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和大川、黑豆三人被官差押着往府衙而去。
当一行人穿过前厅要出药堂之时,药堂内的王掌柜几人和那些病患瞧见这一幕,都不约而同地怔愣在了原地。
官差面无表情地带着人从大家面前路过,中间那三人头埋的低低的,生怕有人认出自己来。
待得官差带着三人一过去,人群中立马喧闹起来。
“这,官差怎的从济世堂内抓人了?”
“这人是犯了什么事了这是?”
“不知道,我瞧着这几个都不是济世堂内的人,莫不是前来瞧病的?犯了事儿?”
“那谁知道呢?我看那俩人伤的还不轻嘞!”
听到大家在一旁七嘴八舌地胡乱猜测,王掌柜立马上前道:“各位,这几人确实不是我们济世堂内的人,他们是来这里接受治疗的,喏,大家的药都包好了,快些排队去取吧。”
经王掌柜如此一提醒,众人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儿来,纷纷转过身去柜台取药。www.
王掌柜心下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方才不赶紧站出来解释一二,保不齐这些人会再胡乱猜测编造出什么来。
苏一几人和云大夫师徒走在后面。
苏一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云大夫,今日真是辛苦你了,这是今日的诊金,还请你……”
“不不不,苏神医客气了,这诊金本不该你出,你今日也是受了这无妄之灾,我怎能再收你的诊金?”
云大夫连忙摆手,他其实想说呢,可不就是辛苦了吗?
老头子行医几十载,还是头一次如此细致入微地趴在那里闻那茅厕里浸泡了半日的纸包。
直到现在自己这鼻子里……还尽是那股让人作呕的味道呢。
见老头不自觉地掩着口鼻再次干哕了一下,苏一再次将银子往前送了送。
“这,今日之事多亏有您在,还让您忙到了这个时辰,也不能让您白忙活一场,还……”
她还想说呢,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可云大夫却死活都不肯接她手
中的银子,他退着步子一手连连摆手,一手捂着嘴就没放下来过。
无其他,他实在是怕自己在苏神医跟前出丑。
“哕嗯……这都不算什么,好在,一切也已经真相大白,神医快去忙吧,我,我也回医馆去了。”
说着,就逃也似的拉着一旁的药童跑了。
苏一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无奈一笑,只得将银子暂时先收了起来。
萧墨寒走过来看向她,“罢了一一,以后总有机会还这个人情的。”
苏一觉得也是,如云大夫这般的医者,她也是很佩服的。
毕竟,有几人能够做到他这般忘我闻屎,哦不,忘我识毒的。
苏一点点头,“嗯,那就先去府衙吧。”
一旁的王掌柜用渴望的小眼神儿看向自家公子,林淮陌大概跟他讲解了一番这半日所发生的事情。
听的王掌柜一会儿气愤地脸红脖子粗,一会儿解恨的拍手叫好。
看的其他几个药堂的伙计是抓心挠肝。
但实在碍于手上的活计,也只能耐着性子等掌柜的回来跟大家解惑了。www.
这厢,苏一几人这才乘坐马车,慢悠悠地赶往府衙。
估摸着等他们到达府衙那边,这群官差带着那三人应该也到了。
而此时的府衙内,一名衙役急匆匆跑向府衙后知府的住处,“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前面,前面出事了!”
“何事那么慌张?”
黄知府正在与妻女用晚饭,听到外面的动静推门出了屋子。
衙役歇了口气,连忙答:“府衙门口被丢了三个人,哭着嚷着要您将他们关起来呢!”
黄知府:“是何人?何人将他们丢来的?”
关键是,这要求竟如此独特的吗?
“小人不知,小人也并未见到那些人,听到动静以后出去就只见三人被麻袋装着,他们又哭又喊的要将他们给关起来。”
黄知府连忙穿上官服,戴好官帽,跟妻女告饶了一番这才领着那名衙役匆匆赶往前面,“走,随我去看看。”
说
来这黄知府可算是这西州被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好官了。
他出身寒门,寒窗苦读数十载考中进士。
但苦于在朝中没有根基依仗,便被派来了这偏远苦寒的西州为官。
刚开始时也只是一个西州下县——武宁县的一个县令。
寒门出身的黄千,最是了解底层百姓的疾苦。
自他上任以来,武宁县百姓的日子日渐好转了些。
但再是才能兼备,若是少了上头和银钱的支持,想做成一件事那也是难如登天。
当时的黄千万般苦楚无人诉说,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了当时的镇北王。
镇北王亲眼所见,自他上任以来就将武宁县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们的日子虽然还是食不糊口,但也比之前好了太多。
幸得镇北王出手相助,让他放手去干,武宁的百姓才能比之前生活的轻省了些。
可谁能想到后来的镇北王府竟出了事。
镇北王和其家眷被斩杀,世子更是踪迹全无。
当时听了这个消息,他和西州百姓同样震惊无比。
若说这世上其他谁人都能通敌卖国,唯独镇北王和他麾下的镇北军是绝对不可能的。www.
他手下的镇北军勇猛无敌,为国为民血洒疆场。
那可是誓死守卫祈安疆土和百姓们的镇北王和镇北军呀!
那事之后,原先西州好些官员被杀的杀,被贬的贬,更有人则是被流放至偏远荒村。
这西州的文武官员差不多被换了个遍。
只因自己在任本就是地处最偏远的县,这才逃脱一劫。
可自打那时,这西州百姓生活的便愈加苦不堪言。
尽管百姓再是叫苦不迭,上首之人都置之不理。
该加的赋税和劳役是一件不少。
直到前些时日,西州接连怪事频出,这西州城一个个官员家中接连出事。
朝廷那边收到消息再派了新人前来,中间要耗费不少时日。
于是他便被暂时调任来了这府衙,作为暂时的知府来用。
自然,他心内也有自己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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