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绣衣道:“不用他这个酒鬼介绍,免得沾一身酒气。本姑娘姓何,草字绣衣,你叫我何绣衣就是。”
练二娘微笑道:“哦,原来是芙蓉神箭何女侠,看你背弓带箭,英姿飒爽,一派侠女风范,我早就该想到的。”
说到这,练二娘拿烟杆向叶孤鸾一指,又向何绣衣问道:“请恕我多嘴一句,何姑娘跟他是什么关系?”
何绣衣看了叶孤鸾一眼,道:“他……他是我侄女的剑术教师。”
叶孤鸾道:“我还没答应教她剑法。”
“你!”何绣衣咬了咬银牙,又改口说道,“是未来的剑术教师。”
叶孤鸾道:“未来我也不会教她剑法。”
何绣衣大叫道:“叶孤鸾!”
练二娘笑道:“好好好,知道了,是令侄女未来的剑术教师。”见何绣衣身旁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还当她就是何绣衣的侄女,便蹲下身来,道:“这位小朋友想必就是何女侠的侄女吧。你叫什么名字?”
彩蝶摇了摇头,道:“我不是秋衣姐姐的侄女,我叫彩蝶。”
“秋衣姐姐?”练二娘忍不住笑道,“不该是绣衣姐姐吗?”
彩蝶道:“是秋衣姐姐。”
“好,是秋衣姐姐。”练二娘笑了笑,又道,“彩蝶,大姐姐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哦。你觉得是你的秋衣姐姐漂亮,还是大姐姐我更漂亮呢?”
彩蝶道:“当然是秋衣姐姐更漂亮啦。”
练二娘道:“为什么啊?”
彩蝶奶声奶气的道:“因为你嘴里吐出来的烟呛着我了,秋衣姐姐就不这样呛我,所以秋衣姐姐更漂亮。”
众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绣衣揉了揉彩蝶的小脑袋,笑道:“彩蝶真懂事,来,让姐姐抱一抱。”把彩蝶抱了起来。
练二娘站起身来,笑道:&ldq
uo;我问你谁漂亮,你扯上吐烟做什么,真是个鬼灵精,人不大,心眼儿倒是不少。”说着故意咂了一口烟,向彩蝶吹了过去。
彩蝶捏着鼻子说道:“秋衣姐姐,这个大姐姐又吐烟呛我,你快打她。”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王二狗装出一副小孩模样,走到练二娘面前,可怜巴巴地道:“好看姐姐,我最近失眠,都好些天没睡觉了,你哄我睡觉好不好?”
茶叔正喝茶呢,一听到这话,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过去揪住王二狗的后领,硬将他给拽了回来,道:“你给为师留点脸吧。”
王二狗道:“人家失眠睡不着觉嘛。”
茶叔道:“你天天睡得跟死猪一样,被人抬走了都不知道,还会失眠?再不收敛,为师可要打你暴栗了。”
王二狗双手抱头,作委屈状,噘着嘴道:“师父,我都三天没合过眼了,你不哄我睡觉便罢,还当众凶我,我……我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了。”m.
茶叔抬手打了他一个暴栗,道:“你给为师适可而止!”
练二娘笑了笑,道:“时候不早了,咱们有话回去再说吧。我来时已吩咐厨下着手准备酒宴,现在多半已经备好。咱们再不回去,热菜变冷菜,诸位又要怪我招待不周了。”
叶孤鸾道:“别忘了多挖几坛青梅酒。”
“知道,知道。”
练二娘引众回到青竹堂,命人将诸人行李送到住处,便请众人入席。
云天行是云门的门主,被请到了主位,练二娘与吴英雄下首相陪,后面谢岚西门泪尤猛文墨等云门的人,以及叶孤鸾茶叔管平仲等外客依次排开。
因彩蝶年纪太小,不好与众人同席,练二娘便命人将饭菜送到房里,由红漪和丁玲两人陪同。
包神医年纪大了,又连日赶路,身体乏累,不好跟着众人热闹,也是自个儿在房里吃。
除此四人外,余人尽已入席。
宴席中,众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自不必细说。
看着眼前欢闹的场面,云天行不由想起了那些因战乱到处流亡的难民,心有感触,没什么胃口,闷闷的喝了几碗酒,便早早离席了。
众人连日赶路,舟车劳
顿,也都累了,见云天行离席,便也陆续散去。
何绣衣正想回去休息,却见叶孤鸾仍坐在那里与练二娘喝酒,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莫名有些恼火,气呼呼走了过去,扣了扣桌子,道:“还没喝够?”
叶孤鸾道:“尚未尽兴。”
何绣衣道:“你都喝了多少了还尚未尽兴,难道要把桌子上这七八坛都喝进肚子里去才肯罢休?”
叶孤鸾将碗中酒倒入口中,道:“至醉方休。”
练二娘道:“何女侠累了只管回去休息,我与叶兄说好了今晚要不醉不归。他好不容易来这一趟,若不陪他喝个尽兴,倒显得我这个做主人的招待不周。”
何绣衣不理练二娘,夺下叶孤鸾手中酒碗,重重放在桌上,道:“你喝死了,谁教朵儿练剑?”
叶孤鸾又将酒碗端起来,道:“我就是不喝死,也不会教她练剑。”
何绣衣听了这话,心里好生气恼,当着练二娘的面又不好说他,便在他身旁坐下来,道:“既然你非要喝,那我便舍命陪君子。从现在起,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说话间已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端在手里。
叶孤鸾见她这样,摇了摇头,继续与练二娘喝酒。
何绣衣也不相让,叶孤鸾喝多少,她就跟着喝多少。不一会儿,几大碗酒下肚,面红耳热,眼皮沉重,感觉有些不胜酒力,心想:“可恶的叶孤鸾,明知我酒量不好,还一大碗一大碗地喝,是嫌我打扰你们两个喝酒吗?哼,我刚才当着她的面撂下了狠话,若现在离开,岂不叫她看轻了?可若不走,等会儿喝倒了,岂不更叫她笑话?”
何绣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练二娘见何绣衣酒红覆面,醉眼迷离,知她已有七八分醉了,笑道:“何女侠,你酒量不好,就别逞强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我与叶兄阔别多年,正有许多话要说,今晚怕是睡不成了。你若陪我们在这里,怎么也得陪到天明,要是吹了夜风受了凉,可叫我如何过意得去呢。”
何绣衣一拍桌子,红着脸大声道:“谁说我酒量不好!这么点酒也想醉倒我芙蓉神箭?呵!简直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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