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过去,叶飘住了不同的六个小旅馆,见过了五个年龄都很大的窑姐。
他出的钱是最少的,皮条客自然只会给他安排年老的窑姐。
这便是叶飘的死路,只因年老的窑姐过得都不怎么好,她们的收入很低,只会被安排给那些老头,甚至是突然要到钱的乞丐。
只有缺钱的人,才会被金钱所诱惑。
之所以六天见了五个窑姐,全是因为第六晚出现的窑姐,正是头一晚的那个中年女人。顶点小说
中年女人敲开门的时候,她和叶飘都愣住了。
她知道叶飘根本不是为那事来的,就想走。
“业务挺广泛啊。”叶飘留住了她。
能够再次以这种方式相见,可见缘分不浅。
叶飘请那女人进屋,关上门,笑得不怀好意。
“我把钱退给你行吗?”中年女人也是觉得倒霉,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居然两次碰到了叶飘。
叶飘笑着说:“我是花了钱的,至少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你是我的,就算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也得留下来陪我。”
这话一点都没错,女人露出不屑的笑容,在旁侧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抽出烟点燃,也就几根烟的功夫,就能离开。
不用宽衣解带,就能将钱挣了,超爽的。
“考虑得咋样了?”叶飘问道。
那女人吐了口烟雾,摇头说:“我不认识什么包姨。”
“那你认识曹雨吗?”叶飘又问。
在跟那些窑姐聊天时,叶飘只问起包姨,从没提过曹雨。
六天过去,什么都没查到,叶飘心里也有些着急,再次遇到这中年女人,他决定试一下。
中年女人神情自若,淡定地抽着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曹雨在八年前就死了。”叶飘感觉这女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八年前的事,找这种年老的窑姐问就对了。
如果找年轻的,可能都是些刚入行的,或是入行没几年的,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你找包姨,是为了调查曹雨的死?”那女人掐灭烟头,丢进了旁侧的垃圾桶里。
这行为不可取,如果烟头没灭,很容易引发火灾。
叶飘走过去,捡起烟头,果然还有火星,里面一个纸团都被烧焦,散出刺鼻的味道。
他将烟头丢进烟灰缸,搬着椅子坐到女人的面前:“在我们白杨乡,不久前发生了洪灾,洪水冲出了一颗头骨,这头骨是曹雨的,而头骨上的破洞证明她是被杀害的。”
“白杨乡在哪?”那女人问。
叶飘答:“肃西省。”
“那么
远啊。”那女人的目光变得有些涣散。
毫无疑问,她肯定认识曹雨,而且跟曹雨的关系好像还不简单。
叶飘没有催促,而是耐心等待。
只要这女人能自己想通,肯定会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帮你找包姨的话,你会给我一千块,那现在呢?”那女人怕的是包姨,而不是早已化作白骨的曹雨。
既然这消息能卖钱,自然是卖得越多越好。
叶飘想了想说:“那得看你提供的消息能值多少钱。”
“这我哪能知道?”那女人笑了一下。
叶飘说:“你说出来,我来判断。”
“看看,评判价值的人是你,掏钱买的人也是你,就算我告诉你的对你来说很有用,你也可以说毫无价值,一分钱都不会给我。”这女人还是很鸡贼的。
叶飘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站在她的立场上,有这想法完全正确。
他仔细想了想,提议道:“这样吧,我拿出两百块作为定金,哪怕你提供的消息毫无价值,这两百块都是你的。”
“拿钱吧。”女人朝叶飘伸出手。
叶飘爽快地给了她两张百元大钞。
女人将钞票放进自己的钱包里,又抽出一根烟点上,低声说:“我跟曹雨很熟,当时她刚进入这一行,很青涩,没有经验,经常被欺负,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她,教她。她很有天赋,成长迅速,被大人物赏识,飞黄腾达……”
叶飘听得直皱眉,同时很佩服这女人的口才,将一件违法的事,居然也能说成是好像能影响全人类命运的伟大事业。
“你说的大人物是?”叶飘觉得必须得给这女人刹刹车,不然她胡扯几个小时,也不会说到关键点。
那女人吐了个烟圈,笑道:“那种大人物,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嘛,我只知道是个男人。”
“你见过那男人?”叶飘问。
那女人轻笑道:“见过几面,这还是托了曹雨的福,但没跟他聊过天,那种人物的眼里,只有曹雨这种年轻漂亮身材又好的小仙女,像我这样的……”
八年前,这女人已经四十多了,在这一行里早已是人老珠黄,风流不再。
“是他吗?”叶飘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许宁强。
不过不是现在的许宁强,而是八年前的许宁强。
当时许宁强好像因为见义勇为上过电视,也登过报,叶飘很容易就找到了这照片。
即便到了今天,此事还总被那些拍许宁强马屁的人提起。
这是许宁强光辉的过去,
每次听人说,他都会很开心,笑得很欢快。
“就是他。”女人对这男人的印象很深刻。
那一掷千金的风流模样,到现在偶尔还会出现在她的梦里,梦中这样的男人钟情的是她,而不是曹雨。
在梦里有多扬眉吐气,回到现实就有多残忍。
女人回答得这么快,反倒让叶飘有些怀疑,问道:“记得这么清楚?”
“曹雨是很漂亮,但肯为她一掷千金的男人,非常少。”女人的话里充满了妒忌。
可以说,正是许宁强的出现,才让曹雨一飞冲天。
曹雨风光没多少日子,就突然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熟悉她的人,全都觉得她应该是跟许宁强走了,因为同时从深圳消失的人,还有许宁强。
所有人都说曹雨跟着许宁强当了富太太,去过好日子了。
这女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八年来,她都很羡慕曹雨,同时也在心里诅咒过曹雨千百回。m.
如果当时没有她的调教,曹雨的技术也不会变得那么好,也就没办法将许宁强那样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更过不上阔太太般的好日子。
不管曹雨走到哪儿,至少也该给她打个电话,或是写封信,然后再给她一些钱……
陡然从叶飘嘴里得知,曹雨竟在八年前就死了,着实震惊到了她。
敢情曹雨不是当了阔太太,而是做了孤魂野鬼。
这么看来,同时消失的许宁强的确嫌疑很大。
只是许宁强为何要杀曹雨呢?
在她的记忆里,许宁强看向曹雨的目光里,全是毫不掩饰的爱,恨不能跟曹雨的身体时时刻刻连在一起。
他没理由杀曹雨。
他也不可能杀曹雨。
绝对不可能。
叶飘对这点颇有兴趣,笑着问:“你这么确定许宁强不会杀曹雨?”
“他爱她,这就够了。”女人说。
叶飘说:“因爱生恨,然后拿起屠刀,这世上有很多这样的故事。”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相信这男人会杀了曹雨。”那女人很坚持这点。
没找到确凿的证据前,一切都只是怀疑,而法律的一个原则是疑罪从无。
叶飘也不抓着这点不放,毕竟就算让这女人相信就是许宁强杀了曹雨,又有什么意义?
证据,一切都需要证据,而他正是为找证据才来这里的。
“那曹雨身边还有没有别的男人?比如说让曹雨非常喜欢的那种?”虽觉凶手就是许宁强,但叶飘觉得没找到确凿证据前,若只盯着许宁强一人,很容易走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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