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傅弃都没再离开,几乎长在沈鸢身上。
沈鸢在床上翻了个身,他也跟着翻身。
沈鸢朝床角缓慢爬动,傅弃掐着她的腰将人搂过来,又是亲又是抱,糊了沈鸢一嘴唾沫。
“姐姐,好喜欢你。”www.
他满足地谓叹,仿佛得到了玩具的小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和占有欲。
刚出生的时候,母族还未被流放,他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凡是他想要的,祖父想尽办法都会送到他面前,他那时皮,也就养成了看上什么东西,就要不顾一切占有的性子。
后来母族没落,全族流放,他从大少爷变成路边乞,曾经喂狗都嫌埋汰的馒头粥菜,成了用来饱腹的可口大餐。
傅弃开始卖苦力,在巴河港做长工,领着微薄的工钱,养成了珍惜的性子。
现在这一切都应验到了沈鸢身上,他太久,太久没有遇到想要拥有的人或物,所以想要不顾一切地留下她。
傅弃问过阿衡,自己能不能和姐姐一起从通道离开,他不想关着姐姐,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去沈鸢的世界生活。
可是阿衡说不可以,他说时机未到。
傅弃只能等,等时机到来的那天。
所以现在,他只能用残忍的手段留下姐姐,他接受不了她离开。
但这一切沈鸢都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留下来。
禁闭室。
温言找到许多木板和铁片,用锤子全部钉在了窗户和铁杆上,门外洒着许多铁钉和黑色油,用来对付最后一晚的血尸。
谭清找遍坟场,最终找到二十多把钥匙,可一一试过,都无法打开床底铁门上挂着的锁。
当王建国拖着奄奄一息的谭澈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王婷甚至直接被吓哭了。
因为谭澈此时的模样实在太过血腥,长臂无力地耷拉着,显然里面的骨头已经断了,脸上更是可怕,两个血淋淋的大洞正在不断地往外冒着血,两颗眼球硬生生被人戳碎了,碎肉沾在眼眶上时不时掉落两粒残渣。
谭清呼吸一滞,眼眶瞬间猩红一片。
“怎么搞的?”
他用嘶哑至极的
声音问王建国,细听还能听到不断颤抖的声音,压抑着浓重的愤怒。
王建国比谭澈的情况好不少,身上被碎片划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由于失血过多脸色煞白无比。
“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孩,看起来年纪比傅弃还小,身手恐怖如斯。”
能让王建国用出恐怖如斯这个词,足以看出对方有多厉害。
温言一听年轻男孩,下意识想到凌晨救下她们的旺仔,忙问:“是穿着民国长袍的男孩吗?”
王建国摇头:“不是,穿着类似于古代刺客的那种黑色长衫。”
温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打心底里认为伤了谭澈的不可能是那个男孩,但再次出现一张陌生面孔,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他。
“这又是谁?”
对于新出现的人物,谭清毫无头绪。
王建国接着说:“我听见傅弃叫他阿衡。”
谭清摇摇头:“没听过,你先把他放到床上,包扎一下伤口。”
手骨断裂没有外伤,必须正骨,眼睛也需要上药包扎。
最亲近的弟弟现在变成这副模样,饶是谭清平时再冷静,此刻上药的手也控制不住地抖。
谭澈尚且清醒,很硬气,疼得眉骨拧变形了都一声不吭。
冷汗大颗大颗地往外冒,汗湿了上衣。
直到白粉倒入眼眶血洞的时候,谭澈才闷哼一声,疼晕了过去。
此时时钟转到了十八的位置,已经下午六点,距离血尸离巢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我们还去救她吗?”
诡异的安静中,王建国开了口。
话语中的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为了救沈鸢,他们已经损失了谭澈,连他自己也受到不少伤。
万一谭清再出事,只剩下毫无反抗能力的温言和王婷,血尸来袭的时候就真的完蛋了。
王建国明显有了退缩的心思。
按照傅弃对沈鸢的占有程度,身边还有阿衡在,自然能保证沈鸢的安全。
现在危险的人是他们。
谭澈面色铁青,僵硬的唇蠕动两下,还未回答,温言一听顿时怒了。
“你什么意思?”
她冷声质问,此刻身上柔柔弱弱的气质全部消散,仿佛一朵生了
刺的菟丝花,直击王建国的面门。
“你现在是要放弃鸢鸢?你觉得难度太大,自己又受伤了,所以觉得没必要救她了是吗?”
王建国脸色一红:“我...”
他几乎哑口无言,因为温言说的话完全就是他心中所想。
沈鸢有傅弃和阿衡保护,相比之下,他们更应该担心自己。
只是王建国一个粗犷的大男人,一时间没有办法和温言解释清楚。
他趋于理性,而温言明显更感性一些。
她担心沈鸢此刻的状况,谭澈的惨况更令她心惊,不敢去想待在如此残忍阴毒的人身边会有多么危险。
“行了。”谭清闭了闭眼,攥着刚正完骨的那只手,嗓音嘶哑:“从现在开始,都待在禁闭室不要再出去。”
“我可以保证,沈鸢此刻非常安全,但如果我们去救她,不仅救不出来,还有可能丧命,我和傅弃交过手,他身上很诡异,对上他我毫无反抗能力,就算我们所有人去营救也没用,还有可能激怒他,连累到沈鸢。”m.
“所以这是最安全,最保险的方式。”
他是团队里的领头羊,极度的理性,他一开口,温言再生气也只能作罢。
她不得不承认谭清说得很有道理,她没见过傅弃,但是看到谭澈身上的伤口也能想象到他的能力有多可怕。
她不能拖累所有人。
温言沉默地垂下头,眼泪落下,滴落在地。
这确实是最安全,最保险的方式。
但对于鸢鸢来说,也是最冷漠,最残忍的方式。
她会不会以为她们抛弃了她....
温言想给沈鸢发消息,问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但她知道手机在傅弃手里,之前就是接了那则致命的电话,差点害了所有人。
她不能再犯这样的错....
利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谭清又找来加固的材料,与王建国一起将墙体缝隙填满。
时间不够,砌一面新墙显然行不通。
他堆上干燥的草垛,将铁杆围起来,然后泼上汽油。
虽然血尸畏火,但他们被堵在禁闭室,吸入燃烧的二氧化碳也很容易出事。
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点火。
.....