“这件事也是不久之前才知晓。”
“虽说解答了我心中的疑惑,却也让我不得不承认,那些事是我做的。”
多托雷硬着头皮,对着散兵说道。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刚进愚人众的时候,皮耶罗那眼前一亮的表情。”
“他在四百年前就见过我,或者说,我的切片,并且邀请他进入愚人众。”
听到这,接下去的内容似乎就有些不言而喻了。
“而我的切片告诉他说【我只是切片,本体还在五百年后。所以我不会现在答应你加入愚人众。五百年后,你去须弥找找到的那个我,才是本我。他注定是愚人众的。】”
“正常情况下,被你投放到过去的切片和本体不是不会出现在同一个时间线里的世界吗?”
潘塔罗涅皱着眉,看向多托雷。
多托雷这嘴皮子他可太清楚了。
多托雷这家伙和潘塔罗涅
不一样,如果说他是九分假话,一分真话。那他就是真话假话混淆在一起,半真半假的,让人听不出来是真是假。
只是,这句话跟谎话一般,潘塔罗涅不觉得多托雷说的是实话。www.
但多托雷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看着潘塔罗涅说道。
“那是正常情况下,这个切片,就是编号1033。”
“那个实打实的疯子。”
“正常情况下,时代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从而出现另一条时间线。”
“但这家伙他明明改变了很多,但又好像没有改变。”
“就好像他确实应该存在于那个时代,或者说‘我’应该存在于那个时代。”
多托雷说着,皱起眉。叹了口气,又看向散兵道。
“斯卡拉姆齐,我代表我自己,身为本体,代表1033所做的一切,对你道歉。”
“他和皮耶罗协商着布了一场局,企划了一切,用了一切办法将你拉入局。”
“你的三次背叛,三流浪,是我对不起你。”
潘塔罗涅看着多托雷那一副低沉的样子,没有出声。
其实不用多问,他也看得出来。多托雷在自责,他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制造出最后那一百三的切片。
毕竟当时切片切到一千整的时候,他险些就要丧命了。
“你……”
散兵握了握拳头,眉头蹙起,眼神里带着杀气的看向多托雷。
“我跟你有过契约,你现在跟我说这事儿。”
“是不怕我违背契约挑担子不干了,还是有足够自信,我不会现在就退出愚人众,然后杀了你。”
“你要知道,我可不是璃月人,我不信契约。”
“身为稻妻之人,我只信永恒。”
“我当然知道。”
多托雷摘下面具,那双红眸静静地看着散兵。
这也是散兵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合作伙伴面具下的样子。
面庞白净,却面色苍白。
红色的眼眸深沉无光。眼底的黑眼圈甚是明显。
“因为知道,所以才告诉你,你有知晓的权利。
毕竟你不信契约,可我信。”
多托雷的声音缓缓,神情却是孤寂的。
他这一生,除却潘塔罗涅,没有任何朋友。
他比谁都理解,没有同伴的孤独和没人理解的苦闷。
1033做过的一切他都会承认,因为那也是他自己所做下的,哪怕那只是切片。
“那个切片我已经手刃了,将他抹杀在的时间的长河里。”
“算是赎罪。”
多托雷看着散兵,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
“斯卡拉姆齐,你很好,不要改变自己,也被流浪了。”
“我的命就在这里,你若要,拿去便是。”
“毕竟是我欠你的。”
潘塔罗涅静静地看着多托雷。
他不知道多托雷究竟遇见了什么,但是看他的行为,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能说说出把命交给对方,这种事可不像多托雷能干出来的。
想着,他摇了摇头,睁开眼,蓝色的蛇瞳静静地看着沉默无言的散兵,出声道。
“散兵。我这个资本家,貌似也能理解你的些许苦闷吧。”
“但不管怎么说,愚人众永远欢迎你。”
“第六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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